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33 章

 婆子跑來告狀。

 聽在沈欲耳中就像是一個笑話。

 在他眼裡,知虞跑去潑柳嬤嬤一身水的行為,可笑程度簡直和孩子朝大人身上吐口水都沒有什麼區別。

 要潑,就潑燒開了的水,將人澆得血肉模糊,這才是成年人應該有的樣子。

 “現在,她還有口氣,你完全可以留著她……”

 男人遷就般俯下高出許多的身體,耐心至極地在她耳畔柔聲道:“等下次切開她的嘴,往裡面灌些髒水再縫起來。”

 “也好讓她記住……冤枉旁人的滋味。”

 知虞聽得心尖驀地一窒。

 當前的畫面固然讓她恐懼到膝窩發軟。

 可比恐懼更加讓人後背生涼的是,上次柳嬤嬤冤枉她趕走沈蓁的事情,他竟然也全都知道……

 可……可他又是從什麼時候開始知道的……

 又或者說,他是從什麼時候就開始留意這一切。

 用他敏銳異於常人的感知,和那些對人心玩弄自如的手段。

 再是天賦異稟只怕也不會知曉知虞的特殊來歷。

 但她的所作所為都存於他的腦海。

 尤其是上次柳嬤嬤要陷害她,她便直接承認。

 沈欲那時候想,到底要達成怎樣的目的,才能叫她需要這樣做?

 而這件事情模糊的輪廓便由她過往的一切舉止,逐漸勾勒出成型的弧度。

 就像是一片片組合在一起的碎片,最終會漸露端倪。

 “薄……薄然……”

 美人顫抖的身體已經抵在他懷裡最深的位置,緊密相貼到再無法更近一步,似乎都要被嚇哭。

 聽見她微微的哭音,難免又叫沈欲想到她上次被冤枉後,身子一直髮熱不退的情形。

 那時又覺得生病這件事情,未必不是她故意企圖的一環。

 只是微微受了些涼氣,便可以病好多日。

 私底下還偷偷倒了藥害得病情加重,就更加驗證了他的揣測。

 直到雙頰被熱意灼燒得泛出豔麗,呼吸也漸漸變成了難受的喘丨息。

 彼時冷眼旁觀地打量時,手卻不由地掰開她的唇齒,將食指間夾著一顆烏色藥丸塞到溫熱的口腔最深處。

 迫使她吞嚥。

 接著在做完這一切後,復又耐著性子用旁的東西重新撬開柔軟溼潤的唇瓣。

 將她口中的滋味一遍遍肆意的品嚐,直至唇齒的相交都再難饜足。

 直到失去分寸地弄哭她,才放開了難得尋到的一些樂趣。

 如此,他彷彿從中猜到了一些。

 她似乎想要變成一條壞蛇,卻又不會咬人。

 只要她開口求他,他自可以幫幫她。

 帶著她一起去那陰暗潮溼的地方,將溼滑黏膩的身子絞纏在一起,密不可分地教她如何成為一條蛇。

 “她曾經有個兒子,被她逼得自盡,也有個兒媳,在

 冒死生下女兒後被她置入臉盆中溺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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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冠冕堂皇的話並不能減少恐懼,話裡的循循誘惑反而讓人脊背生涼。

 殺了她……

 若是原身、若知虞就是本來的知虞,也許會忍不住受到蠱惑,忍不住心生動搖。

 可知虞不是。

 她不是原身,作為一個只是來補全劇情的工具人,更不會真心實意地去恨誰……

 可眼前真切面臨的修羅畫面卻足以擊潰她的心防。

 心態終於開始繃持不住,知虞顫抖地攥住男人的衣襟,極力將臉頰埋到他懷裡不願再多看一眼。

 沈欲垂下眼瞼,眸色未動分毫。

 指尖掠過她的鬢角,心思頗為詭譎。

 放縱一個柳嬤嬤陪著她演戲都不足以叫她露出全部的馬腳麼?

 也許再堅持一下,她會因為心神崩潰,情緒錯亂下說出那份深藏的內容都也不一定。

 這樣的手段在刑房裡極其管用,且比犯人平靜時說出的東西要更為可靠。

 偏偏她還是那副怕極模樣,淚水也浸溼了他的前襟。

 將柔嫩的面頰貼著他的胸膛,口中一聲聲喚著薄然,薄然。

 沈欲眸色愈沉,不由生出一絲後悔。

 也許當初就不應該教她這樣喚自己。

 喚得人……舌根發酥。

 ……

 起初頭幾日只是因為過於害怕,在裝病,不願見任何人。

 可後來身子卻真的開始發熱,意識也跟著模糊了起來。

 老大夫說,知虞不是受寒引起的發熱。

 “是你上次餵給她的藥

 ,藥效過於猛烈。”

 這大夫頭髮花白,可精神矍鑠,一雙眼目不濁,看人更是炯炯有神。

 “換作健壯些的自然錦上添花,可她這嬌弱的身子本就承受不來的……”

 “你看你上回同她一起失足墜下高坡,連你這般給口水都能活的體質回來都成那樣,她卻一點事兒都沒有……”

 沈欲語氣淡淡地回答:“這不是挺好的。”

 老大夫搖頭,“不,她身體承受不起這藥性,遇到問題也不發作出來就會一直積攢在身體裡。”

 “她得像普通人那樣,若傷風受涼了,養夠了一個循環自愈為妙。”

 藥物的干擾讓她提前恢復精神氣,卻只會害得她以後更加嚴重的爆發出來。

 若不遇到事情身體也許也會慢慢消散了藥性,自然無礙。

 可偏偏她遇到了極多的事情,又是墜坡,又是擔驚受怕。

 原本不顯的症狀在身體裡自然也受到了影響。

 眼下的解決法子也並不難,便直接用這老大夫祖上不外傳的針灸秘術,替知虞發散出那多餘的藥性即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