黑土百曉生 作品

第101章 世事無常(第2頁)

 孫華山一回腦袋說:“不用了,我跟耗子倆過去就行了,都是這幫老哥們聚一聚,說你他媽有幾個你認識的,你去幹啥呀?老實的在家看家,聽沒聽明白,有啥事兒你給我打電話。”

 “哎,好嘞好嘞,哥。”

 這邊孫華山跟著水耗子開車直奔寬城區鐵北。過了西橋洞子,往鐵北二路一直走,最後來到了天光路。

 那個時候的長春,流行一句話叫“好男不娶桃園路,好女不嫁八里鋪,天光地光,那是流氓馬子一大幫”。

 有的老哥可能不太明白這句話的意思,簡單來說,在當年的九十年代以及七八十年代,八里鋪是長春最窮的地方,窮山惡水出刁民。

 哪個小媳婦兒小姑娘要是嫁到這兒,那這輩子基本翻不了身了。

 在這兒住,吃穿、孩子教育都成問題。

 好男不娶桃園路,那得從解放前講起,桃園路是煙花柳巷之地,盛產姚姐。

 所以正經娶媳婦兒的人都不敢來這兒找,怕被人揹後戳脊梁骨。

 這天光路地光路,專門出流氓和馬子,所以就有了這麼個順口溜。

 言歸正傳,來到天光路這塊,車停在了天光路市場。

 孫華山和水耗子往裡走,華山大哥當天穿得很精神,小料子褲子,上面披了一件大衣,小皮鞋擦得鋥亮。

 馬路上因為陽光有點足,地面有點開化,東北話講就是地稀愣稀愣的,一走道啪嗒啪嗒響。

 孫華山一瞅,嘟囔道:“這他媽的,這是啥地方啊?你瞅瞅,弄我一鞋。這咋選這麼個地方呢?”

 水耗子一聽,說:“走吧,沒幾步了,大哥走走走。”

 這一抬頭,一個管子映入眼簾,飯店叫大慶醬骨。

 這大慶醬骨在天光路這塊確實挺有名。

 這倆人“叭”的一下把門推開,往屋裡一進,當時屋裡的人都看著這邊呢。

 屏風那邊,老尾子搬個凳子在那兒一看,喊道:“呀呀,華山大哥來了!這邊啊。

 老尾子。”

 孫華山一邁進屋,大家都站起來了,紛紛歡迎大哥。“歡迎大哥,歡迎大哥。”

 這一大桌子基本上坐滿了人,有孫華山和他之前的老哥們兒,像偉子、溫泉、大綱、劉麗、劉愛國等人。

 孫華山一來,大家紛紛打招呼。

 “大哥來了,大哥,哎呦我操,這都多長時間沒看著你們了?趕緊坐,趕緊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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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大夥噼啪地往這一坐。

 孫華山一瞅魏國,說道:“這一晃兒,咱得他媽有四五年沒看到你了吧?”

 “大哥,哪是四五年,七年了啊。”

 “有這麼長時間嗎?我操,這他媽的,你說一轉眼咱這幫人都他媽成老雞巴燈了。

 可不是嘛,大哥我從長春走,那時候你看你擱裡面不還沒出來呢嗎?這一轉眼,你看這時間過得是真快啊。”

 這邊一瞅劉文,“哎,劉文,你他媽的那個牙你咋整的?”

 “大哥,我這牙掉了啊。”

 “掉了,你才多大歲數牙就掉了?”

 “大哥,我今年我都 51 了唄。”

 “51 咋的就掉牙呀。”

 “大哥,我這掉牙吧,跟歲數沒啥關係,這不病嗎。”

 “啊!這你倒是鑲一鑲啊。”

 “這牙呀,鑲不了。”

 “哎呀,行了,拉倒吧,咱別說這個,咱在這點菜吧。”

 這地方也沒有啥太高檔的菜,就點了幾個特色菜,炸小河蝦、醬骨頭、脊骨、棒骨、幹豆腐,乒乓地一盆子一盆子往上端。

 酒也上來了,大夥兒三杯兩杯下肚。

 這邊孫華山一抬頭說:“那啥,魏國,我聽說咋的你兒子要結婚啦?。”

 這邊一聽,“是是是,大哥,下個月 1 號。我這不尋思嗎,特意過來一趟,一個呢,跟大哥說一聲,再一個也通知通知咱這幫老哥們兒。誰有時間方便的話就過去,捧捧場。但咱有句話啊,大夥兒千萬別多心,不是說別的,咱們絕對不是為了禮金啥的,就是為了借這個機會,大夥兒能到我那邊看看。一搬走好幾年了是不是,然後咱搬到開元你們誰也沒來過,這不正好借這個機會,大夥兒也可以認認門兒啥的啊,大夥兒也聚一聚。”

 孫華山一聽,“行行行,那我這邊吧,倒沒啥事兒,大夥兒是不是都沒啥事兒啊,再說孩子結婚這是大事兒,都能去是不是?”

 這邊大夥兒一聽,“那可不是咋的,那大侄兒結婚能不去嗎?那媽淨他媽扯淡,說啥事兒咱都得推了,必須得去啊,必須得去。”

 “那行啊,那我就替孩子我就謝謝大夥兒了。”

 大家聚到一起確實挺不容易,除了開懷暢飲,那就是回味當年年輕的時候熱血激情的往事。

 大夥兒左一句右一句的,話匣子就這麼打開了。

 老尾子一張嘴說道:“操,大文的牙掉了算個啥呀啊,還記得不?那個什麼玩意兒叫啥來著,我他媽有點記不清了,就燈泡場那小子啊。”

 大剛把話一接:“啊!對對對對,孫瞎子是他媽真能裝牛逼,跟咱大哥跟華山大哥倆叫板,當時咱這屋裡的是不是都去了?

 都去了,能不去嗎?就擱那燈泡廠的門口,那地方人他媽真不少,得有三十來號吧。”“有有有有,肯定有了。不說別的,華山大哥那時候年輕,真他媽猛啊,我操!上去你媽噗哧就一紮槍,直接就把那孫瞎子給懟那兒了。

 我當時猛不猛,我他媽也猛,記得吧,我他媽手裡面拿著大鏈鎖,那孫瞎子那老弟我記得清楚的,叫什麼鵬頭,還叫雞巴什麼玩意兒來,我他媽上去一鎖子,我去你媽啪嚓一下子腦瓜子就讓我給掄開了,當時我記得清楚,臉一熱,崩他媽我一臉血。隨後就這幾下子,這幫逼樣的全他媽跑了。我一瞅,哎呦,我的媽呀,華山大哥拿著槍刺還要他媽懟呢,那當時孫瞎子嚇得嘎巴一下子給大哥就跪下啦,當場就給這逼幹糊了,你媽的跟咱南關的裝牛逼,不整死他呀?”

 水耗子把這酒杯往下一放,“我操,那孫瞎子還不算啥事兒呢,最牛兒的是誰呢?記得吧,桃園路那個李金貴你媽的多牛兒多牛逼,真敢叫囂,領著人從他媽桃園路幹哪兒來了,幹到咱西民衚衕來了,我操,非得說就擱西里衚衕二哥的棍給撅了,還記不記得這個事兒?”

 “咋不記得呢,那仗打的真他媽過癮吶。這逼整了多少人?得他媽五六十人吧,那他媽什麼槍刺,什麼他媽的日本戰,大斧子,那他媽真的沒少拿呀。來的時候整的也挺雞巴嚇人的,進來的時候我記得賊清楚,一進新民衚衕就把咱門口那個副食百的櫃檯啥的全他媽給砸了,那叮咣的。

 而且來了以後那是嗷嗷叫喚。

 你媽的滾出來,滾出來,出來,我他媽整死你操。

 從那個新民衚衕,那是可以說一直要砸到這頭,說要把咱所有稀裡糊塗做買賣的全他媽給砸一遍。

 你媽的,當時咱這邊多少兄弟?我記得好像一共就二十來個人吧,而且這幫逼玩意兒來的挺突然的,他們從家裡面那真的啥傢伙事都帶了,咱這邊沒啥防備呀。我他媽的一伸手從廚房薅了兩把菜刀,我就出來了。

 當時華山大哥就在咱們大破院的門口嗎?擱那兒集合的嗎?出來二十多個兄弟你等著,到了衚衕口,咱是吹牛逼們嗎?咱這邊的人心太齊了,得去多少人?得他媽七八十。”

 你媽的真他媽敢幹吶!尤其說當時小賢這幫孩子,你不服氣不行,都說人家小賢現在混的大,那個時候小賢他媽就牛逼。那個跟誰來的來著,小賢呢?說的那個三成,大志,還有小光他們,還有小東,哎呀我操!這十來個人去,你媽的這幫小逼崽子真他媽敢幹,那真他媽敢幹,他媽槍刺一提,咣咣的,那真往身上懟呀,給我看的都有點呲牙咧嘴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