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三零：不知道知道

 “朝覲”結束後，艾爾離開了牧神的自然神廟。

 這處牧神的殿堂坐落於瑪格麗塔郊外的鄉野，位置並不算偏僻，因為其卻有“神異”的原因，平時總是少不了來參拜，祈禱的信徒。

 艾爾的座駕這次不再是雄壯威武的獅鷲女皇，而是一輛外表看起來平平無奇的馬車，因為太過低調，即便是過路的鄉人也不會對其存在包括對坐在裡面的人產生什麼對大人物的敬畏之心。

 艾爾的座駕在馳道上駛過，同樣過路的旅人最多隻是將目光投去，短暫片刻後，便不再多關注了，沒人知道這輛非常看起來非常普通的馬車裡坐著的人是聯盟之主，他們尊崇的國王陛下。

 艾爾透過簾帳，看著外面許多行人，其中不少都是專門前來此處自然神廟祭祀的牧神信徒，聯盟是一個宗教氛圍很濃厚的國度，信徒們會樂於主動展現自己的身份，他們大多身上會披一件用藤蔓、樹藤枝條編成的外衣或斗笠，非常容易識別。

 聯盟是目前全世界範圍內，排得上名次的大國裡也許唯一一個非常，非常，把宗教信仰不僅和政治高度綁定，並且還和社會運轉，人民日常生活息息相關，無處不在散發著影響的大國。

 這不僅是出於神明領域的需求，也是出於現實政治的必要，艾爾以小族入大國，他的核心勢力盤目前依然以野獸人為主，並相對於後來的“新人”們佔據著很大的優勢，這是一種隱患，一種隱性的社會分裂。

 但因為各種原因，艾爾也不可能完全“漢化”，去擁抱南方王國的傳統，那樣他必然要依賴大量的“舊人”，舊體制，舊精英們，這和他把國家完全按照自己目標改造的目的就有所衝突。

 同樣艾爾也不可能本著不敢放棄基本盤就抱殘守缺，搞出“騎射乃大清立國之本”“我部落興於林海與南國無涉”“爾南人，一日三餐，夜又飲酒”“部城不得通婚”之類的枷鎖。

 而要彌補這個所謂的“聯盟”在文化、傳承、社會體制上的隱性分裂，自然，沒有比要建立一個超過一切的“共同認同”更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