武文弄沫 作品

第418章 孔夫子搬家


                「懷念啊~我的青春!」

    周常利站在冰場門口,看著跟去年一般熱鬧的場面,張開雙手感慨了一句。

    不過他才學有限,只能說出這麼幹巴巴的一句。

    要是狗頭軍師趙老四在這就好了,回來那天他就發現,老四竟然開始看論語了。

    曾經被老師提溜著耳朵用教鞭打都不學習的壞小子,現在竟然學關公,你說這上哪說理去!

    要真是趙老四一個人如此也就罷了,周常利只當他是失心瘋,悶在大院裡無聊擺譜的。

    可但是!你敢信,那大宅裡的保衛也好,服務員也罷,經常能看見他們手裡捧著一本書在看。

    有明白的知道這裡是俱樂部,不知道的還特麼以為是哪所大學呢。

    最後還是趙老四給他解釋了,這院裡活動的,基本上都是大幹部,學問絕對不差。

    再一個,最近住進來的幾位,學問那也是頂好的,願意教他們讀書,教他們學問。

    甚至有喜歡戲劇的,還能跟兩位名角學上那麼一兩手。

    具體的老四沒說是誰,但用了一句話來解釋:談笑有鴻儒,往來無白丁。

    你要說老四拽詞他是記不住的,但這一句他記得很牢固。

    為啥?

    因為這句話有點刺痛他的尊嚴和內心了……說誰是白丁呢!

    這段時間在大宅住著雖然在外人看來豪闊無比,風頭一時無兩。

    尤其是「金盆洗手」後,不沾因果,不落凡塵,看京城的江湖反倒是心態好了。

    但跟俱樂部裡,他總覺得自己有些格格不入,每次看著趙老四捧著本書的時候,他都覺得渾身癢癢。

    辛苦一週,招工的事基本上完成了,招了十四個初中畢業生,七十幾個待業青年,算是圓滿完成了這次招工任務。

    明天,也就是週一,他將同人事主管周亞梅一同返回鋼城。

    本就是週日,今天算是放假,也算是跟以往的小夥伴們告別。

    早上新街口張建國來找,便依著這個由頭,同相熟的幾個人來了北海這邊。

    重遊故地,憶往昔崢嶸歲月稠。

    冬日裡周常利最常來的便是這處北海冰場了,他的滑冰技術也是一流的。

    要擱以前,但凡他來了這兒,先踅摸一圈,哪個姑娘標緻,哪個落了單,他表要主動進攻了。

    但現在,現在……

    「嘚~」

    張建國跟他以前的模樣差不多,甚至有過之而無不及。

    他們換了冰鞋進來,打眼這麼一瞧,便知道哪個姑娘標緻了。

    尤其是在冰場之上,隨著身體的晃動和運動,即便是冬日裡棉襖棉褲的,可還是能看得出身材好賴。

    也是眼睛賊,他一眼便看見了在俱樂部見過的紅圍脖。

    給周常利打了一個嘴響,眉毛挑著示意了那邊給他看。

    周常利循著他的示意看過去,這才發現是俱樂部裡的姑娘。

    其實俱樂部裡的姑娘並不少,但這一個還真是有點特殊。

    且不說老四說過她的家庭背景關係,單就是前幾日俱樂部門口打的那一架,也足夠她出名了。

    得是多好看的姑娘,才能引得頑主和老兵們動手爭奪,妲己嗎?

    更讓他微微詫異的是,跟在那姑娘身邊的青年,不正是那天打架的主角嘛。

    看兩個人一個教,一個學的,這是以前就認識,還是後來勾搭上的?

    周常利雖然心裡嘀咕,可臉上並沒有表現出來什麼。

    即便是張建國在身邊用不屑的語氣說了幾句什麼,可他

    早就放出話去,不想再攙和這些東西的。

    到底那姑娘跟那青年是個什麼關係,他不想過問,也不想追究。

    就算戲耍了他們,背叛了俱樂部那些保護她的,又跟他有什麼干係。

    明天他就走了,這裡的一切,自然有人來收拾。

    不過冰場就這麼大,他們又是站在門口,這一圈滑過來,雙方總有碰面的時候。

    當週小白在鍾悅民的攙扶下往這邊滑的時候,也發現了門口站著的周常利。

    兩人並不算熟識,她只知道這人跟趙老四是哥們,是給李哥做事的,不過不在京城。

    張建國戲謔的眼神看著這幾人,嘴角的壞笑像是要表達什麼似的。

    周常利倒是很自然,跟她對視後,也僅僅是挑了挑眉毛,眼神玩味地看了一眼她身邊的青年,沒再搭理她,帶著眾人往圈裡滑去。

    他知道,這姑娘在俱樂部裡是經常陪著李哥玩的,什麼關係不確定,但比較一般人親近不少。

    現在……呵呵。

    「你怎麼了?」

    鍾悅民突然發現周小白的身子僵了起來,動作都遲鈍了許多。

    再抬頭,卻發現姑娘的臉色雪白,目光注視著前方,呆滯的好像中邪了一般。

    他順著周小白的目光往前看,卻見到了那天打架的幾個身影。

    當然了,鍾悅民並不畏懼這些人,也不怕再打一架。

    沒有了那些保衛,雙方說不定誰輸誰贏呢。

    只是這會兒有周小白等人在,他更在意雙方的關係會不會受到影響。

    畢竟才剛剛說上話,真當著姑娘們的面打一架,說不定就再也見不到了。

    這會兒隨著周小白的動作遲緩僵硬,他們也逐漸停了下來。

    鍾悅民低頭看了看她,問道:「還滑嘛,要不要找個地方休息會兒?」

    羅雲從身後追了上來,一把推開了鍾悅民,挎住了周小白的胳膊。

    「還問!」

    她衝著鍾悅民吼道:「離我們遠一點就行了!煩不煩呀!」

    不怪羅雲急眼,她可是見過那個周常利跟李學武站在一起說話的。

    雖然不是很親近,但能看得出來,兩人很熟識。

    尤其是那天早上,她聽說李學武跟周常利還說了好一會兒話。

    畢竟是從鋼城來的,從於姐的隻言片語中也知道,李哥在那邊還有事情在做。

    似是這樣的頑主狠人被收服後,必然為他所信任的。

    真要是把今天的事說給李學武,或者說給大院裡的其他人,她們就不用再去上班了。

    更著急的是她自己,明明是被鍾悅民等人挾持著玩的,這會兒被周常利看見,好像她們主動找了這些人。

    今天左傑有事要做,不在俱樂部,更不能陪著她出來玩。

    如果左傑知道了今天的事,回頭該怎麼想她,怎麼看她。

    羅雲剛剛一直都在追趕周小白,就是想拉開她,甩了這些人。

    沒想到周小白任性,耍起了小脾氣。

    就算是要耍,那也得當著李學武的面啊,這會算什麼,還把自己搭進去了。

    再說了,真覺得自己有……能在李學武那邊引起嫉妒心?

    羅雲面對周小白的幼稚也是無奈了,怎麼一處處的,淨做小孩子才做的事啊。

    都忘了前些天在停車場追著李學武哭了?

    她著急,說話也就衝,可有人卻是不願意了。

    逗了這麼長時間,袁軍自然知道,羅雲就是大院裡的孩子,張海洋也說起兩個姑娘的身份。

    不然你看鐘悅民能緊追著不放?

    不過他對這個羅雲沒什麼好感,說話嘰嘰喳喳的,脾氣還傲。

    這會兒見她不客氣,袁軍也不客氣地指了她道:「說什麼呢你!跟特麼頑主搭個上了吧你!」

    「你放屁!」

    都是年輕人,都是急脾氣,羅雲被他指著罵,這會兒自然不會客氣。

    回過頭,衝著袁軍便罵了起來,即便是周小白拉著她都不作罷。

    這冰場最有意思的便是打架了,幹滑冰多沒勁啊。

    見他們這邊爭吵,有好事的已經把目光看了過來。

    聽見他們越罵越難聽,鍾悅民趕緊攔住了:「哎~哎~都是人民的子弟,都是一片紅旗下,擱置爭議,應該一致對外」。

    這會兒周常利等人也滑了過來,似是遇到了以前認識的,一夥人有說有笑的。

    這邊幾人橫眉瞪眼的,羅雲也不罵了,只是臉色難看。

    鍾悅民等人則是神情戒備,隨時準備面對來自這些人的衝突。

    可他們多慮了,帶頭在前的周常利搭理都沒搭理他們,沿著外弧線過去,看也不看周小白。

    鍾悅民視線隨著他的過去這才收回來,不過見著周小白已經慢慢地往門口滑去,那個羅雲還回頭瞪了他們。

    「什麼情況這是?」

    「我不知道!」

    袁軍氣哼哼地說了一句。

    他只覺得鍾悅民無趣,像是***的野狗,逮著一個還不撒手了。

    不就是拍婆子嘛,至於這麼的低三下四,委屈求全,舔得了唄!

    鍾悅民看了看他,無奈地搖搖頭,道:「你對女孩子就不能有點耐心?」

    「不能!」

    袁軍回了一句,扭過頭不去看他,心裡已經生了氣。

    鍾悅民卻是拿他沒法,他們這一代人就這樣,從父輩那裡繼承了太多的東西。

    包括脾氣和大男子主義。

    不要覺得大男子主義是貶義詞,戰場終究是男人的天下。

    在所有戰鬥中,還沒有指戰員讓女兵打衝鋒,當敢死隊的。

    這也是大男子主義的一種形式,女同志能說這些是錯誤的嗎?

    只是現在這個時代,社會分工不同了,要討女孩子喜歡,就不能蠻橫,更不能耍脾氣。

    鍾悅民的父親是搞思想工作的,他自然學了一手軟磨硬泡的好功夫。

    但對於袁軍的脾氣,他只能說沒轍。

    見著周小白兩人已經進了換鞋的棚子,他拍了拍袁軍的胳膊,道:「你們先玩,我去送送她們」。

    袁軍沒搭理他,一甩他的手,擺動腳下往遠處滑去。

    鄭童見鍾悅民看過來,無奈地聳了聳肩膀,也隨著滑走了。

    鍾悅民知道自己追求姑娘冷落了兄弟,可現在讓他做選擇,他也是為難。

    兄弟如手足,女人如衣服。

    但下一句話是:

    誰動我衣服,我砍誰手足。

    所以他望著兩人的背影也僅僅是猶豫了幾秒,便快速往棚屋滑去。

    棚屋內,周小白兩人正換著冰鞋,

    「怎麼了?怎麼不玩了?」

    鍾悅民趕進來找到她們便追問了一句。

    羅雲瞪著他,沒好氣地斥道:「是不是忒沒皮……」

    「羅雲~」

    周小白不願意在這裡讓羅雲跟對方起衝突,便攔了她一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