武文弄沫 作品

第五百五十章 金盆(第3頁)

“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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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學武在招待所吃喝的時候,由姬衛東、向允年等人帶隊執行抓捕任務的人員早已在幾個重點區域佈置完成。

當時間來到晚上八點的時候,鋼城的夜生活來到了分水嶺。

嚮往安穩平靜的老百姓各回各家,吃過飯後不是聽一會收音機,就是端著大茶缸子蹲在家門口跟鄰居們閒聊夜話。

有年輕已婚的多是在家做一些沒羞沒臊的事情,這個時候的父母多是加入到門口的閒聊場,給年輕人們騰空間。

結了婚的有打發時間的,那沒結婚的小年輕怎麼辦?

鋼城最具吸引力的俱樂部就當屬鋼城俱樂部了,雖然鋼廠的俱樂部設備設施更好,但人氣不足。

八點,正是這些小年輕們釋放青春活力的時候,要是手裡攥著一瓶汽水,再穿一件得體的襯衫,那必是能約著個姑娘下場跳一曲的。

雖然俱樂部的主任換了,但娛樂的精髓沒換,依然是接著奏樂接著舞。

變化的是二樓,以往的鶯歌燕舞現在顯得很是安靜,屬於俱樂部的藝術團也都忙著各自的事情。

沒有領導來,只能一邊閒聊著,一邊聽著樓下的舞曲打發時間。

一等時間到了便去後院的宿舍休息了,至於俱樂部最近的變化,又跟她們有啥關係?

“啊!

!”

正在給腳指甲塗抹鮮花上榨取的粉液的安又青突然聽到樓下傳來了一聲尖叫,她還以為自己幻聽了,轉頭看向了其他正在聊天的姐妹。

可她看著沒捋呼兒的眾人,還沒等她問出心中的疑惑時,樓下的音樂停了,尖叫聲清晰地傳入到了眾人的耳朵裡。

“咋地了?!”

有人突然蹦到地上,張望著門口方向,側耳聽著樓下的吵鬧聲,卻是根本聽不出個數來。

以往只有舞廳裡有小年輕的打架時才會出現這種情況,但這尖叫聲也太厲害了些。

安又青跟著姐妹們狐疑地對視了一眼,放下了手裡的小盤子,怕腳趾上的顏色在還沒幹透的情況下蹭掉,光著腳跑到了門口,往樓下看去。

這一看卻是把她嚇了一個腚墩兒,只見樓下是一隊隊穿著板綠和黑色端著槍的執法人員。

有控制門口攤位的,有控制辦公室的,有控制舞臺指揮的……

安又青嚇的想喊卻不敢喊,因為正有一隊人往後院兒去了,還有一隊人直接上了樓梯。

帕孜勒看了一眼跌坐在樓梯口濃妝豔抹目瞪口呆的女人,對著身後揮了揮手。

“全部羈押帶回,有重要證據一併帶走”

吩咐完也不等門口的這個女人反應,帶著一個小隊直接上了三樓。

而二樓的一隊人在分出人手給安又青帶上銬子後,便衝進了藝術團的舞臺內部。

一樓的吵鬧聲已經沒了,因為沒有人願意捱了一槍托後才選擇閉嘴。

二樓和三樓的驚呼聲音也隨著帕孜勒所帶人員突破後漸漸消失不見。

也就是五分鐘左右,剛才還歌舞昇平的俱樂部變得鴉雀無聲了起來。

鍊鋼廠的大卡車就停在俱樂部門口,被帶上手銬或者用繩子捆綁雙手的俱樂部和藝術團的人員在籃球場上看熱鬧的注視下依次被帶上車。

“窩草,這是咋地了?”

一個抱著籃球的工人看著幾個濃妝豔抹的姑娘被帶上車,不由得瞪大了眼睛。

身邊的小年輕指著一個被帶上車的人驚呼道:“窩草,那不是剛當上俱樂部經理的二雷子嘛”。

“還真是!”

有人顯然認識這些人,看著一個個在這一片兒叱吒風雲的人物雙手背後地被帶上車,不由得驚呆了。

尤其是好幾個臉上還帶著血,還有被抬上車的。

“好傢伙啊,大新聞啊”

“窩草!

!”

有看熱鬧的剛反應過來,驚呼一聲扔了手裡的籃球,就要往那邊跑。

同伴一把拉住了他,問道:“你幹啥去?”

這人被拉著,卻還是往前要跑,嘴裡急聲道:“我妹還在裡面玩兒呢”。

“別去!”

同伴使勁兒拉了這人,提醒道:“沒見著槍啊,戒嚴呢你敢闖?”

“那咋整?”

“等著!你妹又特麼沒上二樓,你擔心個屁!”

“……”

有句老話說的好,若要人不知除非己莫為。

俱樂部二樓有什麼真當本地人不知道嗎?

其實沒人管並不代表都不知道,只是沒有關係到自身關係,誰又願意多管閒事。

即使有管的,怕不是也早被擺平了,幹部一旦拉網式結合,那便是一股強大力量。

鋼城的夜色下不知道籠罩著多少黑暗的死角,誰又能都管的過來呢。

“趴下!別動!”

許寧帶著人直接闖進了位於城西的寶局,門口所謂的看場子的根本不值一提。

槍口懟腦門兒上,就是閻王爺來了也得給跪下。

馬六子生前管的這個寶局不算是很隱蔽,只是這邊靠近火車站,旅館多,住戶比較複雜。

又因為是老城區,所以控制的時候很費人手。

但無論是多麼複雜的環境,在絕對武力的面前都是紙湖的。

有寶局的老師傅見著進來了穿制服的,提著桌子下面的錢袋子就要跳窗子。

“砰!”

老師傅卻是跳窗成功了,而且把錢袋子帶下去了,但也把一顆槍子兒帶了下去。

窗外早就佈置好的人跑過來看了看,人直接就不行了,連手裡的錢袋子都染上了老師傅脖子上槍口流出來的血。

寶局裡還正沒頭蒼蠅似的亂跑的賭客和莊家都剎住了車,停住了腳步,呆呆地看著拿著槍對著他們比劃的許寧。

“我再說一遍,趴下”

許寧身後衝進來的特勤和保衛根本不廢話,見著站著的就是一槍托,敢齜牙出聲的就是一腳踹肚子上,直接把你喊的話踹回去。

許寧沒在這邊耽誤,又帶著人往後面帶顏色的娛樂場去了。

今天李學武也是破了例了,打破了與賭du不共戴天的誓言,要求許寧要清掃所有犯罪場所。

畢竟明天是有人要來鍊鋼廠興師問罪的,如果到時候沒這些汙人眼球的東西存在,怎麼堵住那些人的嘴啊。

“所有犯罪人員,不許穿衣服,抓的時候什麼樣,帶走的時候就得是什麼樣~!”

許寧知道李學武的意思,那餿吧勁兒也是上來了,上眼藥這兒事兒他熟悉的很啊。

火車站這邊正是人流大的地方,徹夜是不滅路燈的。

現在也才八點多一點兒,走過路過的都看了個便宜。

“嘿窩草!”

“哎幼喂窩草!”

“這小年輕的,窩草!”

……

槍聲吸引來了不少看熱鬧的,被押上車的賭客還好,畢竟這也不算多寒磣人,只是那些飄客和有技術的娘們兒可就花花了。

一個個捂著臉,低著頭,臊眉耷眼地躲著圍觀眾人的火辣目光。

這鋼城也是廟小妖風大,水淺王八多,因為有著為數眾多的廠礦,這工人的數量在城市內居民佔比高的離譜。

這個時候誰最有錢?

農民一定是沒有的,幹部跟工人掙的其實差不多,結了婚的要養家。

只有這小年輕的,和混街道的,剛畢業的,腰裡揣著幾個子兒不知道天高地厚的。

現在他們也不知道,因為是誰抓的他們自己都不清楚,這城裡敢開槍的手巴掌都數的過來,就是特麼沒一個熟悉的臉。

這些人也是想瞎了心了,特勤都特麼是京城來的,要是能看見熟悉的臉才叫怪了。

而鍊鋼廠的都被許寧要求帶上了白色棉布口罩,即使有認識的,這些保衛也早都躲了。

這是抓賭和抓瓢呢,你當是多麼光榮的事兒啊,誰願意在這些人裡有認識的人啊。

所以鍊鋼廠的大卡車不裝無辜之人,有一個算一個,都特麼跑不了,跟著一箱箱被封存起來的錢和賬本一起在圍觀人群的議論聲中開走了。

許寧看了看手錶,這邊忙活完都已經快九點了,抓好抓,就地審訊和清理可不好清理。

趕過來匯合的帕孜勒看了看周圍圍觀的人群,對著許寧問道:“剛才我們掃俱樂部的場子時也有圍觀的,不影響後續的抓捕嘛?”

“影響啊”

許寧將自己的手錶重新戴上手腕兒,心疼地看了看錶蒙子,嘴裡回著帕孜勒的話道:“沒有這些人看見,誰給那些幹部們送信兒啊”。

帕孜勒看了看許寧,心想還是城裡人花花腸子多啊,自己是沒想到這些。

許寧戴好手錶後,看了被清掃一空的場所和門上的封條,對著趕過來問詢的警查說道:“幫忙看守一下現場,明早你們領導就告訴你們應該怎麼做了”。

在核對過證件後,扔下這些不知道發生什麼了的警查,車隊再次出發。

李學武制定的,第一個時間,第一個方向,第一個階段,正在有序進行。

八點到十點之間正是第一個時間段,抓捕的方向就是這些黑惡勢力團伙,以及參與走私犯罪的運輸隊等底層人員。

就像許寧跟帕孜勒說的那樣,要從下面這些小米蝦開始抓,第一時間固定好證據,讓明天惱火的那些人閉嘴。

俱樂部、藝術團、寶局、顏色場所、倉庫、運輸隊、船隊……等等,這些對於以關東為中間力量的犯罪集團特別重要且分散的場所一一被拔除,一定會引起相關人員的注意和反應。

既然是從下往上抓,李學武的計劃就不怕這裡面有漏網之魚。

現在是戶口制社會兒,這些漏出去的小癟三能往哪兒跑?

只能去找能給他們做主的那些人,這也就順了李學武給他們安排的道兒了。

姬衛東是跟李學武這麼玩兒過的,他管李學武這招兒叫打狗攆兔子。

“喂?”

就在鋼城因為李學武的佈置而逐漸升溫的時候,一個電話打�
��了關東的家裡。

“喂?聶連勝被抓了!”

“我特麼知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