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63 章(第3頁)
知虞語氣微微篤定,“在那
之前,公主也想保住他是嗎?”
清和答道:“不錯。”
如此,她們便有了足夠的理由合作。
因為知虞的目的也與她有所重疊。
一些隱晦的交談後,清和打量著知虞的模樣不由笑道:“真是人不可貌相……”
“你說的事情,我答應了。”
和爽快人交往便是如此直接了當。
清和不需要回去考慮,也不需要讓外人替她分析考量。
她自己不是蠢人,有腦子思考。
在知虞說出來的瞬間,數種想法便在腦海中快速掠過,最終的印象定格在知虞大半個身子都落在水裡救人的畫面。
清和向來都對自己眼光自信,“雖不知道你從前是怎麼回事,但我看人從沒有看走眼過。”
她篤定,自己能對知虞產生好感,對方必然也不會差。
知虞心想的確,書裡的清和公主的確如此,看人從未有過走眼。
所以不管皇帝是她的父親,還是她的弟弟,亦或是沈欲,她的身份都始終尊貴,不曾因任何人而動搖。
眼看著一直卡住進度的時期終於順利解決。
知虞這幾日便也安心地被清和叫出去各處玩耍,不是投壺便是射箭。
中間便更方便說些不便於被外人聽去的話,兩人互相都有了傾訴的途徑,難得感到鬆快。
直到這日早上起來,知虞便發覺眼皮一直在跳。
清和對著她眼睛研究了一陣子,讓人取白紙來要黏她眼皮上。
“你可別不信,這是我從前行走江湖時聽旁人說的,這樣黏上去就是白跳了的意思……”
可就在宮婢去將白紙取來之前,天子遇刺的消息便先一步傳到了兩人的耳中。
清和不由愣住,知虞也都懵了。
“這不可能……”
那些人早已經在安排下離開了此地,怎麼還可能繼續行刺。
他們既然放棄這次機會離開,再想進來更是難於登天。
知虞心下微微一沉。
儘管已經不是第一次失敗。
可這一次她幾乎已經試圖從根源上去解決,又怎麼會重複地與原來的劇情如此一致?
除非……
她打從一開始解決的根源便是錯的。
因為根源不在這些刺客身上,所以有沒有這群人,宗珏都會為沈欲擋箭而遇刺。
若真是如此,那問題的根源又在哪裡?
……
天子遇刺的事情極其嚴重。
前後涉罪的大大小小官員足有百人,或是革職查辦,或是降級罰俸。
若天子傷及性命,那麼這些人全都賠命都是輕的。
險就險在宗珏替沈欲擋箭的同時避開了要害,沒有性命之虞,早已經由禁衛率先護送回宮。
而這背後主謀一旦被找出來,必然要挫骨揚灰。
在這之前,沈欲手裡的每一種刑罰
,都會讓對方生不如死。
沈欲帶著手下仍然留在此地戒嚴,搜查證據。
其中有個劉姓官員在林子裡找到了一支髮簪。
“這林子在行宮的後山,極其偏僻,遍地荊棘,怎麼會有女眷過來?”
那些女眷養尊處優,且此地也從不對她們開放。
現在這種場合下被找到,必然是與刺殺事情相關。
沈欲掀起眼皮看到那簪子,似乎都足以想象到那深一腳淺一腳的老林會叫知虞走得有多艱難。
時不時便有斜伸出的樹枝勾到她衣服,讓她又要顧及腳下,又要顧及袖擺和裙襬。
以至於簪子從頭上顛掉的時候,她都毫無察覺。
“劉大人,這簪子是我的。”
沈欲平靜地說道。
那劉大人微微錯愕,“可這玉簪頂端的牡丹花式樣不是女款的嗎?”
沈欲溫聲道:“是我隨身攜帶夫人的東西,想必是方才走過來時才不慎丟了。”
劉大人若有所思,“簪子可以給您,不過沈大人可千萬不要讓這樣的事情發生第二次了。”
顯然,對方並不相信這樣的措辭。
沈欲語氣淡道:“自然。”
只等對方離開,白寂才上前
將方才接住的簪子遞上。
同時,他又說道:“夫人這段時日……一直與清和公主走的很近。”
沈欲不動聲色地將那簪子捏在掌心。
上回她夜裡出去,被他撞個正著。
僕人收拾衣物時,亦是看見她沾染汙泥和樹葉的裙襬與鞋底。
讓白寂去查了後,白寂卻什麼也沒有查到。
顯然是她這次行事比以往任何一次都要更加聰明多了。
沈欲心思不明地答了句“知道了”。
白寂問:“那接下來呢?”
知曉夫人將手似乎伸的過分長了,牽扯入這些事情裡,接下來郎君又要如何處置?
對於這個問題,沈欲沒有回答。
但白寂知曉,那位夫人越來越作死的行徑似乎都快要觸碰到郎君的底限。
她做的事情越來越出格,至今沈欲都還是無法捉摸清楚她的企圖。
繼續放縱下去,她又會想要做什麼?
或者,嚴格來說,是知氏那副身體裡的“它”。
他原也不想現在就理會這些的。
可這一刻忽然又開始產生了旁的考量。
將那些過往都串聯在一起,一個模糊的念頭緩緩浮現。
不由開始思考“它”的目的是什麼?
達成了目的後,是否又會離開?
離開後,又會走去哪裡,是不是從此消失,讓人再也不會找到?
沈欲從來沒有遇到過這樣詭譎的事情,維持著不去揭穿的背後心思自然是異於常人的獵奇與探知慾。
從看見知虞的第一眼時,他便知曉這具身體裡的芯子不對了。
可她的一舉一動都和正常人幾乎無異。
他查過一些相關書籍,看起來也不像是南邊傳來的蠱術,所以也就擱置下解剖開對方那副身體的念頭。
在二皇子府裡赴宴時,他第一次看到她的臉被樹枝劃傷。
他故意指腹碾壓上去時,感受到是真切的血,而不是偽裝。
彼時沈欲心裡就更加好奇,她竟也會受傷,會流血……
哪怕將她帶到佛殿裡,她也完全不會受到任何影響。
她的目標好像是沈蓁,可結果等沈蓁跑了,她也沒有做出什麼特別的建樹,反倒每每都很捨不得沈蓁的離開,甚至還想將對方找回來。
繼而發生的事情讓人仍然不能理解。
她不惜冒著摔斷脖子的風險也要假裝會騎馬接近清和,似乎又要重複先前對沈蓁那一套,不惜損己也要利他人的古怪事情。
就差一點點,這個簪子落到別人手裡,她就要成為被他施加酷刑,挫骨揚灰的對象。
過往的經歷告訴沈欲,她似乎並不在乎她的命,恍若都可以為了達成目的而隨時捨棄這具身體。
儘管在這整個過程中,他們的關係已經變得不再純粹。
沈欲享受,甚至沉溺於這段讓他心和身體都極歡愉的體驗。
但這顯然也不會成為他繼續放縱她的理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