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62章 見過公子
讓人搬來十多條板凳到了,等人出去後,葉馳請大家坐下。
“這裡暫時就這樣的條件,還望老師別介意。”
“殿下言重了。”劉太傅最先坐下,葉馳也才坐下,其餘的人也各自找位置坐下。
他剛坐下,剛才一直跟在劉太傅身後的一道年輕身影便撲上前,跪在葉馳面前,抱著他的雙腿嗚嗚地哭起來。
“公子,奴才可算是見到你了,奴才想死你了。”
葉馳身軀微僵,低頭看他,嘴角忍不住輕抽:“安子,起來。”
安子是他小時候身邊侍候的小太監,年齡與他差不多大。
當年他出事的時候,他剛好生病請休了,並沒有跟在葉馳身邊。
太子出事後,他後悔得不行,痛哭了好幾次,長跪在東宮不起來。
後來還是皇上說話,讓有才總管事把他帶到身邊親自教導,他才能活著長大。
他是被有才公公悄悄送到劉太傅身邊跟著出來的,並不惹人注目。
他一個小太監,就算是在宮裡失蹤,也不會有人在意他的死活。
安子這才站起來,畢恭畢敬地站到他身邊,雙眼不時悄悄看他。
“殿下,以後安子誓死不再離開你了。”
劉太傅冷哼:“你的賤命可不值錢,留著好好伺候公子吧。”
“是!”安子恭敬應聲,他是太子的小太監,太子出事,他本來是活不成的了。
是皇上心仁讓他活下來,有才公公也不止一次說過,他的命都是殿下的,以後殿下回來後,可得好好伺候殿下。
有才公公把他送出來,就是為了殿下而來。
張銘揚待他們主僕見過後,將其餘眾人向他簡單地介紹。
“這是周梓軒,是年前的探花,原來的翰林院侍讀學士。”
之所以說是原來的,是因為在他們被流放後,他們曾經的職位必然會有人頂上去。
畢竟,被流放的人,如果還保留職位,肯定會惹人注目。
周梓軒也不年輕了,今年三十歲,雖然剛入仕的時間不長,卻深得太傅看重,也漸漸入了皇上的眼。
聽到張銘揚的話,他站起來,朝葉馳抱拳行禮:“梓軒見過公子。”
葉馳微微點頭,示意他坐下。
“下官石志明,原內閣侍讀,見過公子。”
石志明也是三十多歲的中年男人,也跟著站起來自我介紹。
“下官原兵部郎中蘇青雲,見過公子。”
“下官原禮部給事中曹嘉良,見過公子。”
“下官原都察院都事韓真亮,見過公子。”
“下官原大理寺右評事徐經年,見過公子。”
“下官原副蹺騎參領郭秋華,見過公子。”
“下官等禁衛軍餘……等,見過公子。”
葉馳的雙眼一一掃過眾人,最後微微點頭,示意大家坐下。
“老師,你們怎麼來了?我這,只怕委屈了大家。”
這裡是鄉下,他在這裡生活了十年,倒不覺得有什麼。
但劉太傅等人剛從京城出來,只怕會很不適。
劉太傅一路進村已經打量了周圍的環境,說不上人傑地靈,卻也是很不錯的。
難怪這十來年一直找不到殿下的消息,原來在這個山村裡。
“公子能住,老頭子有什麼可委屈的?”
白振雄左右看看,對眾人道:“你們隨老夫出來,先去幫忙幹活兒吧,這裡讓老劉與公子說會話。”
其餘的人紛紛站起來,朝葉馳抱了抱拳,跟著白振雄走出去,讓他安排做活兒。
等他們看到做的是什麼活兒時,一個個臉色都僵住。
“怎麼?幹不了?現在還不用你們挑呀抬的,只是把這些遞上去便行,這樣也不行嗎?”
眾人哪敢說不行啊?他們不再是京城高高在上的大人了,而是被流放發配下來歷練的。
如果連這點活也做不了,那不是平白的讓公子看了笑話?
“行!”張銘揚最先走過去,擼起袖子,從地上撿起瓦片往上面遞。
上面接瓦片的村民,看到客人也來幫忙,不由得笑呵呵。
“白叔,這些也是你們家族的人兄弟啊。”有膽子大的與白振雄開玩笑。
白振雄在村民們的眼中,是一個很隨和的人,大家都能與他打成一片。
“嗯,都是族裡的小子,有哪裡要幫忙的只管說,幫阿馳幹活,他們不會說什麼的。”
這話裡可是有深意的,不過他也不指望村民們能懂。
眾人見狀,也只好笑笑,擼起袖子開始幫忙。
“白老,看來你已經適應了啊。”張銘揚看白振雄與村民們誰都能聊兩句,忍不住感嘆。
他是當年的太子少傅,也是當初太子的啟蒙老師,如今也三十多歲了。
在太子失蹤後,他們這批太子少傅,少師等,還有詹事院的身份,越來越尷尬。
原本,太子失蹤,如果皇上後面再立太子,或者把他們解散,他們也不會太過尷尬。
偏偏皇上後面遲遲不立太子,對他們也沒有提過別的安排,他們的身份便尷尬起來。
大皇子等人無數次想要拉攏他們,但他們不敢隨意站隊,一直保持中立。
也是因此,大皇子與二皇子,都是恨不得他們早死的。
如果不是太傅謹直,只怕他們早不知道被害成什麼樣子了。
皇上把他們派過來,這不是貶他們啊,而是重用的意思啊。
也不對,皇上應該是為公子培養屬於他自己的心腹,所以把他們都給丟出來了。
白振雄哈哈笑道:“那是,老夫可是萬人迷。”
張銘揚等人相視一眼,無奈而笑。
“都趕緊幫忙幹活,一會兒吃飯了再叫大家。”
白振雄又說了幾句話,之後才走出去。
另一邊,白成軒等人到現在還是懵的,幹活也有些迷糊。
一路上不管他們如何打聽,也沒有從老頭子嘴裡打聽出到底是什麼密令。
更沒有想到,再次見到葉馳時,兩人的身份地位,似乎換了過來?
更沒有想到,會在這裡看到父親。
他爹在他孃的壽誕過後,便匆匆離京,說是執行皇上的密旨了。
結果,卻是在這個鄉下?
看他的穿著,只怕已經在這裡待了些時間,而且還融入進去了?
他心裡有很多話想問,卻也知道此時不是問話的時候。
他們被白振雄的親信安排了活兒,一直往上遞瓦片,或者爬上去接瓦片,平時白皙的手,很快磨破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