武文弄沫 作品

第342章 今晚還去!(第2頁)

 

    “呵呵”
 

    李學武微微一笑,抬手示意了桌上的飯菜,
 

    讓他吃。
 

    “就這麼一會兒,你給我貼了兩個標籤了,一會兒是好人,一會兒是英雄的”
 

    在聶小光抬起頭想要解釋的時候,李學武卻是說道“可見在你的心裡,就是我這樣接觸不多的人也是複雜的,對吧”
 

    “”
 

    聶小光手裡拿著饅頭,愣愣地看著李學武,不知道這話是啥意思。
 

    李學武在他的心裡是個什麼樣的人,這他還真沒仔細想過。
 

    不過對方這麼說,好像還真是有一些道理的,人是複雜的嗎
 

    聶成林嘬了一口酒,眼神微微一眯,也在聽著李學武的話。
 

    “看你茫然的表情就知道了,你對我的瞭解僅限於傳言,對吧”
 

    李學武繼續說道“所以你覺得傳言可信嗎”
 

    “你聽到的、你看到的,就一定是真實的嘛”
 

    聶小光張了張嘴,嘴裡的饅頭都忘了嚼,好像被點了定身穴位一般。
 

    “所以,在不是充分了解一個人的情況下,你是怎麼知道我是好人的,我是英雄的”
 

    李學武笑著用手指點了點他手裡的饅頭問道“就因為這個”
 

    問完又收回手指點了點自己臉上的疤,問道“還是因為這個”
 

    見他愣在哪裡,李學武坐直了身子,道“我要跟你說,給你饅頭是哄你幫我做壞事,我臉上的疤瘌是搶別人東西被打的,你信不信”
 

    “”
 

    聶小光的腦袋宕機了,如果再說的形象一點,腦袋頂上都開始冒煙了。
 

    當然不是他腦袋裡面有cu燒了,而是出了太多的汗,車廂裡又熱,蒸騰了起來。
 

    出汗,是被李學武嚇的,也是被這些匪夷所思的問題為難的。
 

    “吃飯”
 

    聶成林怕自己兒子那核桃仁大小的腦仁再被李學武的問題給問爆炸了,用手點了點兒子的手,叫醒了他。
 

    這算是一個教訓吧,自己兒子生性純良,性格衝動,包括對人情冷暖的認知上。
 

    要說玩心眼子,他們這些老傢伙都玩不過李學武,更何況是他的兒子了。
 

    今天見著李學武給兒子上課,他沒有出言打斷,就是為了給兒子一個教訓。
 

    不要覺得什麼人都是好人,可李學武今天的表現,絕對是個好人,他說的。
 

    聶小光被父親提醒回過了神,看了看手裡的饅頭,再看了看李學武的臉,道“謝謝李處長”。
 

    “客氣什麼”
 

    李學武微微一笑,示意他繼續吃飯,嘴裡繼續說道“給你說這些,是因為我以前跟你的性格很像”。
 

    “吃了很多虧”
 

    聶小光問了一句,又看了一眼父親,這話還是父親經常說的呢。
 

    李學武不置可否,端起酒杯同聶成林示意了一下,喝了一口。
 

    聶小光若有所思地啃著饅頭,好一會兒才抬起頭問道“我見有洋鬼”
 

    他的話說了一半,自己都覺得不對了,又改口道“有外國人在,我是不是給你惹麻煩了”
 

    “盒盒盒”
 

    李學武輕笑出聲,喝了杯中酒,看了他道“你還在乎這個”
 

    相比於去鋼城,到營城的路更遠一些,火車到站時都已經是晚上八點多了。
 

    徐斯年很客氣,親自帶著人和車來接站。
 

    跟軋鋼廠和鍊鋼廠不同,造船廠內部雖然也鋪設了鐵路,可只能通貨車。
 

    這邊的火車也不會為了他們這兩車廂的人單獨跑一趟。
 

    所
 

    以李學武同張長明等人出來的時候,火車站門口停了好幾臺大卡車。
 

    這當然不是給李學武他麼乘坐的,就算是再窮,也不能用卡車接總廠領導啊。
 

    更何況今天來的客人裡不僅有大客戶,還有外商。
 

    李學武一行人是乘坐幾臺吉普車和轎車組成的車隊提前離開的。
 

    也許是在火車上被他消了氣,長了見識,聶小光陪著他爸坐卡車也沒尥蹶子。
 

    沒工作的時候,李學武可以跟年輕人扯一會兒蛋,可有工作的時候不行。
 

    現在可不是發揚風格的時候,軟臥車廂可以讓,但工作不能讓。
 

    現在他是以軋鋼廠對外貿易和工業項目負責人的身份在招待客人,該有小汽車的待遇。
 

    上車的時候,徐斯年故意拉著他上了一臺車。
 

    “電話裡說不清楚,現在怎麼個情況啊”
 

    徐斯年往後看了一眼,車都出火車站了,後面的卡車隊伍還沒跟上來,可李學武知道他說的是誰了。
 

    “什麼什麼情況”
 

    李學武故作不知地問了一句,隨後也跟著往後面看了一眼。
 

    徐斯年無語地看著李學武,心想,咱們特麼是許久沒見了,可也不是幾十年沒見
 

    誰還不知道誰的啊
 

    裝什麼裝
 

    “聶聶副廠長啊”
 

    徐斯年不敢跟他浪費時間,直接挑明瞭問道“怎麼把他安排到營城了”
 

    “這你問誰呢”
 

    李學武反問道“你覺得我現在到了可以插手組織業務的時候了嗎”
 

    “唉”
 

    徐斯年嘆了一口氣,愁眉苦臉地說道“這不是坑我嘛”
 

    他其實也明白,這件事李學武根本不知道的,知道了早告訴他了。
 

    就憑兩人之間的關係和交情,一個聶成林而已,不至於專門坑他。
 

    可聶成林去哪不好,偏偏來營城,這要是有個三長兩短的
 

    不對
 

    是聶成林一定會在這裡有個三長兩短,到時候他該怎麼跟廠裡交代啊。
 

    別說李懷德會義正嚴詞的怪罪他,廠裡職工也會覺得是他故意害了聶成林的。
 

    他在李懷德那裡是得不著好的,別人會亂猜,可他清楚自己不是李懷德的人。
 

    這是一個大坑啊,到時候兩頭都得不著好,說不定還得他背這個鍋。
 

    李懷德我艹你大爺
 

    “怎麼辦”
 

    徐斯年沉重的表情看著李學武,問道“我得怎麼安排他”
 

    “該怎麼安排就怎麼安排唄”
 

    車裡雖然有些黑,可李學武依舊能感受到身邊徐斯年的壓力。
 

    知道他現在就是一隻驚弓之鳥,也不逗他,直言道“不是要搞基礎建設和工業建設嘛,讓他下基層帶隊伍去”。
 

    “他那身體哦”
 

    剛說了一句,徐斯年便懂了,在機關裡,沒人會在意聶成林的身體,這裡可沒有尊老愛幼的傳統美德。
 

    但是在基層勞動現場不一樣,工人們更加的淳樸,也更加的善良。
 

    至少不會讓聶成林遭受心理和生理上的雙重傷害。
 

    車內昏暗,可徐斯年還是深深地看了李學武一眼,這人還怪好的嘞
 

    確實,不只是聶成林自己清楚,看得懂的人都明白李學武的這個建議。
 

    真下了基層,真去了勞動隊伍中,聶成林基本上不會出現心理上的傷害。
 

    就算是身體上勞動造成損傷,這也是不可避免的,李學武保不了他,更不會保他。
 

    他不是慈善家,更不是時代拯救者,沒那麼多的善良隨意施捨。
 

    徐斯年如釋重負,靠在了座位上,想了一會,見快要到廠區了,又問道“這兩撥客人怎麼個招待法兒”
 

    “到你這兒了,你問我”
 

    李學武好笑地看了他一眼,撇撇嘴問道“有啥當地特色的嗎”
 

    “特色的”
 

    徐斯年聽見這話瞬間秒懂,看了一眼前面的司機和秘書,拉了李學武的胳膊湊在一起低聲說道“城裡有那個不過都是”
 

    “嗯”
 

    介紹完,他又有些無奈地點了點頭,道“畢竟是小地方,不是很特色”。
 

    “什麼玩意”
 

    李學武看著他,擠眉瞪眼地低聲罵道“我問的是這個特色嘛”
 

    “思想齷齪”
 

    “你來營城學壞了你品格大大地壞掉了你”
 

    李學武義正辭嚴地指責徐斯年,最後還來了一句“聽你說的這麼熟悉,你一定沒少去”
 

    “放屁我可沒去過”
 

    徐斯年這會兒也是正人君子的模樣,信誓旦旦地解釋道“是我一個朋友告訴我的”
 

    見李學武嘖舌依舊不信,還笑話他,便瞪眼珠子道“我是誰啊,你還不瞭解我的為人”
 

    說著話一拍胸脯,正色道“就算是迫不得已,我也是那出淤泥而不染的白蓮花”
 

    “哎呦呦白蓮花啊”
 

    李學武嘲諷道“你特麼要是白蓮花,我就是大聖人”
 

    說完還不忘再給對方一個狠的“你為人清白,出淤泥而不染,純潔,正直孩子都不是你的對吧”
 

    “滾蛋”
 

    徐斯年見著前面司機和秘書都快憋不住笑了,趕緊一嘰咕眼睛,示意了前面道“眼瞅著到地方了,我可就準備了飯菜,你要是不說,可就這安排了”
 

    “我是要睡覺的,明天事情多”
 

    李學武先是把自己摘出來了,又掰著手指頭說道“意大利那幾個不行,外事部的跟著呢,吃完消停的去睡覺”。
 

    “至於海產總公司這些人嘛”
 

    李學武想了想,說道“副總張長明這人出身很好,年輕,潔身自好,你不用管他”。
 

    “倒是總務處的那位白西元挺不是個玩意兒的”
 

    說到這裡,他拍了拍徐斯年的膝蓋,道“你可以跟那位白處長多交流交流,吃完飯出去轉一轉,他,也問一問其他人”。
 

    這玩意懂得都懂,還用人告訴
 

    如果真是需要人告訴的,也不能帶,小白最容易說走嘴。
 

    不要覺得這個年代一片太平,那種地方就消失不見的。
 

    只要是有人的地方,只要是有貧富差距和經濟需要的,屢禁不止。
 

    農村還好說,村頭放個屁,全村都知道,可城裡不一樣。
 

    徐斯年為啥敢借著李學武的故意問話直接提出這一點,說起來還真是為了工作。
 

    造船廠緊趕慢趕的,主體工程是完工了,可剩下的工作實在是難捱。
 

    京城那邊都冷了,你說營城這邊有多冷。
 

    李學武反正已經穿了厚棉褲、厚棉襖,外面還罩了呢子大衣。
 

    不是怕冷,這是對冬天必須有的尊重
 

    項目考察調研,自古以來都是這麼個意思,尤其是沒有單位最上面領導帶隊的情況下,出差都是為了啥啊。
 

    徐斯年知道自己的準備不足,所以只能從其他地方下功夫。
 

    尤其是造船廠特別需要這些訂單的時候,他更是得為全
 

    廠的職工和未來負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