武文弄沫 作品
第116章 精神錯亂
這在服務工作中沒什麼,但現在說起來了,說到了人情關係,有李學武坐在這給她安排,她點的這煙自然就不是普通的服務了,而是在點燃她前程的道路。
以前的事自然是她人生道路,甚至是工作路上的障礙,別人不說,她自己也清楚。
現在有了李學武當著這麼多人的面,給她撐了腰,搭了臺子,算是給她又重新扶穩站好,好好地在人生的路上繼續走下去。
看著游泳池周圍人們熾熱和羨慕的目光,傅林芳打開了打火機,穩穩地幫一眾領導點了香菸。
當點到讜組部處長韋再可的時候,卻是聽見韋處長示意她說道:“幹工作跟點菸一樣,選對了方向,選對了人,這樣火才能不斷”。
“是”
傅林芳正色地接受了韋再可的指導,端著打火機,幫他點了香菸。
李學武在她點完煙後,送了打火機過來時問道:“工作組的同志在招待所住得怎麼樣,有沒有對晚間的餐飲和遊樂提什麼意見?”
“這……”
傅林芳看了李學武一眼,將手裡的打火機放在了李學武的面前,回答道:“這些天工作組的領導們都有在晚間開會,也有下來吃夜宵的,只是……”
“只是什麼?”
李學武吊著眼睛看了看她,問道:“不能說?還是工作組要求過要保密”。
“不是~”
傅林芳遲疑著說道:“就是昨天我值班,都已經是深夜了,工作組的領導還下來買菸,說是熬夜啥的”。
“昨天?!”
坐在李學武身旁的徐斯年沒了輕鬆的神情,眯著眼睛看著傅林芳問道:“昨天深夜還在工作?熬夜幹什麼?”
傅林芳哪裡知道工作組在忙什麼,看了李學武一眼,直言道:“這個不太清楚,就是在四樓,昨晚小劉值夜班,還給他們送了熱水,只能送到門口”。
“碼的!四樓!”
徐斯年生氣地一拍藤椅扶手,立著眉毛說道:“工作組的辦公室不是安排在了二樓嘛,不是靠著小會議室近嘛!”
這個話後半句是敘述句,也帶著疑問的語氣看了傅林芳一眼。
傅林芳不懂徐主任話裡的意思,只是沉默地站在一旁不說話。
她沒開口反駁就代表徐斯年說的都是對的,工作組在四樓忙了一晚上,總不能是陪著李副廠長在房間裡打麻將吧!
“這怎麼能行呢!”
韋再可皺著眉頭說道:“這成什麼了,幹部的問題應該是由讜委來處理的,李副廠長的問題還沒查清楚呢,現在就搞審訊了?胡來嘛!”
有韋再可發言,其他幹部也或是點頭,或是皺眉沉默的,全都對這種情況表示了擔憂。
今天能這麼對待李懷德,那明天他們就敢這麼對付在座的各位。
所以各部門的一把手也都是緊皺眉頭,在心裡開始罵娘了。
甭說他們跟李懷德的關係如何,現在這個時候,中層幹部考慮的問題同楊鳳山考慮的方向雖然不同,但目的是一致的。
那就是不能放任工作組再這麼下去了,遲早有一天會出大事的。
楊鳳山想的是軋鋼廠的班子不能亂,有問題可以查,可以問,但不能以損害軋鋼廠穩定大局為前提。
這些中層幹部們則是想的兔死狐悲,今天的副廠長都是如此,要是工作組領導的大學習,大討論活動持續下去,會不會波及他們。
站的位置高了,自然是能看得長遠,看到大局,站的位置不高,自然是要顧及自身,顧及自己的一畝三分地不要遭了災。
居廟堂之高則憂其君,處江湖之遠則憂其民,就是這麼個道理。
剛才眾人就是擔心由李副廠長這件事引發的波動,同時伴隨著這幾天的報紙吹風,形成更大的風暴會影響到他們,這才不斷地試探李學武的態度。
李懷德就在招待所,招待所就是李學武的地盤,他們可不相信李學武不知道李懷德的狀況。
現在李學武藉著傅林芳之口將李懷德的處境說出來,也使這些中層幹部產生危機感,更確定接下來處理這件事的態度。
從小父親就教育李學武做事應該以理服人、以德服人,而李學武就是照著父親的話去做的,在做人做事上從來都是如此。
除非遇到不懂事的,才會以物理服人。
當李學武知道李懷德的處境時,便知道自己應該怎麼做了。
雖然明知道李懷德不會有事,更知道這個時候李懷德遭受更多的“苦難”才對他更有利,但軋鋼廠是一個講團結的大集體,是時候表現出這種優良品質了。
中午的游泳聚會就在這種默契的氣氛中,在軋鋼廠游泳群眾關切的目光中結束了。
李學武等人穿了浴衣,面色平靜地走回了招待所,各自回房間換衣服。
有的幹部換了衣服便匆匆離開了,他們要去同其他人協調和溝通,而有的幹部則是留在房間裡思考著剛才的談話內容。
吃了飯一起去游泳,一起回來的,要是再一起下樓,一起回辦公區,指不定要在接下來的行動中惹出什麼話題來呢。
所以大家也都是很有默契地分散了開來,好像中午的談話只是他們湊巧遇在一起了。
李學武穿著浴衣回到房間,卻是發現張松英在屋裡,空調已經打開了,正在呼呼地吹著涼風。
“有時候中午上來休息一會兒,下面太熱了”
張松英見李學武回來,從床上坐了起來,趿拉著拖鞋接了李學武脫下來的浴衣和手裡的浴巾,嘴裡簡單地解釋了一句。
李學武不經常來這邊,屋裡都是張松英和秦淮茹在收拾。
自從安裝了空調後,來招待所住的客人更多了,沒有工作證的,都是找軋鋼廠裡的關係,在這邊開了房間住宿。
也正是因為有了空調,軋鋼廠招待所的住宿費漲了一大截,可就算是漲了住宿費,來這邊住宿的人還是很多。
都是來京城出差的,或者根本就是來軋鋼廠出差的,住在這邊方便得很。
這裡去城裡就二十分鐘車程,招待所還有接送的汽車。
而其他兄弟工廠來這邊參觀學習的,更是因為雙預案的原因,讓招待所的房間接近爆滿。
也正是因為客人多,所以無論是服務部,或者是餐飲部盈利情況都很可觀。
加上夜宵經濟的出現,更是讓招待所賬面出現經費結餘。
有錢了,在充分保障招待所職工補助的情況下,更是對招待所各種設施進行了升級和換代。
空調就是一個大件兒,安裝空調的費用是廠裡資金撥付的,但電費和維護費用卻是招待所自己在負擔。
客人多了,對服務人員的數量和質量要求也就多了。
招待所從最初的十幾個服務人員,一下子增加到了四十多人,並且還在增加,整個招待所的工作人員就要到一百人了。
張松英一邊伺候著李學武去衛生間洗浴,一邊給李學武介紹著招待所最近的工作。
李學武也是一邊洗著一邊聽著,游泳池裡的水不乾淨,游泳過後是要衝洗身體的。
服務人員的數量滿足了,服務質量的要求更加地嚴格和標準化,李學武甚至感受到了後世的服務標準。
秦淮茹和張松英也在李學武給她們訂製的道理上一門心思地拓展和學習,把工作精細化和標準化實施得很嚴格。
從招待所服務的細節上就能看得出來,房間裡的窗簾、床單、被罩、枕套、浴巾等等,都有專門的清潔隊伍和浣洗場所。
乾淨,整潔,禮貌,標準,是每一個來軋鋼廠招待所居住過的客人必定會留下的印象。
從最開始的藍色工作服,到後來的開領幹部裝,招待所服務人員的著裝也在發生改變。
這個時候的制服是有很多裙裝的,包括治安大隊和分局這邊的警查,女士制服夏天就是裙裝,姬毓秀穿的也是裙裝。
所以秦淮茹等人也是借鑑了制服裙裝,以及同京城飯店這些老牌服務標準的服裝,徵求了李學武的意見,設計了軋鋼廠招待所服務員標準服裝。
女服務員就整套藍色裙裝加圍裙,管理幹部則是藍色襯衫加齊膝黑色短裙,統一穿著黑色高跟鞋。
天冷一點會加一件針織衫,胸前佩戴著頭像徽章,表達她們的信仰。
招待所有錢了,要給員工換工作服這事李學武知道,給所有員工配置皮鞋這件事李學武也看見了。
包括那天見著傅林芳穿著藍色裙裝,後來換成襯衫加短裙的裝束變化他也知道。
可看著在自己屋裡的張松英他總覺得哪裡不對勁。
鞋跟高了不說,裙子短了啊,下面管理人員穿的都是半跟的,裙子也都過膝蓋,可他看著屋裡的張松英……
“怎麼不見你穿過這……這身衣服?”
李學武從衛生間裡走了出來,打量了張松英一眼,好笑地問了一句。
張松英則是笑著嗔道:“去~我才不敢穿出去呢,也就在屋裡穿穿”。
說完在李學武面前轉了個身,笑著問道:“好看嗎?”
“嗯~”
李學武抿著嘴點點頭,小李學武也是跟著點了點頭,表達了對張松英的讚美。
張松英自然發現了李學武和“李學武”的讚美,微紅著臉嗔了他一句。
“羞不羞~”
“呵呵~”
李學武晃了晃下巴,沒搭理這娘們,調整了一下空調的溫度,掀開被子躺在了床上。
張松英就知道李學武不敢著涼的,這人明明是個大小夥子,更是個身體嘎嘎硬實的強者,卻是個不吃辛辣,不吃油膩,不吃涼不吃燙的主兒,比老年人還會養生。
撿了架子上的浴巾,張松英走到床邊,幫李學武重新擦了身子。
剛才李學武出來也是隨便擦了擦便扔了浴巾,這會躺下了倒是有些不自在。
張松英給擦了,覺得舒服多了,微微合著眼睛,似是要休息的模樣。
“這麼注意保養,是想長命百歲啊?”
“誰不想?”
李學武的聲音有些疲憊,也許是剛從外面回來,天氣熱,再加上游泳和洗澡耗費了體力,這會兒的語氣有些慵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