武文弄沫 作品
第422章 產房傳喜訊
“李處長,事情沒必要做的這麼絕,對吧?”
彭曉力剛回到保衛樓三樓,便發現領導辦公室門口站著人。
等走近了,這才看清楚是辦公室主任孫健。
還沒等他出聲詢問,為何對方站在這的時候,便聽見了辦公室裡傳出這麼一句。
他有些驚訝地往門裡望了一眼,卻見一道背影,就坐在領導的辦公桌對面。
“保密部”
孫健抽著煙,見彭曉力望過來的眼神裡帶著詢問,嘴裡無聲地說出了答案。
彭曉力看懂了,眼睛倏地一睜,隨即微微昂頭,站直了身子就要往辦公室裡闖。
這個時候他必須要做些什麼,哪怕是給領導一個藉口。
孫健不方便進去,是因為對方不是秘書,就算進去了,也留不下。
反而是應該站在門口,攔住那些想要彙報工作,或者是有意探聽的人。
但當彭曉力要進去的時候,卻被他一把拉住了。
孫健盯著他的眼睛,微微搖頭,輕聲叮囑道:“不要讓領導吃虧”。
“明白”
彭曉力鄭重點頭,邁步往辦公室門裡走去。
孫健叮囑的不要讓領導吃虧,其實不是李學武打不過對方,更不是不敢動手。
而是一旦動了手,不能有把柄落在對方手裡。
往極端點說,真把領導惹急了,開槍打了對方,那也得是他把這件事攬過來。
所以,孫健把屋裡那人看得很重要,甚至到了李學武可能要動手的地步。
但是,當彭曉力進屋後,並沒有發現李學武面色有什麼情緒。
很平和,甚至目光裡帶著一絲輕視和鄙夷。
也許是發現了進屋的他,背對著門口那人轉回身看了他一眼。
“領導,事情辦完了”
彭曉力深深地瞅了他一眼,隨即看向李學武輕聲彙報了一句。
“景副主任那邊沒同意,其他兩位領導沒意見”。
他彙報的很含胡,不瞭解情況的,絕對聽不出他話裡的意思。
李學武緩緩地點了點頭,隨後示意了對面道:“給霍處長泡杯茶,要最好的茶葉”。
“是”
彭曉力放下手裡的文件,轉身去了門口那邊的茶櫃。
領導的話他聽明白了,要最好的茶葉,最好的茶葉好久都沒招待客人了。
霍丁看了那秘書一眼,轉頭看著李學武微微眯了眼睛,道:“李處長這裡還真有區別對待啊”。
“勞保茶喝習慣了,怕您喝著不習慣”
李學武淡淡地解釋了一句,又道:“這罐茶葉還是董主任履新鍊鋼廠時留給我的,嚐嚐”。
“我請你吃飯你都不去”
霍丁似是抱怨地說了一句,隨後恢復了認真的神情,問道:“我剛剛的意見,您考慮的如何?”
“我想您是誤會了”
李學武端起茶杯喝了一口,隨後慢條斯理地說道:“派駐到保衛部的宣傳隊,雖然是衛三團的,但我不知情”。
“……”
霍丁猛地嚴肅了表情,抿著嘴盯著李學武,身上的氣勢陡然變得犀利了起來。
他才不信李學武的鬼話,這世上怎麼會有這麼巧的事。
前腳保密部得罪了他,後腳衛三團就進了保密部搞宣傳。
他要是真信了這個解釋,他就是大傻子。
沒關係,不相干,不瞭解,霍丁太熟悉這些話語了。
“李處長,咱們也算是不打不相識了”
他整理了情緒,但語氣仍舊帶著一絲不耐和陰沉,道:“說合作咱們也有過合作,說摩擦,上嘴唇哪有不碰下嘴唇的”。
見李學武放下了手裡的杯子,好整以暇地望著他,那波瀾不驚的態度,讓他真有種無力感。
現在當然是他來主動投降的,但要簽訂城下之盟也得對方願意才是。
這麼吊著他,完全就是在羞辱他,踐踏他的尊嚴。
即便是他在這一輪的爭鬥中失敗了,可霍丁不認為是李學武的勝利。
非戰之罪,天不隨人願啊。
在營城佈下天羅地網,硬是叫這孫猴子帶著個周小白闖了一個來回,損兵折將丟面子,偷雞不成蝕把米。
要在京城找回場子,直接按住他,卻又趕上魔都出現大變故。
等對方真的回了京城,他又發現不知什麼原因,以往態度比較含糊的李懷德,卻是詭異地強硬了起來。
吃大力丸都沒有這種效果吧?
而後事情一件接著一件,李學武順利地參加了表彰大會,甚至還參加了大學習活動會。
最糟心的是,一月二十三日,上面下發的通知,將他們所有的算盤砸了個粉碎。
不僅如此,形勢突變,現在該輪到他們慌了。
從始至終,李學武好像都沒有怎麼還手,像是老天都在幫他一樣。
就在二十三日通知下發以後,部裡突然來了通知,衛戍所屬三團將組建宣傳隊支援保密部大學習活動。
當聽見這個消息的時候,霍丁的腦子嗡的一下,差點暈過去。
這次下來的宣傳隊可跟以往的不太一樣,甚至比前面所有的工作隊都有力度,更有代表性和絕對性。
什麼意思?
意思就是現如今的他成了砧板上的魚,任人宰割。
以往他是如何算計李學武的,現在就要接受這種反噬。
可他還沒嚐到李學武的利刃呢,就虛了,主動跑來求和。
但是!李學武好像沒有談和的意願,甚至看著他色厲內荏的裝模作樣都有點想笑。
若是真怕了,那就拿出點誠意來,捱打要立正嘛。
你看看現在,明明是霍丁怕了,主動來找他求和的,可你聽聽他說的話。
不知道的還以為李學武這邊的天要塌下來了,對方是來拯救他的呢。
這話裡滿滿的不服氣,求和甚至都說成了不情願的舍予。
給你機會你就接著吧,也就是讓你趕上好時候了,你不會真的以為是你自己能力超群打敗了我們吧?
聰明點,識時務者為俊傑。
說實話,李學武還真就不想給他這個面子,甚至就要看看他背後站著個什麼東西。
常言道,打狗還得看主人。
現在主家躲在後面不出來,那他只有狠狠都打這條老狗,讓它叫的悽慘一點。
不然怎麼才能看得清,到底是哪個王吧蛋這麼沒有公德,養狗不栓繩。
關於衛三團組建宣傳隊進駐保密部的事,他很清楚,甚至可以說就是他的一手盤算。
早前跟齊耀武談過一次,後來又同向允年說過一遭,頂著李懷德的壓力,他就等這一天呢。
彭曉力擔憂的眼神他看見了,不過他並不打算在這個時候跟眼前的狗動手。
現在他也是有身份的人了,玩的是腦子,是心計。
鈍刀子殺人才疼,他要一點一點的剌,剌到對方撕心裂肺地叫他主子出來。
好像看出了他目光裡的陰沉,剛剛還有些傲嬌的霍丁這會兒也沒了心氣。
要擱以往,以保密部的身份,就算兩人身份對等,也沒有他拔冗前來見李學武的時候。
更何況他是正的,李學武是副的,他的年歲都要大李學武一輪還多。
從保密部同軋鋼廠合作了這麼長時間,他一次都沒露過面就能看得出,他的屁股有多沉。
他所面對的,任何單位的幹部,乃至是李懷德都不敢給他臉色看。
就依著李學武現在的態度和語氣,他早忍不住拍桌子放狠話罵娘了。
回頭就找由頭搞了他不可。
但是,現在形勢不同了,刀把在對方手裡,刀尖對準了自己的心口窩。
只要對方輕輕的這麼一推,自己就得完蛋。
所以就算在李學武這裡遭遇了再大的非難,他也不敢起身離開。
他知道,只要他從這裡離開,就再也進不來這間辦公室。
李學武不著急,他時間有的是,距離下班還有好一會呢。
彭曉力給對方端了茶以後,又給李學武的茶杯裡續了熱水。
這會兒屋裡安靜極了,三人都在等,等某一方先低頭。
彭曉力怎麼也想不到,保密部的這位幹如如何有膽量敢在這裡叫號,甚至要逼迫李學武低頭談和。
霍丁其實也想不到,李學武到底有何依仗,敢這般篤定自己這方頂不住他的這一次算計。
他有調查過李學武所有的社會關係,甚至連周震南都調查了。
有充分的論據支撐,對方跟李學武並沒有直接的關係,甚至連那個周小白都不算正經關係。
李學武的丈人,顧海濤現在處於二線狀態,不帶隊伍,而是在學院中任職副校長。
霍丁知道李學武跟姬家的關係好,但現在姬家已經轉移關係去了港城,內地的影響力驟減。
幾個月以來的風暴,早就將這些虛虛實實,若有若無的關係吹散了。
就剩下他的那些個同學關係,以及跟工安的一點師生煙火情。
那他到底有何底氣,敢跟自己一方叫板?
李學武從煙盒裡掏出一支菸,也沒讓對方,點燃過後抽了一口,看起了桌上的文件。
這幅態度,徹底將屋裡的僵持氣氛打亂。
“你想要什麼?”
霍丁胳膊肘拄在辦公桌上,盯著李學武問道:“針尖對麥芒?魚死網破?”
“謝謝你”
李學武抬起頭,看著霍丁平淡地說道:“沒有用出以卵擊石這個成語”。
霍丁語塞,他被李學武的話噎得肺管子疼,只能咬著牙硬挺著。
“我們可以談一談,真沒有必要走到不可收拾的地……”
“算了吧,其實你也知道,沒什麼好談的”
李學武在文件上籤了自己的名字,隨手放在一邊,看著霍丁說道:“你我都清楚,這件事沒得談”。
“至於說,你所提到的情況,在我看來就是緩兵之計,要一夕喘息時間”。
“可你不會覺得我很傻,對吧?”
李學武手指點了點文件,道:“你覺得我會給你鹹魚翻身、死灰復燃的機會?”
說完,手按著文件站起身,對著彭曉力交代道:“幫我聯繫衛三團,要求工作隊每天向我彙報工作進展”。
“我想看看,到底這保密部藏了多少腌臢事,竟讓霍處長如此緊張,屈尊紆貴來我這處小廟拜佛腳”。
霍丁:“你……!”
——
“怎麼送這麼個玩意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