武文弄沫 作品

第437章 為人父(第3頁)

    她有些遺憾地說道:“是組織需要什麼,我們就要學什麼”。

    “挺偉大的”

    李學武點點頭,道:“我都沒機會表現自己的忠誠和偉大,因為我沒上過大學”。

    “你都當爹了,能不能說點實話?”

    景玉農吃著飯,瞥了他說道:“你不是在鋼鐵學院上大學呢嘛,大學生了”。

    “別開玩笑了,哪能比啊”

    李學武苦笑道:“我那是趕鴨子上架,可不敢用大學生標籤自己,不敢當”。

    “真的假的?”

    景玉農狐疑地看了看他,道:“謙虛的過了啊!有點假了”。

    “是嘛?下次注意”

    李學武開了個玩笑,逗她笑了出來,隨後便開始談起與外商談判的事。

    依照他的判斷,與外商旅行團的接觸下來,遲遲沒有打開局面,可能跟局勢的變化和擔憂有關係。

    一方面是對方擔心內地不穩定,對合作產生影響。

    另一方面則是擔憂軋鋼廠的信譽問題,是否能完成合作。

    第一個問題李學武也在思考,同景玉農討論,要解決只能從合作方式上入手。

    讓對方出錢出設備不太容易,甚至會引起對方的警惕。

    即便是有吉利星公司的合作在前,但意商在國際貿易領域的信用也不是很高。

    尤其安德魯是在港城經營資本的,天然的被懷疑。

    再沒有其他範本可以參照,軋鋼廠也拿不出證據證明自己的誠心。

    吃也吃了,玩也玩了,外商也著急了。

    他們想合作,但又怕合作,進退兩難。

    這麼多外商聚在一起,勢必會私下裡討論和溝通,只要有一個對軋鋼廠的信譽表示懷疑,那其他人也會遲疑。

    沒辦法,軋鋼廠必須解決合作基礎,還得解決信用基礎。

    “技術和設備的引進是必須的,這毋庸置疑”

    李學武強調道:“沒有這種先進優勢,如何完成目標訂單和市場化設定”。

    “如果不能提供這種優勢,咱們又何必同他們合作呢,直接賣產品好了!”

    “你的意思是,置換抵押?”

    景玉農皺眉問道:“可咱們沒有海外資產,你用什麼進行置換?”

    “所以要先解決信用問題”

    李學武敲了敲筷子,道:“就以東方時代銀行裡的存款做信用抵押,來構建對方的信任基礎”。

    “不是正在跟信用社談投資嘛,問問他們願不願意參與這個項目”。

    “你說的詳細點”

    景玉農飯也不吃了,看著他問道:“用信用社的資金運營這些項目?”

    “投資,資金是流動的”

    李學武手指轉了轉圈,解釋道:“我需要什麼,資金就會流向哪裡,替我做什麼”。

    “比如,東方時代銀行裡有咱們的錢嗎?”

    他好笑地看著景玉農說道:“不都是被五豐行拆借走了嘛”。

    “但是,賬目還在”

    李學武強調道:“信用也可與用投資來構建,對五豐行的拆借是投資,信用社的資金流入到軋鋼廠的項目也是投資”。

    “賬目是軋鋼廠的帳,錢是信用社的錢”

    他雙手一合,拍了一個巴掌道:“錢帳充裕,項目必成!”

    “你是在玩火啊”

    景玉農皺眉道:“如果港城那邊出了事,如果內地的項目做不成,你我砸鍋賣鐵也堵不上這個窟窿啊”。

    “別逗了,我們家就一口鍋,賣不了幾個錢,您別惦記了”

    李學武擺了擺手,道:“首先港城的資金是拆借,風險在五豐行的身上,你怕什麼?”

    “其次內地的項目有外商提供技術和設備,信用社提供資金,軋鋼廠提供人員和場地,這還能出事?”

    他敲了敲桌子,道:“退一萬步講,就是這些項目都出了事,可跟咱們有什麼關係?!”

    “入市有風險,投資需謹慎啊!”

    李學武攤開手說道:“投資嘛,誰規定一定要穩賺不賠的,那不叫投資,那叫搶劫”。

    “……”

    景玉農有些無語地看著他,問道:“你以前也是這樣無恥的嗎?”

    “不,不是的”

    李學武吃了一口飯,道:“自從認識你之後……”

    “滾!”

    景玉農嗔了他一句,隨後敲了敲桌子,問道:“合作方式呢?”

    她追問道:“復刻造船廠模式?外商不認吧?”

    “綜合一下,區別對待”

    李學武正色道:“項目不同,外商不同,談判的基礎也是不同的”。

    “甚至對方所能提供的技術設備,以及訂單量的不同,也會影響到合作方式的判定”。

    他想了想,說道:“我給你個建議,你應該跟這些外商開誠佈公地談一談”。

    “就把咱們的實際情況撂在那,明確告訴他們,我們需要在技術和設備上保持領先優勢,否則沒得談”。

    “再有,內地對生產的態度始終如一,生產力和創造能力並不輸國外,這是我們的優勢”。

    “但這也是他們的優勢!”

    李學武提醒道:“以這一點為核心,我們有勞動力,他們有成本優勢,合作才能共贏”。

    “不太容易啊~”

    景玉農拿起筷子,看著李學武問道:“你真不打算參加談判團隊?”

    “再說吧,我並不比你輕鬆多少”

    李學武苦笑道:“跟家庭沒關係,我的工作時間都奉獻給了軋鋼廠”。

    “聯合貿易要在年後完成最後一批大的採銷合約,我還在聯繫合作單位”。

    “不會是資金壓力吧?”

    景玉農問道:“項目資金沒著落,要從貿易項目中擠牛奶?”

    “您倒是想了,可貿易項目擠不出來牛奶,它是頭公牛”

    李學武好笑道:“只能耕地,您要擠,只能……”

    “滾!你可真損!”

    醫院病房還是太小,裝不下太多的人,只能到李學武家裡坐。

    這兩天到醫院看望的只是家裡親戚,遠一點的吉城和羊城都是打了電話回來。

    二叔和三叔去年能回來還是託了李學武結婚的緣由,過年定是回不來的。

    吉城二嬸倒是說了,過些日子回來看老太太,也要看看孩子們。

    是的,李家第四代間隔一個月便得用們來形容了,李唐,李寧。

    這名字是李學武和顧寧早就偷偷定下來的。

    父母名字中各取一個,因為他們家真的有可能只這麼一個了。

    李順滿心歡喜地從山上下來,直奔醫院而來,本打算給孫子取名的,沒想到他又遲到了。

    上次大兒子生孩子,他從山上下來的時候,李學文擅自做主定了大名,二兒子李學武怎麼說來著?

    好傢伙,等二兒子生孩子了,他再一次遭遇了同樣的套路。

    聽著顧寧的解釋,李順瞪了兒子,還得對兒媳婦兒點頭認同,說這個名字起的好。

    不過當著親家的面,他能說什麼,只能回頭找時間收拾兒子。

    顧家的親戚來了,基本上是看一眼,聊幾句,便去對面家裡坐坐。

    丁鳳霞是上午到的京城,腳不沾地地看了閨女,又得應付著親戚。

    李家這邊老一輩人丁單薄,來的親戚不多,倒是李學武的乾媽,王淑華來了。

    不說跟李家的關係,就是看在李學武對他們的尊重和關心,也得來看望看望。

    王淑華對顧寧和孩子是很親近的,即便顧寧跟她見面不多。

    她是真心關心李學武的,對於乾兒子有後,也是無比欣喜的。

    見到丁鳳霞,兩人聊了幾句,便就互相認識了。

    其實特別熟,是在紙面上,都是一個時間進城的,隊伍就那麼些。

    李學武下班的時候家裡還有客人在,母親和丈母孃都在家,招待著雙方的親戚。

    他笑著同親戚打了招呼,這些人他都認識,他們也都認識李學武。

    這一年親戚關係,人情世故,都是他在跑,他們不熟悉顧寧,但知道顧家的姑爺。

    送走客人,家裡才算是消停了下來,一家人坐在一起話說分別後的生活。

    丁鳳霞說了在金陵的生活,說了大兒媳也有身孕的事,還特別感念起親家李順來。

    劉茵則是介紹了家裡的情況,說著兒女的現狀,主要還是說李學武兩口子。

    秦京茹準備了一大桌子飯菜,又特別幫顧寧準備了一份。

    李學武讓父母和丈母孃等人先吃,自己則是拎著飯盒去了醫院。

    在醫院看護顧寧的是韓殊,她的班現在自由度高,也有時間,也有方便。

    李學武進屋的時候她正抱著孩子哄睡,顧寧則是躺在床上打點滴。

    “老師,辛苦了啊~”

    “不辛苦,辛苦啥”

    韓殊笑了笑,將熟睡的孩子放在了嬰兒床上。

    “瞧這小傢伙睡的,多可愛”

    她示意了李學武,道:“看得出來像誰不?”

    “哪看得出來”

    李學武苦笑道:“我要說實話,對著鏡子都不好辨別,但我得說他要像我才英俊呢”。

    “哎呀~”

    韓殊笑著說道:“你可真自信啊”。

    “呵呵,您快過去吃飯吧”

    李學武將手裡的保溫桶放在了床頭櫃上,對韓殊說道:“他們都等著您呢”。

    “等我幹啥啊,都是一家人”

    韓殊看了看孩子,道:“我喂小寧吧,你回去吃飯,一會再來替我”。

    “別了,我來”

    李學武推讓到:“您吃了飯就甭過來了,休息一會,我跟建昆說了,讓他送您和夢元回去”。

    “那成”

    韓殊對顧寧笑了笑,隨後對李學武問道:“真行啊?”

    “放心吧”

    李學武自信道:“這點事我還是做得來的”。

    送了韓殊離開,他回到病房,看了看睡熟的小孩,這才打開保溫桶,對顧寧說道:“紅豆薏米粥,一點都不油膩”。

    “嗯,你吃了嗎?”

    顧寧微微側頭看了看他,道:“下班後就過來了?”

    “跟家裡歇一會了”

    李學武笑了笑,盛了熱粥,道:“薏米消腫祛溼,緩解產後浮腫,紅豆緩解產後乏力,更解相思之苦”。

    他餵了顧寧道:“想我一整天了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