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29章 授課
“看明白了嗎？”
秦漁收回劍光，笑意盈盈的看著還處在懵逼狀態的虞湘。
虞湘老實搖頭，這誰看得懂，劍術比不過小秦師叔在她意料之中，但這種啥預兆沒有，就失去對飛劍控制，換誰能看懂？
秦漁也不賣關子，伸手一指，一道泛著白光的真氣自指尖伸出，宛如繩索一般纏住了騰蛟劍的劍柄，在真氣繩索牽引下，騰蛟劍騰空飛起，在空中比了個劍花，正是蛇雀遊神氣小成之後生出的曲折掌力。
“煉氣三層之前，修士尚且還做不到與飛劍心意相通，操縱飛劍和操縱其他法器一般，都是靠著一股真氣附著在法器上，通過控制真氣操縱，能夠有效操縱的範圍有限，超過一定距離，飛劍就會失去控制，孤兒在劍術九境之中，這第二境又被叫做百步飛劍，把你的飛劍拿起來，咱們再過招試試。”
虞湘聞言，老實撿起地上的水雲金鉤，不過這一次出手，小丫頭明顯慎重了許多，沒有像之前一樣魯莽進攻，而是選了。水雲清溝配套劍法中，最擅長糾纏牽扯的一招，水雲金鉤化作一道金色流光，如同蝴蝶一般上下飛舞。
“很聰明的應對，但沒什麼用。”
秦漁手指輕點，自手指延伸而出的白色真氣繩索如同靈蛇一般抖動，繩索末端的騰蛟劍隨著真氣繩索抖動，在當空舞了一個劍花，竟然用出了和虞湘一樣的劍招。
兩道劍光交錯而過，就聽到虞湘哎呦一聲，水銀金鉤再一次脫手飛出，在空中打了三四個旋兒，輕飄飄落在了秦漁的手中。
“這下看明白了嗎？”
虞湘也愣住了，之前她一直以為是秦漁小師叔劍招高明自己太多，所以自己每每出手才會被小秦師叔抓住破綻，擊落自己手中的飛劍。但現在秦漁師叔用的明明和自己是一樣的招式，飛劍上附著的力量也和自己相差無幾，自己怎麼還是一招就被繳了械。
面對秦漁的問話，虞湘沒有第一時間作出回應，而是默默沉思，回憶剛才短暫交手中的每一處細節，隨著逐漸回憶，虞湘雙眼一亮，腦海中閃過方才秦漁手指放出的真氣繩索變化。
“是真氣！”
秦漁笑著點點頭，畢竟是虞家小輩中的傑出人物，還不算太笨。
“接近，但不是正確答案，準確的說是你握劍的方式。”
這次秦漁倒是並沒有再為難虞湘，而是伸手一指，騰蛟劍破空飛起，隨著秦漁手上劍指揮舞，圍繞著秦漁周身百步之內上下翻飛，劍光夭矯，如靈龍出水，劍氣森寒，讓人如置身刀山劍林之中。明明是和虞湘之前演練一般的招式，但由秦漁現在使出來，卻跟換了一套劍法一般，劍光遊動，從各種不可思議的角度出現，將陰，損，狠，辣，毒，詭這六個字演繹到了極致。
虞湘在一旁看的目瞪口呆，這還是自己學的那套劍法嗎？為什麼這套劍法在自己手裡和在小秦師叔手裡差別這麼大，明明自己用的時候總感覺柔柔弱弱，防禦有餘殺傷力不足，到了小秦師叔手裡，怎麼就變得跟自己印象裡面的劍法完全不同了呢？
“小秦師叔，你什麼時候學的這套劍法？”
“學？這還用學？”秦漁沒太能理解虞湘問的這句話是什麼意思？又不是劍氣雷音劍光分化這種玄學的東西，這種基礎劍招組成的劍法，還不是看一眼就行。
“不要在意這種細枝末節，你現在的問題很簡單，虞家對你們的培養很完善，包括你們在還沒開始接觸修行的時候，應該就學習了不少凡俗的武藝，虞湘師侄你也應該是在凡俗武功上下過不少功夫的，這點固然很好，但問題也在這兒，飛劍和凡俗的劍術不同，最大的區別就是飛劍是沒有柄的。”
虞湘默默看向了騰蛟劍的劍柄。
“咳咳，準確來說，除了那些同樣專精於近身搏殺的對手，常規的劍修飛劍是不需要劍柄的。”
在餐霞界，飛劍的形式多種多樣，飛針，飛刀，飛劍，飛叉，劍丸這些都被統稱為飛劍。像秦漁手中的騰蛟劍，其實算是樣式比較特殊的飛劍，最常見的飛劍，其實就是一段兩頭都是尖刃的片片，像金蛇子師兄的金蛇劍，本體就是一個巴掌長的蛇形金片片，再比如劍丸，本體圓不溜秋，拇指大小，看上去和小孩子玩的彈珠沒什麼區別，但一經催動，就會化作劍光飛出，飛針之類也是如此。
無論是劍丸還是飛針，這類飛劍都沒有劍柄這種東西，當然也不需要。世間流傳的話本小說裡面經常有記載，某某武林高手劍術已達登峰造極，前一刻天下無敵，後一刻天上來敵，被登場的低階修仙者的飛劍三兩下就解決。二者之間實力真的相差有這麼多嗎？其實不然。
修行者的確要比同境界的武者強上許多，但那些凡俗武者鑽研了一輩子的兵器技藝，真的就比不上低階修行者嗎？其實不是，但凡能憑藉武功修煉到堪比煉氣第三層的武聖境界的人，天賦絕不會比大多數修行者差，之所以會呈現這種一邊倒的情景，完全是因為降維打擊。
任你劍術如何高超，領悟了諸如獨孤九劍這種破盡天下招式破綻的劍法，但老子根本不需要用手拿劍，飛劍運轉全靠真氣遙控，根本不受人身限制，你好不容易抓住機會使出來一招力劈華山，我擋都不擋，飛劍直接扎過去，攻敵必救？我都遙控了，你攻哪裡，沒有人身限制，飛劍需要考慮的只有慣性，沒有靈活度一說。
虞湘的劍術其實還算不錯，但是受到自己之前學習的凡俗劍術限制，給自己的飛劍加上了一個握劍的無形之手，平白限制了自己飛劍的發揮，所以明明用的是一樣的劍招，秦漁卻能輕易將虞湘的飛劍打落，當然這也就是初學者的常見的思維誤區，就算秦漁不說，日後虞家自己的長輩多半也會提點。所謂真傳半句話，假傳萬卷書就是這個道理。
被秦漁一句話點醒，虞湘雙眼之中亮起精光，水雲金鉤化作金光演練劍法，秦漁也不去管她，轉身朝著一旁的躺椅走了過去，現在的虞湘需要的是一個消化的過程，等她完全轉變過來自己用劍的思維，鍵鼠自然而然會在上一個臺階。
“小秦師叔，我悟了！我感覺自己現在強的可怕！”
半天時間過去，虞湘負手而立，水雲金鉤在頭頂蓄勢待發，臉上是抑制不住的神氣。
秦漁躺在躺椅上，默默揮手，躺椅邊上的騰蛟劍破空飛起。
滄浪浪一聲金鐵交擊聲響起，水雲金鉤應聲落地。
揮手不是再見，而是老弟你還得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