武文弄沫 作品

第258章 臥龍和鳳雛(第3頁)

    這人你都敢打劫,真是會挑人的啊!-->>


    資深的土匪,打劫的行家,退役的綹子大當家張萬河都有些懵住了。

    他端著酒杯看著周常利,不知道是自己喝懵逼了,還是李學武話說瓢了。

    跟周常利相處也不是一天兩天了,他怎麼就沒看出這小子還有這份不怕死的能耐呢。

    周常利面對眾人驚訝的目光和詫異的眼神也是有些不好意思了。

    當初在新街口……

    他曾經也是個王者!

    後來捱了一嘴巴說聲算了~

    拱手讓位兵馬大權還讓別人攥著。

    他從不與人紛爭~

    他早已看淡輸贏~

    如今臉上比以往~

    多了幾分滄桑……

    mC小混蛋已經是過去式了,他現在是東風船務人事科的副科長。

    江湖路遠,把式不練了,開始耍筆桿子了。

    上次回去趙老四都說他文藝了,他差點覺得對方在陷害他,這個時候說文藝跟後世說別人的都不是什麼好詞。

    “我沒有誨人不倦好為人師的喜好,也沒有救人於苦海的菩薩心腸”

    李學武端起酒杯用手指點了點周常利,說道:“路就在你自己腳下,怎麼走是你的事”。

    “謝謝武哥”

    周常利認真地再敬了李學武一杯酒,他聽懂李學武的話了。

    “常回家看看”

    李學武這句話來鋼城說了很多遍了,對每個人都是不一樣的含義。

    同他說完,這才把目光看向了張萬河。

    “看到年輕一輩的成長,掌櫃的有什麼想法?”

    “這是好事”

    張萬河點點頭,說道:“他們在成長,這才說明我們老的還有用了”。

    “呵呵呵”

    李學武輕笑著點點頭,說道:“掌櫃的經歷的多,遇到的事也多,是我們應該學習的榜樣”。

    他看向眾人,說道:“當初我是有意請掌櫃的到京城幫忙的,可他放不下家裡,更放不下這片土地”。

    “我理解這種感情”

    李學武認真地說道:“故土難離,人離鄉賤,尤其是在面對生養自己的這片土地,情深意切”。

    “我不反對掌櫃的想法,所以由他來主持鋼城的大局我沒有意見”

    “家有一老,如有一寶”

    李學武轉頭看向張萬河說道:“掌櫃的當稱為船隊的定海神針”。

    “東家厚愛,敢不用命”

    張萬和端起酒杯敬給李學武說道:“廉頗老矣,人間遲暮,得您不棄,以附驥尾,實在感激不盡”。

    “言重了”

    李學武同他碰了一杯,一飲而盡後,這才繼續說道:“掌櫃的人中龍鳳,到哪裡都是人上人”。

    “八千里路雲和月,三十功名塵與土”

    李學武直了直身子,道:“人活一世,總要給身前身後事留下點什麼,東風船務要記您的功”。

    他這麼說著,又看向了有些發呆的大強子,道:“強子年輕,明天下午我要去吉城,你陪我”。

    “啊?!”

    大強子猛地抬起頭,先是看向李學武,隨後又看向了掌櫃的。

    “這……”

    “東家”

    張萬河的酒也醒了,看著李學武主動開口道:“我陪您去吧”。

    “又不是龍潭虎穴,我去吉城還怕找不著家啊?!”

    李學武拍了拍張萬河放在桌子上的手,隨後-->>
                                         
微微仰頭道:“有強子在呢,您還不放心他啊?”

    “是不是?”

    他這麼說著,又端起了桌上的酒杯,敬向張萬河。

    張萬河艱難地端起酒杯,同李學武碰了一下,隨後沉重地喝了這杯酒。

    這哪裡是酒啊,這分明是吉城那邊人的……血。

    飯桌上觥籌交錯,雖然還有笑聲,可李學武酒喝的越多,眼神越是犀利,誰都看得出他動了怒,要人命。

    ——

    “鋼城的事沒做好,吉城沒打開局面,我要承擔主要責任”

    飯後,眾人散去,聞三兒陪著李學武站在了大堤上。

    周圍黑暗的可怕,星星點點幾滴漁火灑在河面上,將黑夜襯托的愈加孤寂。

    沙器之站在吉普車邊,看著遠處的黑影,他很清楚領導在做什麼。

    從下車開始,他便管住了嘴,閉住了眼,一句話不多說,不該看的也不看,做好服務工作。

    說是來談貿易合作,可事實上,領導的態度比在鍊鋼廠都認真,氣場也更加的狠厲。

    這裡是什麼地方,有什麼業務,他不想知道,也無心參與,能跟著李學武到現在,他的成長不能用快速二字來形容。

    “要解決鋼城的矛盾,必須先解決吉城的問題”

    李學武沒在意聞三兒主動承擔責任的態度,問題已經出現了,態度再好頂個屁用。

    “吉城到底出了什麼問題,你有沒有親自去過問?”

    “沒有”

    聞三兒很是明確地回答道:“從來了鋼城開始,我就一步都不敢離開碼頭”。

    “怕死?”

    李學武挑了挑眉毛,看著黑夜裡聞三兒模糊不清的臉龐,眼神陰翳,可怕。

    聞三兒搖了搖頭,不知道李學武看不看得見,解釋道:“如果是怕死就好了,我怕的是死的不痛快”。

    “鋼城貿易從接手便有矛盾存在,跟各單位的溝通是大強子去做的,他說什麼我就只能登記什麼”

    “賬目上我能卡著他,可也不敢耽誤了正經事”

    聞三兒頓了頓,語氣陰沉地說道:“明明知道他們私底下有小動作,可我只能慢慢地通過人事安排插手和控制”。

    “驟然變更人事,或者鉗制貨物,只會激起矛盾,得不償失”

    聞三兒從兜裡掏出一盒煙,自己叼了一根,也沒點火,含糊著說道:“逼急了,我真怕走在路上讓他們套了麻袋”。

    “好在是最危險的時期過去了”

    他有些疲憊地嘆了一口氣,道:“鋼城的盤子做大了,穩定了,人也複雜了,他們沒了動手的膽量和魄力”。

    “而我,也算是功成身退,給彪子解決了最困難的問題”

    說完這個,他很是感慨地蹲在了地上,跟在家一樣,喜歡蹲在門檻子上抽菸扯皮。

    “聯合貿易我是不敢撒手的,這一塊兒彪子來了就能接手”

    “他們也想滲透進來的,我沒讓,跟鍊鋼廠那邊交接的時候都是貨沒到就把賬做好了”

    “貨到了,錢收了,東西都是鍊鋼廠的車隊負責運,他們沾不得邊”

    “還有”

    聞三兒細說著自己的作為:“碼頭和船隊,柴油罐的鑰匙就在我的腰上,一趟貨下來,儲備油只要少了,就得給我情況說明……”

    ……

    “這個家不好管,實在是太累了,也實在是沒力氣照顧吉城那邊”

    聞三兒抬起頭,仰望著李學武,說道:“丁萬秋來找過我,是我告訴他不要動手的”。

    “韜光-->>
                                         
養晦也好,裝傻裝死也罷”

    “身手再高,也怕菜刀”

    聞三兒的眼睛亮了一下,道:“我親眼見著大強子腰裡彆著傢伙,就那麼明晃晃的在我面前”。

    “你若是怪,就怪我吧”

    “怪你什麼?”

    李學武手插在褲兜裡,身子站的筆直,目光看向遠處的大河,心裡有多少怒氣都不會衝著聞三兒發火的。

    他沒手段,沒能力做到的事,你就算是殺了他也做不成。

    做事不是這樣做的,安排聞三兒來鋼城就是相中了他的穩妥。

    剛剛經歷了變局的鋼城是不可以用猛藥的,無論是穩定船隊的心,還是鋼城貿易的局,都只能以柔克剛。

    平心而論,聞三兒做的已經足夠好了,他就是一個小痞子出身,文化人都是裝出來的。

    而自己也僅僅是給了他不多的兩次鍛鍊機會,就把這麼大的平臺放到了他的手裡。

    一步不敢離開碼頭,守著老婆孩子努力造人,還不就是怕出事嘛。

    “這裡的事就到此為止吧,後面的你不用管了”

    李學武伸出手拉了對方起來,道:“吉城那邊我會去解決,明天彪子就能到,你跟他交接好”。

    說著話,看向大堤下面的碼頭,道:“看好了張萬河,他若是敢有一點點異動……”

    “明白”

    聞三兒目光閃爍著狠厲,道:“他會跳河自盡的”。

    “不用跟我說這些的”

    李學武拍了拍他的胳膊,聲音柔和地說道:“你是知道我這個人的,心最善,聽不得這個”。

    說完又轉過身,看著那條流淌著金光的大河邁步往汽車那邊走去。

    “如果不得已,做得乾淨點”

    “我懂”

    聞三兒當然知道他“心善”,眼裡見不得黑暗,他是要永遠走在陽光下的。

    在沒有光的夜晚,連你的影子都會離你而去,背叛你,躲著你,幫你的敵人欺負你。

    所以,李學武不會輕易給別人拉自己走進黑暗的機會,更不會讓自己走夜路。

    “有個事……想給你說一下”

    當李學武走到車邊的時候,聞三兒遲疑著說道:“我不想讓費善英跟我走”。

    “為什麼?”

    李學武先是邁步上了車,看著聞三兒問道:“不會是想帶著小桃姑娘去吧?”

    “不是~”

    聞三兒咧咧嘴,他知道這人說起正事兒來才會這麼不正經的。

    “那邊人生地不熟的,大的太小,小的還沒出生,若是水土不服……”

    “我知道了”

    李學武挑了挑眉毛,問道:“你是什麼意思,說,我來辦”。

    “不能留在鋼城了”

    聞三兒看著李學武說道:“彪子的性格我清楚,張萬河一定得死他手裡”。

    “那就回京城?”

    李學武笑了笑,說道:“要不你帶著張萬河去港城怎麼樣?”

    “你說真的?”

    聞三兒不敢拿李學武的話當玩笑,尤其是他胡說八道的時候。

    “什麼真的假的”

    李學武笑著關了車門子,說道:“你若是想安排三舅媽回京城,我可不負責給你看著”。

    他伸手拍了拍司機的座位,示意對方可以走了,嘴裡同時說道:“到時候您回家探親,喜得貴子,再多倆兒子叫爸爸,別埋怨我就行”。

    聞三兒:“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