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28 章

 說是病了,知虞便連香殊苑的大門都不曾邁出一步。n.me

 惶惶然的情緒縈繞在心頭,心中卻想不到絲毫屬於她的退路。

 從什麼時候開始,她便在沈欲面前節節敗退。

 過往做下的一些努力,好似也都變成潛伏在暗處的危險,不知哪日便落到他手裡又成了樁新的把柄。

 她要裝病,男人也一副憐惜口吻,大度地讓她先養好身體。

 好似也只有養好她這幅嬌膩的身子,才好應對後面一些更為肆意的磋磨。

 抱著拖延時間的念頭,知虞起初只想著法子裝嬌扮弱。

 可當天夜裡便來了幾個面貌周正的僕婢,是沈欲派來照顧她病體之人。

 屋裡的角角落落都要放置熏籠,膳食也都要可口健康。

 就連沐浴的事宜,也都要親自照顧。

 知虞一日不沐浴身子自己都受不了,是以也只得由著她們親手服侍。

 褪去繁雜的衣物,露出底下一副白膩如雪。

 身上有些未消的痕跡,在雪膚上就像是盛開的點點紅梅。

 落在旁人眼中知虞自覺羞恥,可這些僕婢們都面無表情,顯然都受過了極好的調丨教。

 在沐浴清爽後替她擦拭乾淨身體,卻還拿來了專門的膏脂,一圈一圈塗抹至她身上的每一處。

 “這裡不必……”

 稍稍抬手遮掩住胸口,阻了粉衣婢子同樣要細膩塗抹的位置。

 可對方卻柔聲道:“夫人怕是有所不知,如今天氣正是乾燥,若不仔細以膏脂護養,那些粗皮的人倒也無所謂,但如夫人這般細嫩的身子一旦乾燥蛻皮是會疼癢難止的……”

 見目光純情的美人什麼都不明白,那婢子又微微一笑,溫聲道:“就算是那枝子上嫣紅的花也需要雨水滋潤,方能常豔,夫人年紀輕,自然不懂,只需交由奴婢們細細呵護便是。”

 軟話硬話都有,毫無置喙的餘地好似也在告訴知虞,這一切都是主人的吩咐,是她完全都違抗不得的命令。

 按摩的手法揉化膏脂並不難受,反而該很是舒服。

 一些久經人事的正房夫人私底下很喜歡,只會恣情恣意地打開身體,任由旁人細膩服侍。

 可知虞這樣的少女哪裡能領會其中樂趣?

 她活像是上刑般在美人榻上讓她們順著寸寸肌膚擦完了香膏,接著卻又要擦拭另一盒藥。

 “勞煩夫人將膝蓋分開,不然奴婢們不好幫夫人抹藥。”

 似乎怕震懾不了這位嬌柔的美人,話頓了頓復又強調,“這也是郎君的意思。”

 這也是郎君的意思……

 讓她膝蓋分開、上藥。

 知虞指尖掐得發緊。

 她並沒有受傷。

 只是靠近腿根的位置有處青色的指痕……

 一看,便知曉當時那人下手有多失控。

 就像是要保養一隻精緻昂貴的花瓶,一點點傷痕都不

 可以留下。

 可知虞不是花瓶,是個會呼吸會顫抖的人。

 如果是沈欲在她面前叫她做這些羞恥的動作,她決不會答應。

 可換成了這些婢女來替代成他的口,他的手,美人顫著眼睫,腦袋裡根本想不到那麼深、那麼複雜。

 反而會被這些人一點一點地哄騙著,潛意識中便接受了自己被人這樣對待。

 婢女們的指腹柔軟,動作也更加細緻。

 服侍完後,又默然退下,隔天便會再度出現。

 那樣服帖周到的照顧,不僅不能讓人放鬆,反而愈發感受到懸在後頸上的刀。

 鋒利冰冷的一面對準著頸後,不知到什麼時候就要猛地掉落下來。

 幾日下來,知虞終於有些受不住。

 讓她們去告訴沈欲,她好了。

 病好了,就意味著該將正經的事情都交代得清楚仔細。

 本就逃不開的事情索性也不再拖延。

 知虞同那些婢女說完後,隔天便想一口氣兒睡到晌午再起身面對那些煩心的事。

 但不曾想,沈欲不緊不慢地忙完手頭上的事情後,在清晨早朝結束後就找上了她的房門。

 彼時知虞都並未起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