春花已凋零 作品

第325章 我比你更希望

上杉越將嘴裡的血吐到一邊,一隻手抱著繪梨衣,一隻手持刀對著步步緊逼的面具人。

還有隻長滿鱗片的怪物在街道上橫衝直撞,不分敵我。

昂熱的好學生是一條龍類,有意思。

如果不是路明非忽然暴走,一刀刺進上杉越的胸膛,情況不會那麼狼狽。

這群面具人也很難纏,沒有任何情緒波動一樣,也沒有思維和痛覺,只知道一味往前。

死亡只是歸宿,這並不是一種無視死亡的決心,而是死亡本身。

“一群怪物。”上杉越罵道。

不只是罵面具人,還是罵路明非。

鮮血順著積水往下水道灌,屍體橫在街道各處。

繪梨衣已經徹底失去了自我能力,站都站不起來。

上杉越固然強大,但被各種限制,戴著無形的腳鏈手銬,很難解決此刻的狀況。

對方還有槍,躲在暗處,人馬眾多。

上杉越想釋放言靈,卻又要考慮現在的位置,要考慮繪梨衣。

還有個該死的路明非。

mad,上杉越還真想當個混蛋,像當初一樣,一輪黑日把該解決的全部解決。

可追不回當初模樣,他老了,又有了孩子。

不僅要為繪梨衣考慮,還要為源稚生。

一下子惹出這麼大的事情,蛇岐八家也會很難善了吧……

面具人又一次發起衝鋒,無視上杉越腳下的血流成河。

槍聲響成一片。

這些傢伙目的明確,上杉越強大,但破綻也很明顯。

繪梨衣就是那個破綻。

梆子聲還在繼續。

不遠處的樓頂,最為特別的一個面具人端視著這一切,大部分注意力在路明非身上。

他饒有興趣地看著路明非在街道四處亂衝,不斷地尋找梆子聲的來源,殺掉一個接一個的樂手。

“做過腦橋手術……”面具人呢喃著。

猛鬼眾的傢伙稱佩戴這副面具的人為王將,現在有幾十個王將。

這是一場王將們對末代影皇的獵殺。

站在屋頂的是王將中的王將。

“他到底是誰?”王將自語疑惑著。

“你不是見過他嗎?卡塞爾學院的路明非。”聲音突然在身後響起。

刀鋒對準了面具下的脖頸。

“你這個是本體還是分身呢?應該是分身吧。”韓秋詢問又猜測。

“這種速度……時間零麼?”王將慢慢回頭,他那赤金色的雙瞳在韓秋面前顯得可笑。

這種強大的壓迫感。

不對,已有的情報中,韓秋不具備這種壓迫感。

源稚生和上杉越可以輕鬆重傷他,而且眼睛也不是此刻的輝煌。

“這才是你的實力嗎?”王將冷笑,已然放棄了逃脫的打算。

“你覺得呢?你以為,我是靠什麼讓耶夢加得臣服。”

由橘政宗打造的刀,此時斬下了王將的頭顱。

“你會輸的。”王將在死前說出最後一句話。

“看來你是著急了。”韓秋站在高處,將那顆頭顱丟了下去。

恰電閃雷鳴,一個接一個王將抬頭,仰視這個渾身被打溼的少年。

“該結束了,渣滓們。”

韓秋的聲音並非從高處傳下,而是地面。

就在街道的正中央,在人群中。

樓頂是雨水和光線所構造的幻象,隨著閃電逝去,光和影的交織也隨之消失。

上杉越感覺到數種靈的波動,有他熟悉的時間零,有犬山賀的剎那……

雨珠凝結成細長的冰針,細到眼睛很難捕捉。

用冰去破開一群強大混血種的防禦,這幾乎是不可能的事情。

可韓秋正在表演這一幕,冰針細到毛孔大小,堅固到能直插入惡鬼們的脖頸。

風封鎖著這片街區,沉寂之時,無人可逃。

“小心身後!”上杉越大吼。

然而已經遲了,在上杉越喊出來的時候,那頭怪物就已經撞了過來。

無法被時間零所影響,領域在這頭怪物面前失去意義。

韓秋砍下最後一個傢伙的頭顱,卻也被路明非撞飛。

刀刃插入地面,他穩住身形後凝望咆哮的怪物。

龍化跡象非常明顯,上衣被要展開的膜翼撐破。

只有臉龐還算熟悉,還是那個衰仔的臉。

韓秋知道路明非現在沒有意識,但還是打了招呼:“老路,你這個樣子還挺帥的,就是腦子不好使。”

梆子聲已經消停了,但路明非卻有點不樂意。

“你挺讓我失望的,老路。”韓秋說。

路明非似是被激怒,又朝著韓秋衝去。

言靈·青銅御座,言靈·不朽,言靈·鬼勝……強化身體的言靈全部用了出來。

韓秋沒有退,他用自己的力量硬抗屬於路明非的瘋狂。

如果是交換後的路明非,韓秋自認趕緊跑路,但現在只是什麼都不具備的傻蛋。

徒有力量和憤怒,就算你擁有龍化後的身軀,我也不懼。

就算你是既定的主角,也不代表你無敵。

“不醒的話,我打醒你。”韓秋被路明非往後推著。

像一對摔跤手,不過他是弱勢的那一方。

黑暗的角落裡,撐著雨傘的西裝少年漠視著這一切,沒人注意到他的到來和存在。

上杉越想放下繪梨衣上前幫忙,卻被韓秋出言阻止。

“這是我跟這個傢伙的事情,你不用插手。”

韓秋騰出一隻手,以被推飛的代價一拳打在路明非的面門上。

“早tm就想打你了!”他聲音沙啞,“你丫的是死豬嗎?別人推一下你動一下!”

路明非聽不懂韓秋的話,只有無盡的憤怒想宣洩出來。

“他不是死豬。”路鳴澤從角落走了出來。

韓秋被路明非推飛後恰好落在這片區域。

“他只是個有點勇敢的普通人,你在不合時宜的時候給了他無法掌控的力量。”路鳴澤站在韓秋身邊,伸出手。

時間似乎被定格,雨水不再墜落,上杉越的著急還寫在臉上。

還有繪梨衣的不安與恐懼。

路明非的龍化有了消退跡象,因為路鳴澤的出現,他恢復了一絲神智。

“其實我對他也很無奈。”路鳴澤說。

韓秋望著路鳴澤的眼神裡有著比路明非還要憤怒的憤怒,他自己爬了起來,沉默不語。

“我知道你很生氣,也知道你的能耐會發現這裡的不對。在白王的事情結束前,我會幫你,但我也會提醒你。”路鳴澤還在繼續言語:“韓秋,你用你的標準來衡量路明非,太過苛責了。你在你的生活裡,也能如此刻一般麼?”

韓秋忽然愣住了。

他覺得引一下,路明非就該往前走的,有無限的動力。

因為路明非是主角,主角就該怎麼樣怎麼樣。

韓秋儘可能把一切都提前了,甚至擺在路明非的面前。

可路明非把錄音機當作了用來保護朋友的武器,把不理解的事情放進了腦海裡的垃圾池。

路明非確實對那些不明白的事情產生了想弄懂的衝動,但這份衝動太侷限,又太弱小,遠不如他想弄懂韓秋的衝動,還有保護身邊的一群朋友。

他天然對於煩惱想逃避,少年在自己的世界裡到處躲藏。

“你沒資格在我面前生氣的。”路鳴澤將傘抬高,擋住韓秋的頭頂,“我才是最該生氣的那一個,我比你更希望哥哥能像回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