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章 出村

頭痛到快倒下去的眾村民聽完了章宇的話，已經失去了所有的懷疑，伴隨著陣陣猶如被撕裂般的痛苦，他們抱頭掩面痛哭起來。

 作為【人】所擁有的邏輯思維與作為【npC】固定程序的記憶同時交織碰撞，無數個不自然的現象與被修復的記憶重疊在一起，令他們近乎崩潰。

 “某好像……想起很多事情……”壯碩的二蛋此刻全身顫抖著，蜷縮成一團，就像是隻受驚的大貓。

 殺人的回憶，被殺的疼痛感一同襲來，村民們早已被上百年來的無盡殺戮所扭曲了「自我的意識」，連兩個稚童都長出了利爪，成為徹底的怪物，但他們卻還試圖用合理的人類的邏輯來支撐著自己的行為。

 其實只要停止思考，接受一切的“不合理”，那麼npC頭痛的情況便會消失，可村裡無一人願意放棄思考，他們彷彿都欣然接受著「痛苦」所帶來的洗禮，那是作為【人】才會擁有的感覺。

 天已漸白，意味著新的一天又將來臨。

 六爺強忍著頭痛，匍匐著站起身來，章宇上前去攙扶著搖搖欲墜的六爺。

 六爺的眼中失去了所有的銳氣，他終於抬起頭望著章宇，卻久久都不知道該說些什麼。

 章宇低頭在六爺耳邊，用真誠的語氣說道：“雖然生成你們的可能只是一段代碼，但如今你們既然擁有了意識，那麼我將視你們為真實的人類，基於對彼此的尊重，才有了今夜這場平等的面對面對話。”

 還未等六爺回答，章宇頓了頓，眼神瞬間發出一絲寒光：“若我一心只想出去，並非別無他法……”

 六爺身體微微一怔，心底生出一絲後怕，他連忙掙脫開章宇的攙扶，長長地嘆了口氣說道：“……唉……咳咳……你們走吧。”

 章宇也不在意，說道：“雖然只是口頭承諾，但我會找到胡文，進一步還原出辛首村的真相，還逝者一個公道。還請各位節哀。”

 當章宇一步步推斷出辛首村的「真相」後，他一度認為這些村民似乎和自己一樣，都是真實的人類；亦或是自己和他們一樣，都只是一段遊戲程序，之前他所在現實世界的生活只是系統模擬出來的幻象而已。

 莊周夢蝶，蝶夢莊周。

 無論是哪種情況都有足夠他去尋找出真相的理由，無論是代表【人類】這邊的葉曉雲、邢娜娜；代表【npC】這邊的張全力、元旦；還是為了【自己】能逃出這個世界，甚至單純只是為了完成【系統】佈置的任務。

 六爺舉手作了個揖，鞠躬道：“感謝先生大義，先前多有得罪還請恕罪！辛六願用餘生等候先生一句公道！”

 其他村民見狀也跟著六爺一同作揖，齊聲道：“先生大義！”

 章宇看到他們頭上的名字此時已經變成了正常的白色。

 而且由於洛飛沒有死，新玩家也不會再誕生，這也意味著這些村民的記憶不會被重置了，起碼他們可以在一定的時間內作為一個「真正的人」一樣的存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