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一六章 水老爺子

 江紋申轉頭看了雷震一眼,雷震乾脆閉上了雙眼,來一個眼不見為淨,顯然是任由江紋申自己去折騰了。
  江紋申原本的目的確實如同他自己所說的,就是打算過來換一塊“將作”御牌的。  因此,當他解鎖了魚龍的鎖釦之後,直接從裡面取出了“星雷”紋器的草圖在內的相關物件,全都呈給老者,任其翻閱。  老者看著看著,神情就變得認真了起來。  當他合上最後一張草圖的時候,臉上已經是一副瞭然的神色。  他拍了拍腦門,有些後知後覺的對江紋申說道:“啊!好像有點缺了禮數,我知道你是誰,而你好像還不知道我是誰。”  “我姓水,你叫我水老爺子就行。”  江紋申從善如流,正式見禮:“黃石民團五百主江紋申見過水老爺子!”  水老爺子坐在那裡拱了拱手,算是回過禮了,這才繼續說道:“你這一套紋器是一器兩用,具紋為刀盾,雙手紋器。”  “第二用當中,紋盾可以將矛級化解成前後兩波,而紋刀可以通過屬性而增加攻擊距離。”  江紋申驚歎不已,點了點頭。  水老爺子又說道:“不過,這一套紋器零件之間採用的並不是單元連綴,這倒是不常見的。”  江紋申再次點了點頭,心想:這不是當時不知道有這種單元連綴嘛!  就在這時,水老爺子從躺椅邊上的茶几抽屜裡面摸出來一個東西,直接拋給了江紋申。  江紋申將那東西抄在手中一看,是一塊月銀圓牌。  月銀圓牌正面是風格古樸的銜尾龍,背面則刻有“將作右侯”的字樣。  水老爺子對江紋申頷首道:“這一塊就是‘將作’御牌。收好吧!這是你應得的。過兩天,你的執業號就會掛上將作監的牆上。”  江紋申多少有些意外。這就通過了?老爺你可是連“星雷”紋器的影子都還沒有見到啊!  雷震這時沒聽到動靜,睜開眼來看了一下。  他猜到了江紋申心中所想,便哂笑一聲,對江紋申說道:“小子,你就別懷疑了。水老爺子說出來的話就是金口玉言。誰叫他是大秦帝國的匠宗呢!”  江紋申嚇了一跳。匠宗?!匠人會的會首同時還是一位匠宗?  水老爺子一臉矜持的點了點頭,對江紋申說道:“大秦目前就兩位匠宗,一位是我,另一位長期就在帝都將作監裡面待著,負責督造星紋炮以及戰艦。”  雷震沒有接水老爺子的話茬,只是對他躬身行禮,然後轉身就走。  江紋申沒有辦法,只好對水老爺子歉意一笑,拱了拱手,便追著雷震而去了。  水老爺目送著這兩人消失在遊廊,輕嘆了一聲,好半天連手指頭也沒有動一下子,也不知道他心裡在想些什麼。  雷震、江紋申兩人經過二進院的時候,已經輪到鐵匠進行考核了。  溫劍行專程等著這兩人。  他將一塊鐵匠腰牌遞了過去,對江紋申說道:“適才多有得罪,還望海涵!”  那一位鐵匠監考官站在溫劍行的身後,對著江紋申躬身道:“見諒見諒!”  江紋申偷偷摸摸的瞥了雷震一眼,後者顯然猜到了江紋申心中的小九九,便沒好氣的搖了搖頭。  他對溫劍行和那一個鐵匠監考官頷首示意了一下,抬腳就走。  江紋申趕時間,道謝一聲,接過鐵匠腰牌之後就單刀直入的對溫劍行說道:“別總是說這些虛的,來點實際的!”  江紋申嘴上說著,目光已經移到了一張工作臺邊上那一個三分匣上面。  那一個三分匣是鐵匠監考官的,裡面收納著一套繡花方寸錘。  溫劍行絃歌知雅意。  他主動提起了那一個三分匣,強行塞進了江紋申的手中,說道:“一點小小的心意,不成敬意,還請笑納。”  江紋申假意的推託了一番,便勉為其難的將三分匣收下了,嘴上還再三強調說道:“誒!這怎麼能行?我不能收你們的東西!我這只是跟你們借用一段時間,到時自然會送回來的。”  三分匣的前主人,那一位鐵匠監考官,擠出一絲比哭還要難看的笑臉來,說道:“好啊好啊!儘管借去用,用多長時間都是可以的。”  江紋申一看走在前面的雷震的背影都快要看不見了,也不跟溫劍行二人再廢話,直接揮手告辭,三步並兩步,追了上去。  江紋申出了匠人會之後,雷震已經站在米江零號的船頭等著了。  文十七將米江零號停在了白令船舶局的一具獸骨泊位之上。他看到江紋申的時候便揮了揮手,示意了一下。  江紋申從獸骨泊位的臺階走了上去,登了船,一屁股就坐在船艙裡。  他嘿嘿一笑,將新得的那一個三分匣向坐在對面的雷震展示了一下,這才對文十七說道:“迴雪狐鎮。”  米江零號離開龍首城地界之後,江小鼠出現在了一旁,進行伴飛。  這時,江紋申便開始講起他被鷹鉤鼻老者追殺,被迫去“問天”的全部過程。  當然了,這當中少不免要運用一些春秋筆法,將一些暫時不能明說的部分一筆帶過。  尤其是最後三個神術師聯手對戰七紋羽蛇的過程,江紋申那是說得兩個聽眾驚心動魄,劇情那是跌宕起伏,就差手裡再拿著一把析扇,一塊醒木了。  當他把通達船行那一艘江豚船通過走私過關的事情也說完了之後,就一臉期待的看著雷震。  就連一直安安靜靜掌著舵的文十七,此時也已經偷偷摸摸的把耳朵堅了起來。  雷震顯然是知道自己這個弟子等著什麼,他沒好氣的瞪了江紋申一眼,這才開口說道:“事情已經過去很多年了,也沒有什麼不能說的。”  “為了防止老秦人抱團最終在朝廷之上形成黨爭,二世皇將老秦人子弟的籍貫統統記為‘秦地’。”  “並且對老秦人的子弟全都下了封口令,勒令他們不得提及自己的家世、背景。當官的必須得從底層一步一步爬上去,當兵的必須在戰場之上一刀一槍的換取軍功。”  “如果有老秦人的哪一個子弟藉助了家中的力量、人脈,責罰會落在整個家族頭頂之上!”  江紋申這時已經坐直了身子,臉上也收起了之前那一副嬉皮笑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