武文弄沫 作品

第277章 你啥也不是!

看見三大爺苦著臉從門口進來,李學武的眼睛一眯。

 再聽見他說出這句話,腦瓜子嗡嗡的,有種想要抽出心愛的小錘子敲敲打打的衝動。

 特麼的,又來這套!

 什麼叫倚老賣老!

 什麼叫恬不知恥!

 什麼叫大言不慚!

 李學武臉色有些不好看,抬了抬手,示意了他等在那裡。

 轉身跟大姥和沈國棟說了兩句便往屏門處走去。

 對付這塊兒蘑菇就不能在人多的地方,尤其是不能在大姥面前。

 越是有長輩在,他越是有拿捏的,越能倚瘋撒邪。

 到時候大姥不管自己,顯得自己沒教養,管了自己就得幫他求情。

 他現在已經很瞭解對方的套路了,別想再用這招來對付自己。

 不吃那個!

 閆富貴見他這副表情,也是很尷尬,嘴裡接下來的話都不知道怎麼說了。

 他聽見車動靜就出來查看,見著李學武在這邊就用早就打好的腹稿開始表演。

 可才剛說了一句臺詞,節奏就被李學武打斷了,接下來還怎麼演?

 李學武沒工夫看他演戲,招了招手,示意他進院裡來說。

 閆富貴看了看走進屏門去外院的李學武,又看了看在西院,他想在西院說……

 世人常說求人如吞三尺劍,靠人難上九重天。

 這話在閆富貴看來就是扯淡,人活一世,誰能保證不求人?

 只要拉得下臉來,只要找對了關竅,這求人辦事啊,有的時候也是一種智慧。

 嗯,真特麼智慧!

 他沒想到李學武更智慧,完全不給他機會借梯子。

 沒轍,事情該說還得說,總不能浪費了這次的機會。

 李學武因為媳婦兒懷孕,再加上天氣涼了,沒法帶著老婆孩子回來住。

 每週可能來,也可能不來,這周見不到,下週也不一定能見到。

 他緊趕著碎步,跟著李學武進了外院,腳步不停,拉著李學武就要去家裡坐一坐。

 李學武不耐煩地昂了昂腦袋,道:“有事您說事,我這一會兒真有事要忙”。

 “再忙你總得進院看看你媽她們吧?”

 閆富貴抬了抬眉毛,將了李學武一句,抓不著倒座房李學武的姥爺,轉過來要抓李學武他媽。

 李學武好笑地看了他一眼,示意了自己走,不用他拉著。

 邁步過了垂花門,李學武也沒跟著他往屋裡走,只是在牆根有太陽的地方站了。

 閆富貴見他這樣,也只好跟著站在了這邊。

 有院裡人出來進去的跟李學武打招呼,他也是不太滿意這個地方。

 但看李學武跟他過招,已經有了不耐煩的表情,只好將就了。

 “那啥,你吃了嗎?”

 “……”

 李學武有些無語地看著他,現在啥時辰了。

 “三大爺,咱別來虛的成嘛,您要是不著急,等我有空了咱們再說成嘛!”

 他故意點著對方道:“到時候您是要說我欺負了三大媽,還是說我偏幫了秦京茹,都行”。

 “不是不是”

 閆富貴擺手乾笑道:“不是這個意思,我還不知道你的嘛!”

 他看了看李學武,說道:“要說起來,我還得跟你說聲感謝呢,畢竟來送老大”。

 “一提起老大啊,我這……”

 閆富貴似有似無地抹了抹眼淚,看著李學武開口道:“實話跟你說了吧,三大爺真的是遇著難處了,有事想求到你”。

 李學武挑了挑眉毛,直白道:“三大爺,話說在頭裡,您之前可說過,讓我離您家遠點,甭影響到了您家裡各位的前程”。

 “這話是您說的吧?”

 “這話怎麼說的呢!”

 閆富貴看著李學武著急地說道:“我就說你誤會了不是,三大爺哪有那個意思啊!”

 他苦著臉,用哀求的語氣解釋道:“我是怕家裡小的不懂事,再給你添了麻煩嘛”。

 閆富貴誠懇地拍了拍手,道:“三大爺真是這麼個意思!”

 “哦~~~”

 李學武故意拉長了音兒,明顯表示不相信。

 不過他也沒在意這個,笑著點了點頭,道:“那成了,是我想多了,咱們回頭見吧!”

 說完這句,他就往外走,一副瞭然的模樣。

 閆富貴剛想順嘴答音,道聲回見,可又一想,自己的事還沒說呢,回頭兒哪找你去啊!

 “哎!哎!學武!”

 他一把拉住了李學武的胳膊,追著提醒道:“三大爺的事還沒說完呢!”

 “哦哦,您還有事啊!”

 李學武故作不知的表情,點了點頭:“那您說吧”。

 “我……”

 閆富貴看著他戲謔的表情,知道自己這招喻情於理讓人家給拆了。

 尷尬地遲疑了一下,咧嘴道:“唉~三大爺跟你說實話吧,我是為了老大的事來的”。

 “是嘛?”

 李學武表情很是玩味地看了看對方,故作驚訝地問道:“閆解成的事不都辦完了嘛,廠裡的手續沒辦利索?”

 “不是,是那個……”

 他覺得跟李學武談這個話題還是有些不好意思,可涉及到了錢的問題就不是小問題。

 多不好意思,他都得談,不然心疼的都睡不著覺。

 “是解成的工作……那個啥”

 閆富貴見著院裡有人往出走,湊近了李學武,輕聲說道:“廠裡不是有頂工的條件嘛”

 他有些不好意思地說道:“我就想著解成那啥了,讓我家解放頂了他哥的名額去廠裡工作”

 “畢竟當初解成進廠是你給辦的”

 閆富貴強調道:“咱家這也符合規定,按照正常程序就行了”。

 “等會兒!”

 李學武擺了擺手,看著他說道:“三大爺,您不會想提一提以前的事吧?”

 說完看著他擺手,也不等他說話,好笑地問道:“合著我幫了閆解成的忙,就得幫閆解放的忙,您這事兒辦的還能傳代呢?”

 “等閆解成的孩子長大了,我是不是還得給他找工作?”

 “還按正常程序辦!”

 李學武好笑地看著他說道:“頂工是需要正常程序,可您覺得現在軋鋼廠還能有工可頂嘛?”

 對於閆富貴的“按正常程序辦”的吃香沒夠,不佔便宜要死的傲慢,李學武直接就是一棒子。

 “我再說一句”

 李學武先是否了他的態度,隨後又耷拉著眼皮,道:“就算是能頂工,這事不應該也是葛淑琴去頂嘛,怎麼就輪著閆解放了?”

 “我……學武啊,你聽我解釋!”

 閆富貴苦著臉,看著李學武著急要說話,李學武卻是不給他機會。

 “三大爺!~”

 李學武抬了抬手,止住了他開口,緩和了一下態度,微笑著說道:“我呢,是保衛幹部,不是人事幹部!”

 “再說了,你家解放不是很有把握進廠嘛,又何必去求這個頂工的名額呢?”

 “我覺得您得相信解放”

 李學武一副力挺閆解放,相信他行的表情,很是誠意地說道:“以他的實力,進廠絕對沒問題”。

 “嗨~我也知道頂工進廠不合適”

 閆富貴還跟李學武裝呢,這會兒明白人似的,點頭道:“得當學徒,還得實習,真轉正還得考試,可把握大一些嘛不是!”

 以畢業生的身份進廠,和頂替家人名額進廠的形式不一樣。

 前者直接以正式工的身份開始學習和工作。

 後者則不然,就像閆富貴說的那樣,必須從學徒工開始幹。

 秦淮茹就是一個很好的例子,她頂著賈東旭的名額進的軋鋼廠,沒有工作基礎,更跟不上師父的帶教,只能賺學徒工的錢。

 當然了,雖然她考試沒通過,可三年轉正的程序還是正常的。

 給你轉正,你能享受正常工人的待遇,但是,工資就是實習工的二十七塊五。

 想拿三十二,可以,通過考試。

 閆富貴也想到了這一點,真要是學秦淮茹,安排兒媳婦兒去接家裡老大的班,到最後可能就跟秦淮茹當初一樣。

 秦淮茹能搭上李學武的東風,一躍成為了副科級幹部,他兒媳婦兒可不一定能遇到這樣的“貴人”。

 當然了,他忘了,前兒媳婦兒不就是搭上了嘛,現在混的不比秦淮茹差。

 要不怎麼說初入職場看努力,努力不行靠貴人。

 貴人你要是都靠不上,只能說你長的實在是寒磣,還不會主動玩點“花活兒”。

 你可以沒有才藝,但是不能沒有“活兒”啊!

 “她一個婦道人家,還是剛剛遭受了生產的九死一生,我實在是放心不下啊”

 閆富貴真的很會說話啊,裝起明白來說的頭頭是道呢。

 “她進廠了我都能想得到,中院秦淮茹啥樣,我能不知道嘛!”

 “你也知道~”

 他輕輕拍了拍李學武的胳膊,為難地說道:“三大爺這人心軟,不願意看到她去受這份罪”。

 “解放都十六七了,大小夥子了,讓他去受這份苦,他也該承擔起一份責任了”

 閆富貴又拉低了聲音解釋道:“三大爺跟你說實話,我想著他有學歷,又是男的,學的快,轉正的快,賺的不也多一些嘛”。

 “啊~~~理解!”

 李學武點了點頭,一副很是理解的表情,閆解成停靈那天他回來,閆富貴跟他墨跡那麼半天,不就是想說這個嘛。

 他太懂這裡面的小九九了!

 閆富貴花錢給大兒子找的工作,當初定好的,頭三年的工資要交家裡一半,用來還他的“投資”款。

 可誰想到了,閆解成是個老六,工作落下了,工資不給交了。

 不僅不交錢,還騙了他爸一筆錢,用離婚打了個時間差,成功玩了一把套現離場。

 雖然後來回來了,可也是雞飛狗跳的,錢死活都不給他。

 倒是葛淑琴懂事了,把錢轉著彎的補給了他,可也差了一部分呢。

 現在老大徹底沒了還錢的能力,他逢年過節的還得想著去給老大燒紙呢。

 終究是他輸了!

 人死了,錢沒賺回來,眼瞅著成本要沉沒,他得救市啊!

 如果工作給了葛淑琴,這就相當於負債轉移,還是託管的那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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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這怎麼能行呢,葛淑琴不姓閆啊!

 他實在是不甘心,解成的孩子剛出生,接不了班,不是正好給老二嘛。

 當然了,頂工這件事得看廠裡允不允許,兒子姑娘頂替老子孃的都可以,頂兄弟的還真是不多。

 所以這件事還得求人辦,李學武能不能辦,閆富貴很清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