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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47章 蔣慶與趙小陽

 公元 2039 年 5 月 12 日,陽光明媚,但對於石家莊市來說,這一天卻註定要被黑暗籠罩。一位年僅二十八歲的青年男子趙小陽,心懷惡意地踏入了女法官蔣慶的家門。 

 趙小陽手持一把鋒利的水果刀,眼中閃爍著兇狠與決絕。當蔣慶毫無防備地出現在他面前時,他毫不猶豫地舉起刀子,狠狠地刺向了她。剎那間,鮮血四濺,染紅了潔白的牆壁和地板。 

 蔣慶倒在了血泊之中,生命之光漸漸熄滅。而喪心病狂的趙小陽並未就此罷手,他開始在房間裡翻箱倒櫃,尋找值錢的財物。最終,他搶走了一萬多元現金,然後匆匆逃離了這個充滿血腥的現場。 

 然而,天網恢恢疏而不漏。警方迅速展開調查,並通過各種線索和監控錄像追蹤到了趙小陽的行蹤。經過一番緊張激烈的追捕,趙小陽終於被警方成功逮捕歸案。 

 不久之後,法庭對這起惡性案件進行了審判。證據確鑿之下,趙小陽被依法判處死刑。 

 與此同時,溫景安和沈凌汐得知了此事。於是,沈凌汐施展法術,將已經逝去的蔣慶的靈魂召喚出來。 

 溫景安凝視著眼前略顯迷茫的蔣慶,輕聲問道:“蔣慶,你想重新活過來嗎?” 

 蔣慶一臉驚愕,看著眼前陌生的兩人,顫抖著聲音回答道:“你們是誰?我記得……我不是已經被趙小陽給殺了嗎?” 

 沈凌汐連忙安慰道:“你先別管我們是誰,讓我來給你講講事情的前因後果吧。你確實是被趙小陽殘忍殺害的。還記得當年嗎?那時趙小陽才僅僅十六歲,卻因為犯下搶劫罪而被身為法官的你判處了十二年有期徒刑。後來,善良的你看到他生活在如此惡劣的環境中,認為他犯下罪行或許情有可原,便決定對他進行幫教。從那以後,你經常不辭辛勞地前往監獄探望他,還堅持給他寫信鼓勵他改過自新,對吧?” 

 蔣慶滿臉疑惑與警惕,目光在兩人身上來回掃視,“你們和趙小陽究竟是什麼關係?又是怎樣得知這些事情的?” 

 溫景安一臉認真,語氣平和又沉穩地講道:“你先靜下心來,聽我細細說。你對趙小陽的幫教持續了整整十年,一直到他出獄。在監獄服刑期間,他表現優異,憑藉良好的表現獲得了兩年減刑。 

 剛入獄時,他對你滿心怨恨,但在你長期耐心的教導和無微不至的關懷下,他的心態逐漸轉變,對你的怨恨漸漸化為尊敬,最後將你視為精神支柱。 

 他出獄後,你竭盡全力,四處託人為他安排工作。可僅僅因為他有前科,無論求職於何處,都遭受他人的歧視與拒絕,始終找不到立足之地。 

 接連受挫後,他再次陷入絕望,重蹈覆轍實施搶劫,因此又被判處兩年有期徒刑。即便面對這樣的局面,你依然沒有對他失望,始終給予他支持與鼓勵,讓他勇敢面對生活。 

 然而,命運似乎總愛捉弄人。他再次刑滿出獄後,遭遇的歧視變本加厲,沒有一家單位願意接納他,生活陷入了絕境。就在這時,幾個不良朋友找到他,在他們的蠱惑下,他將對社會的不滿與怨恨,全部發洩到了你身上。他持刀闖入你家,向你借錢,遭到你的拒絕後,竟喪心病狂地對你痛下殺手……你就這樣無辜喪命,實在是太令人痛心了!他做出如此殘忍之事,你心裡恨他嗎? ” 

 蔣慶沉默良久,緩緩開口:“我不恨他。他也是被生活逼迫至此,若社會能多給他一點包容,也許就不會這樣。” 

 沈凌汐微微皺起眉頭,問道:“可是如今趙小陽已經被判處死刑了,對於他即將面臨死亡這件事,你心裡究竟是怎麼想的呢?你希望他就這樣死去嗎?” 

 蔣慶輕輕搖了搖頭,“我不想他死。他本質並不壞,只是被生活逼得失去了方向。如果能再給他一次機會,說不定他能重新做人。” 

 溫景安目光深邃地看著蔣慶,緩緩說道:“那你自己呢?你想活下來嗎?” 

 蔣慶毫不猶豫地點了點頭,語氣中充滿了渴望:“我想,我太想活過來了。我想活過來拯救他,同時也想繼續為了公平正義貢獻自己的力量。我還有太多的事情沒有完成……” 

 沈凌汐神色平靜,目光卻透著一絲審視,她看著蔣慶,一字一頓地說道:“你今年三十八歲,有一個疼愛你的丈夫,還有一個可愛的女兒。你的丈夫是一名刑警,你們一家人原本生活得幸福美滿。但現在你卻意外離世了。不過,我們可以讓你重新回到這個世界,但這需要你付出一定的代價。你,願意嗎?” 

 蔣慶堅定地回答:“只要能讓我復活,無論什麼代價我都願意承受。” 

 溫景安神色凝重,緩緩說道:“這代價可不輕,你必須放下原本的家庭。我們會讓你復活,並賦予你一個全新的身份開啟人生。待你重生之後,你要與趙小陽結為夫妻,用你的愛和智慧引領他走向正途,幫助他重獲新生。蔣慶,你……能做到嗎?” 

 蔣慶深吸一口氣,眼神中帶著一絲決然,“我可以做到。” 

 沈凌汐輕輕頷首示意,繼而緩緩開口:“待我將你復活之後,你的年齡會定格在二十四歲,而非往昔的三十八歲。你的名字依舊是蔣慶,身份則轉變為一位初入石家莊市中級人民法院不久的年輕法官。對於這般安排,你是否覺得滿意?” 

 她微微頓了頓,目光中滿是探尋與關切,“只是,我心中仍有疑慮,忍不住想要問你。你真的能夠狠下心來,割捨下尚在年幼、需要呵護的女兒,還有那位你深愛著,也同樣深愛著你的丈夫嗎?要知道,從此之後,你將以一個嶄新的、截然不同的身份,陪伴在趙小陽身旁。” 

 沈凌汐的神情愈發凝重,語氣也不自覺地放緩,“況且,你過往作為法官,僅僅是出於職責對趙小陽進行幫教,你們之間從未有過男女之情。甚至,他還曾對你痛下殺手,釀成不可挽回的悲劇。即便面對著如此複雜且艱難的狀況,你內心深處,當真還是願意與他攜手走過這一生嗎? ” 

 蔣慶平靜地說:“我可以。我的家人會好好活下去,而趙小陽更需要我。我相信我的丈夫能夠照顧好女兒。至於感情,我願意用餘生去培養。” 

 溫景安微微點頭,臉上浮現出一抹認可之色,說道:“很好。不過目前的情況有些棘手,趙小陽已經被判處死刑,此刻正被關押在石家莊市第一看守所。他如今滿心悔恨,內心的自責與愧疚如潮水般將他淹沒,致使他根本無意上訴。按照這樣的情形發展下去,他很快就會被執行死刑。” 

 他微微頓了頓,目光緊緊鎖住蔣慶,繼續說道:“你復活之後,僅僅是石家莊市中級人民法院的一名普通法官。雖說復活後的你面貌並未改變,只是恢復到了你年輕時那般青春的模樣,但你的身份卻發生了天翻地覆的變化。在這種局面下,法院自然不會認定你就是原來的蔣慶。那麼在這樣複雜又艱難的狀況下,你打算如何營救趙小陽呢?你好不容易才獲得重生的機會,可趙小陽卻命懸一線,你準備採取什麼樣的辦法?” 

 蔣慶深吸一口氣後,緩緩地開口說道:“經過深思熟慮,我仍然堅定地想要表明自己真實的身份。我要親自前往法院,坦誠地告訴他們,我就是那個已經被認為死亡的蔣慶!雖然可能會讓人覺得難以置信,但事實確實如此——我以一種超乎想象的方式獲得了重生,然而,這次復活卻讓我擁有了全新的身份。儘管這個說法聽上去荒誕不經,法院也未必會輕易相信和認可,但這卻是拯救趙小陽的唯一途徑啊!你們想想看,趙小陽之所以會被判處死刑,正是因為他殺害了我。可如今我竟然奇蹟般地復活了,如果能讓法院知曉此事,那麼按照常理來說,他們自然就沒有理由再去追究趙小陽的刑事責任了。” 

 溫景安和沈凌汐對視一眼,眼中皆閃過一絲複雜的神色。溫景安微微皺眉,語氣中帶著幾分擔憂:“你這個想法太過冒險,且不說法院會不會相信如此離奇的事情,就算他們願意聽你講述,過程也必定困難重重。一旦被認定是在干擾司法程序,你可能會惹上大麻煩。” 

 蔣慶神色堅毅,目光中透著不容置疑的決心:“我明白其中的風險,但除此之外,實在沒有更好的辦法。我必須試一試,不能眼睜睜看著趙小陽就這樣死去。” 

 沈凌汐輕輕嘆了口氣,無奈道:“既然你心意已決,那我們便助你一臂之力。待你復活後,我們會暗中幫你創造一些有利條件,儘量讓你的話聽起來不那麼荒誕。” 

 說罷,沈凌汐口中唸唸有詞,雙手快速結印,一道柔和而神秘的光芒將蔣慶籠罩其中。光芒閃爍間,蔣慶只感覺一陣天旋地轉,意識逐漸模糊。 

 當蔣慶再次恢復意識時,發現自己置身於一個陌生又有些熟悉的房間。房間佈置簡單,一張辦公桌,幾把椅子,牆上掛著法律相關的證書和標語,這正是石家莊市中級人民法院的一間法官辦公室。她低頭看了看自己的身體,果然如沈凌汐所說,恢復到了二十四歲的模樣。 

 蔣慶深吸一口氣,平復了一下緊張的心情,起身走出辦公室。她徑直來到院長辦公室門前,輕輕敲了敲門。得到允許後,推門而入。 

 院長看到蔣慶,微微一愣,疑惑道:“小蔣啊,找我有什麼事?” 

 蔣慶深吸一口氣,鼓起勇氣說道:“院長,接下來我說的話,您可能覺得難以置信,但請您一定要聽我說完。我就是原來的蔣慶,之前被趙小陽殺害的那個蔣慶。不知為何,我竟然復活了,雖然身份變成了現在這樣,但我確實是本人。趙小陽是因為殺了我才被判死刑,如今我既然復活了,懇請院裡重新考慮對他的判決。” 

 院長瞪大了眼睛,難以置信地看著蔣慶,以為她在開玩笑:“小蔣,你是不是工作太累出現幻覺了?這可不是能隨便開玩笑的事情。” 

 蔣慶急忙將自己與趙小陽之間的過往,包括幫教過程、他出獄後的遭遇以及最終導致悲劇發生的種種細節,一一詳細地講述給院長聽。院長的表情從最初的驚訝,逐漸變為凝重。 

 聽完蔣慶的講述,院長沉思良久,緩緩說道:“小蔣,你的故事太過離奇,我一時難以判斷真假。但鑑於事情的特殊性,我會組織一個專門的調查小組,對你所說的情況進行全面深入的調查。在調查結果出來之前,趙小陽的案子暫時擱置。” 

 蔣慶心中一喜,連忙道謝:“謝謝院長!我保證我說的句句屬實,希望能儘快還趙小陽一個公正的結果。” 

 離開院長辦公室後,蔣慶並沒有放鬆。她知道,接下來的調查將會異常艱難,每一個細節都可能影響到最終的結果。她開始四處收集能證明自己身份的證據,翻找出過去與趙小陽的通信信件、幫教記錄,甚至聯繫到了一些曾經參與過趙小陽案件的同事和獄警,請他們幫忙作證。 

 與此同時,調查組也開始緊鑼密鼓地展開工作。他們走訪了蔣慶曾經的親朋好友,核實她所說的每一個細節。隨著調查的深入,越來越多的證據指向蔣慶所言非虛,這讓調查組成員們也陷入了深深的困惑之中。 

 而在看守所裡的趙小陽,得知有個自稱蔣慶的人在為他奔走,試圖救他一命時,心中五味雜陳。他怎麼也想不到,自己曾經那樣殘忍地對待蔣慶,如今她竟然不計前嫌,拼盡全力來救自己。悔恨的淚水再次模糊了他的雙眼,他暗暗發誓,如果這次能夠逃過一劫,餘生一定要好好報答蔣慶。 

 日子一天天過去,調查結果終於浮出水面。雖然很多人仍然無法理解蔣慶復活這一離奇事件,但種種證據表明,蔣慶確實就是原來的蔣慶。法院經過慎重討論,最終決定撤銷對趙小陽的死刑判決,將趙小陽無罪釋放。 

 當趙小陽走出看守所的那一刻,陽光灑在他身上,他看到了站在不遠處的蔣慶。兩人目光交匯,千言萬語盡在其中。蔣慶微笑著走向趙小陽,輕聲說道:“歡迎回來,一切都重新開始了。” 

 趙小陽撲通一聲跪在蔣慶面前,泣不成聲:“蔣姐,我對不起您,我……” 

 蔣慶連忙扶起他,溫柔地說:“過去的事情就讓它過去吧,從現在起,我們一起生活。” 

 趙小陽抬起頭,眼神中寫滿了迷茫與困惑,囁嚅著說道:“蔣姐,這一切就像一場夢,我到現在都不敢相信是真的。您真的復活了嗎?可我實在想不明白,為什麼您變得這麼年輕,一下子年輕了十多歲啊?而且,蔣姐您原本有那麼幸福美滿的家庭,有疼愛您的丈夫,還有可愛的女兒,可現在卻要和我一起生活,這……這到底是為什麼呀?” 

 蔣慶輕輕拍了拍趙小陽的肩膀,眼中滿是溫和與堅定,“這一切都是真的,小陽。我確實復活了,至於變年輕,這是一個說來話長的機緣。”她微微頓了頓,思索著該如何解釋這複雜的一切。“我做出了選擇,放下了過去的家庭,只為能來救你,給你一個重新開始的機會。我知道這對你來說很難理解,但在我心裡,你同樣是需要被拯救的人。過去的那些年,我看著你在生活裡掙扎,真心希望你能擺脫過去的陰影,走向光明的未來。” 

 趙小陽抬起頭,眼中滿是感動與不解,“蔣姐,你為我付出太多了,我何德何能……可我還是怕,怕自己又搞砸一切,辜負了你的期望。” 

 蔣慶微笑著搖搖頭,“別害怕,小陽。每個人都有犯錯的時候,重要的是能從錯誤中走出來。我相信你有這個能力,我們一起慢慢來。” 

 趙小陽微微低下頭,猶豫了一下,聲音帶著幾分澀然說道:“蔣姐,那咱們現在要去哪兒呀?實不相瞞,這麼長時間以來,我一直居無定所,都不知道該往哪兒去……” 

 蔣慶微笑著看向趙小陽,眼中滿是疼惜:“跟我回家,以後咱們就住一塊兒。” 

 趙小陽微微一怔,隨即眼眶泛紅,嘴唇輕顫:“蔣姐,這樣太麻煩您了,我……” 

 蔣慶打斷他的話,語氣輕柔卻不容置疑:“別跟我客氣,我說過,以後咱們一起生活。你現在沒地方住,總不能一直漂泊在外。而且,我也能照應著你。” 

 趙小陽不再推辭,默默跟在蔣慶身後。一路上,他看著蔣慶的背影,心中五味雜陳。曾經,他親手將這個善良的女人推向死亡的深淵,如今,她卻不計前嫌,給予自己重生的機會和無盡的關懷。 

 不多時,兩人來到蔣慶的別墅前。趙小陽望著眼前這座精緻的房子,有些侷促地站在原地。蔣慶走上前打開門,回頭招呼他:“愣著幹嘛,快進來。” 

 趙小陽走進屋內,屋內裝修典雅溫馨,處處透露著精緻與舒適。蔣慶帶著他參觀各個房間,最後停在一間客房前,“這房間以後就是你的,你看看還缺什麼,咱們再添置。” 

 趙小陽走進房間,簡單的傢俱擺放整齊,陽光透過窗戶灑在地板上,一片明亮。他轉過身,看著蔣慶,聲音略帶哽咽:“蔣姐,我不知道該怎麼感謝您……” 

 蔣慶走上前,輕輕拍了拍他的肩膀,“別老想著感謝我,好好生活就是對我最好的回報。你先休息一下,一會兒咱們出去吃頓好的,慶祝你重新開始。” 

 休息片刻後,兩人來到一家餐廳。用餐過程中,蔣慶不斷給趙小陽夾菜,鼓勵他多吃點。看著趙小陽逐漸放鬆的神情,蔣慶說道:“小陽,接下來的日子,咱們得好好規劃規劃。你有什麼想法嗎?” 

 趙小陽放下筷子,思索片刻後說道:“蔣姐,我想找份工作,不想再這樣無所事事了。可我……有前科,不知道會不會有人願意收留我。” 

 蔣慶微笑著,目光裡滿是期許:“小陽,我突然有個想法,要是以後咱們能在同一個地方工作,那該多好。” 

 趙小陽一怔,隨即露出苦笑:“蔣姐,您這想法雖好,可我哪能和您在一處工作呀,您在法院那麼神聖的地方,我……我哪夠格。” 

 蔣慶輕輕搖頭:“小陽,你別妄自菲薄。其實我真心希望你能來法院工作,和我成為同事。法院的工作不只是坐在審判席上斷案,還有很多不同類型的崗位。” 

 趙小陽滿臉疑惑:“蔣姐,我不太明白,我這樣的人怎麼能進法院工作呢?而且法院的工作不都得懂很多法律知識才行嗎?” 

 蔣慶耐心解釋道:“法院是個大家庭,有各種各樣的工作需要人去做。就像我剛才說的,不只是專業的法律工作。比如法院的資料室,需要有人對各類文件、資料進行整理和歸檔,確保它們井井有條,方便大家查閱。這份工作需要足夠的細心和耐心,我覺得你完全可以做好。” 

 趙小陽還是有些猶豫:“蔣姐,我怕我做不好,萬一弄亂了資料,耽誤事兒就麻煩了。” 

 蔣慶鼓勵道:“萬事開頭難,一開始不熟練沒關係。我可以教你,資料室的同事也會幫助你。而且在資料室工作,能接觸到大量的法律文件和案例,這可是個學習法律知識的好機會。慢慢地,你對法律的瞭解會越來越多,說不定以後還能在法院發揮更大的作用呢。” 

 趙小陽眼中閃過一絲光亮:“蔣姐,您說得我有點心動了,可我還是擔心法院會因為我的前科拒絕我。” 

 蔣慶握住趙小陽的手:“小陽,我會向院裡說明你的情況,爭取這個機會。你已經有了改變自己的決心,這就是最大的優點。我相信只要努力爭取,會有希望的。你願意嘗試一下,和我一起在法院工作嗎?” 

 趙小陽緊緊握著蔣慶的手,用力地點了點頭,聲音略帶顫抖地說:“蔣姐,我願意!只要有一絲機會,我都想試試,能和您在一個地方工作,我做夢都不敢想。” 

 蔣慶欣慰地笑了笑:“好,那咱們這就回法院。我先帶你去資料室,和負責的同事見個面,把你的情況大概說一下。” 

 兩人回到法院,徑直走向資料室。資料室的張姐看到蔣慶帶著一個陌生的年輕人進來,有些疑惑:“小蔣啊,這是?” 

 蔣慶笑著介紹:“張姐,這是趙小陽。我想跟您說說,看能不能讓小陽在咱們資料室幫忙。他雖然有前科,但人踏實、肯吃苦,也很上進,我覺得他能把資料整理的工作做好。” 

 張姐臉色瞬間變了,眼中滿是震驚與不可置信,目光在趙小陽身上上下打量,語氣中帶著明顯的質疑:“小蔣,你沒開玩笑吧?這就是那個趙小陽?那個殺了你的趙小陽?他可不止有一次前科啊,算上殺你的那次,這都第三次入獄判刑了!” 

 張姐轉過頭,一臉嚴肅地看著蔣慶:“小蔣,我理解你心地善良,想要給他個機會。可這是法院,是個嚴肅的地方,不是慈善機構。他曾經犯下那麼嚴重的罪行,我實在沒法放心把資料室的工作交給他。萬一出了什麼事,這責任誰來擔?” 

 蔣慶早料到張姐會有這樣的反應,她神色誠懇地說道:“張姐,我知道您擔心什麼。但您也看到了,法院都重新審查了他的案子,最後決定撤銷死刑判決將他無罪釋放,這說明事情有了新的轉機。” 

 蔣慶微微頓了頓,繼續說道:“我和他接觸這麼多年,深知他本質不壞,只是被生活逼到了絕路。這次他能重新出來,我想給他一個真正改過自新的機會。而且我向您保證,我會時刻關注他的工作情況,要是有任何不妥,我馬上讓他離開。” 

 張姐皺著眉頭,有些無奈地說:“小蔣,我知道你向來有自己的想法,而且你說的也有道理。可這件事太敏感了,畢竟全院上下都知道他和你的事。就算我這邊同意了,其他同事要是有意見,這工作也不好開展啊。” 

 蔣慶連忙說道:“張姐,我明白。要不這樣,先讓小陽在資料室試用一段時間,這段時間裡我會讓他低調做事,用實際行動來證明自己。要是同事們看到他認真負責,慢慢也就接受了。您看行不?” 

 張姐猶豫了許久,最終嘆了口氣:“唉,小蔣,看在你的面子上,我就冒這個險試試吧。但醜話說在前頭,要是他真出了問題,可別怪我不客氣。” 

 趙小陽眼眶泛紅,連忙說道:“張姐,您放心!我一定好好工作,絕對不辜負您和蔣姐的信任。” 

 張姐擺了擺手:“行了,先別忙著表決心,做起來再說。從今天起,你就跟著我熟悉資料整理的流程吧。” 

 蔣慶臉上露出了感激的笑容:“張姐,太感謝您了!我就知道您心地善良,願意給小陽這個機會。” 

 張姐看著蔣慶,語重心長地說:“小蔣啊,我是看在你這麼堅持的份上才答應的。希望這小子能真的改好,別再出什麼岔子了。” 

 蔣慶陪趙小陽留在資料室開始熟悉工作,而關於趙小陽來到法院資料室工作的消息,如同一顆石子投入平靜湖面,迅速在法院裡激起層層漣漪。 

 沒過多久,這個消息就傳遍了整個法院,同事們聚在一起時,總會忍不住悄悄議論。“聽說了嗎?那個殺了蔣慶的趙小陽居然來咱們法院上班了,就在資料室!” 

 “這也太離譜了吧,他可是殺人犯,怎麼能進法院工作?” 

 “是啊,蔣慶到底怎麼想的,難道真和這個趙小陽有什麼不一般的關係?” 

 質疑的聲音越來越多,不少同事直接找到了院長辦公室,想要討個說法。院長坐在辦公桌前,看著面前一群情緒激動的同事,抬手示意大家先冷靜:“各位先別急,這件事我也是經過慎重考慮的。蔣慶法官復活這件事本身就很離奇,經過調查確定她就是原來的蔣慶後,她強烈請求給趙小陽一個機會。” 

 一位年輕的書記員率先開口:“院長,我們理解蔣慶法官可能出於善意,想要幫助趙小陽。但趙小陽畢竟有這麼嚴重的犯罪前科,在法院工作,難免會讓大家心裡有疙瘩,也會影響法院的形象啊。” 

 院長微微點頭:“你的擔憂我能理解。但蔣慶法官為法院做出過很多貢獻,她對趙小陽的情況最為了解。而且法院做出撤銷趙小陽死刑判決並無罪釋放的決定,也是基於蔣慶法官復活這一特殊情況。現在蔣慶法官願意擔保,讓趙小陽在資料室先試用一段時間,我們不妨給這個年輕人一個機會,看看他的表現。” 

 這時,一位資深法官皺著眉頭說道:“院長,話雖如此,可大家還是忍不住懷疑蔣慶法官和趙小陽之間的關係。畢竟蔣慶法官之前被趙小陽傷害過,現在卻如此力挺他,這很難不讓人多想。” 

 院長神色凝重:“關於這一點,我也和蔣慶法官談過。她明確表示,純粹是出於想要挽救一個失足青年,讓他重新迴歸社會的想法。我們應該相信蔣慶法官的職業操守和道德底線。而且,我們也要以開放的心態看待這件事,給趙小陽一個改過自新的機會,這也是符合司法精神中教育改造罪犯理念的。” 

 同事們聽了院長的解釋,雖然心中的疑慮並未完全消除,但也不好再過多反駁。然而,私下裡的議論依舊沒有停止。 

 在資料室工作的趙小陽,明顯感覺到了周圍同事異樣的眼光和刻意的疏遠。每當他走進茶水間,原本熱鬧的交談聲就會戛然而止;在走廊上遇到同事,對方也總是匆匆而過,不願和他多說一句話。 

 趙小陽心裡十分難過,他找到蔣慶,聲音低沉地說:“蔣姐,我是不是不該來這兒?大家都這麼排斥我,我感覺自己像個異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