武文弄沫 作品

第五百二十七章 船票(第2頁)

他沒有在外面亂吃東西的習慣,即使沒辦法的情況也是胡亂找館子,絕不會再去同一家。

別說他膽子小,也別笑他太慫,五個月殺了兩百多人,你試試看,有沒有人想要報復你。

“是嘛,不會誇我長的太俊,要捉了我當女婿吧?”

“呵呵”

婁父倒是沒想到李學武的臉這麼大。

輕笑了一聲,隨後說道:“我跟他們說了,你是我女婿”。

“哦?”

李學武的嘴角微微上揚,他沒在乎婁父的話。

他不相信對面坐著的是一個幼稚鬼,也不相信婁父是在報復自己。

從始至終李學武都沒有信任過婁父,因為他是社會主義接班人,而對面坐著的是這個時代被認知的大資本家。

“呵呵,都是處了一輩子的至交好友”

婁父見李學武如此坦然,便也解釋了一句,隨後頗為矜持地笑了笑,道:“倒是叫他們羨慕了半天,這是你的面子”。

“無名之輩,哪裡有面子”

李學武笑了一下,隨後說道:“如果我的努力能讓您覺得滿意,那是我的榮幸”。

“拭目以待”

婁父笑著點了點頭,隨後解釋道:“剛才跟你打過招呼他們便問起你,我說了你的身份,他們很驚訝”。

“驚訝我的身份?”

李學武挑了挑眉毛,問道:“還是驚訝於我跟您的關係?”

“都有”

婁父頗為感慨地說道:“今日之局勢,如我這般身份的,一個個都為驚弓之鳥,焦慮異常啊”。

感慨過後,婁父繼續說道:“我有一世交老友,姓馬,看出我的從容來,猜想是你在給我兜底,所以談的多了一些”。

李學武聽明白婁父的意思了,這是在解釋,也是在探自己的虛實。

婁父把自己閨女都送出來了,那想必是一定有了保障,這些人當然也想送閨女。

這個閨女可以是真的,也可以是金的嘛。

畢竟李學武只有一個人,總不能有太多好姐姐吧。

李學武瞭然地點點頭,說道:“沒想到您的朋友這麼多,還這麼的有實力”。

“浮沉之人罷了”

婁父得了李學武的保證,已然恢復了正常的思維模式,想到老友,想到自己,頗為感慨。

“歷朝歷代皆是如此,我們這種身份必然是受力最廣之人”。

這話說的一點兒毛病都沒有,聚沙成塔,商人賺取財富,那必然是要成為攻擊的對象的。

為富不仁便是一個很現實的詞語。

富了就得仁,不仁就是錯,這就是階級,這就是社會規律。

李學武沒有主動說什麼,他現在的謀劃還在一點點實施,倒是並不想這麼早就收船票。

浪頭還不大,即使收船票也就是三瓜倆棗的,沒什麼意思。

有個小故事,說洪水來了,一個人拿著餅上了樹,一個人拿著金子上了樹,誰能活到最後。

慢慢來吧,時間還早。

婁父也看出李學武的意思了,沒再繼續說這個話題。

包廂內一時有些安靜,兩人各自思量著剛才的話。

許是氣氛有些冷,李學武開口道:“婁叔,有件事想跟您請教一下”。

“但說無妨”

婁父放下茶盞,看向對面的李學武。

“我今天來不只是參加同學聚會的”

李學武斟酌了一下,繼續說道:“我想牽頭成立一個俱樂部,暫時的招收範圍是我在津門參加系統培訓班的同學”。

“哦”

婁父點點頭,面色並沒有太過驚訝,他可以跟老友抱團兒取暖,憑什麼李學武就不能跟同學們抱團兒取暖。

想了一下,婁父問道:“這些人都跟你一樣嘛?”

“嗯”

李學武知道婁父問的是啥,解釋了這些人的身份和背景。

當然了,也只是熟悉的這幾人,班裡應該還有身份更厲害的。

備不住人家想要低調行事。

“這可真了不得”

婁父的手無規律地在桌子上敲著,思考了一陣這才問道:“你想怎麼組織?”

他面上平靜,實際內心已經掀起了波瀾。

無他,幾十個副處聯繫在一起,不僅僅代表這個俱樂部將成為東城強力部門最有力的組織,更代表這些人在以後的事業上將成為一個不可忽視的集體。

雖然在那邊包廂,從李學武到王箏,各個嘴裡說的都是為了鍛鍊和學習,但各自心裡都明白咋回事。

婁父也明白,更心驚。

他算是明白了李學武為什麼在他家那麼篤定能把他安排好了。

不算其他,就這份顯露出來的,也許只是李學武勢力範圍的冰山一角。

不算對,但也差不多。

李學武的體格子就這麼大,攪起的風雲就這麼一小塊兒,能遮擋多少風雨他心裡最清楚、

將自己幾人在那邊討論出來的結果,和自己對這個俱樂部的設想一一說給了婁父聽。

對於李學武毫無保留的信任,婁父只能盡心思考。

李學武說過後,婁父想了足足有十分鐘之多。

這位在混亂年代叱吒風雲創下億萬身家的大商人,為李學武,也是為他自己,想了很多。

“我現在還不能給你什麼有用的建議”

婁父想過之後跟李學武說了一句,他不得不謹慎。

李學武走錯一步,造成的後果可能是李學武的能力縮減。

如果縮減到無法照應他,那對於他來說就是個災難。

所以,他現在不是在幫李學武,而是在幫他自己。

這並不是偶然,兩人早在婁家二樓討論的時候就知道會有這麼一天。

婁父早做好要為李學武當牛做馬的一天了,只是他沒想到這一天來的這麼快。

什麼特麼照顧他,什麼特麼培養婁曉娥,什麼特麼保住他的財產,本質上都是李學武在利用他,利用他的財產創造財富。

就這還不算,閨女還得給他當外室,自己還得給他當軍師。

婁父早就想明白了李學武的狼子野心了,他什麼樣的人沒見過。

只要是從底層爬起來的時代之子,沒有不是用這一招兒積累財富的。

例子太多,只不過分自願和被動罷了。

他本來是不願意的,這麼大歲數了,他還要臉呢。

可誰讓時局衍化到如此地步了呢,被動也得變主動了。

當然了,今天為什麼能這麼心平氣和地跟李學武談,那是因為他將自己的情況分享給了性命相關的幾家,沒想到這幾家都想給李學武效犬馬之勞呢。

如果這麼想的話,他還是很有面子的,這也是他為什麼跟李學武說是你的面子。

有人問了,這可是大商人啊,這幾家如果跟婁家是世交,那也是豪富一方的,怎麼可能信任李學武這樣一個小蝦米呢,更哪能想著跟婁父一起搭船呢。

這不得不說是李學武最讓婁父欣賞和信任的地方了,也是讓這幾家在心底裡信服和嚮往的地方了。

李學武跟婁父的計劃是完整的,有目的性和有完備應急預桉的。

再有,李學武在這個計劃裡沒有想著拿一分錢,幫助婁父也是看在親情的面子上,沒想著帶他們搭船。

幫助婁曉娥也是感情方面的,婁曉娥運作的是李學武自己的錢,婁父相當於是搭便車。

而這幾家的想法是什麼呢?

找個比李學武更高級別的兜底不是沒有,那是手扒拉挑。

但值得信任的比李學武有沒有?

沒有,如果他們也有一個副處級,這麼有權勢的姑爺,也不會跟婁父商量了。

更沒有世代相交的這種關係當兜底。

那花錢可不可以?

可以,都捐了,命有可能保住,可那還有啥意思。

現在有一條船,只要他們努努力,跟婁父一樣就好,留在國內躲風雨,保住根基,把活錢拿出來交給婁家閨女,也就是李學武的代言人去運作。

那作為船客,活錢不在他們身邊了,他們的命自然保住了。

錢又沒有給李學武,只是在婁家手裡,信任世交總比信任其他人來的穩妥。

再一個,在計劃裡,婁父是不出去的,跟他們一樣,在國內,那他們就不怕出去的婁家閨女出現什麼問題。

這算不算賭博?

算,還是豪賭,上趕著低聲下氣求人家的豪賭。

但不賭不行,要麼下桌,要麼押上全部身家。

至於婁家在運作資金上面會不會出現問題,這不在他們的考慮範圍內。

即使外面沒有李學武支持,可那裡是他們的主場。

這幾家都是生意人,職業就是賺錢的。

到了外面,婁家閨女是李學武的代言人,也是他們的代言人。

就算是個傻閨女,到了外面,有他們這些老傢伙在後面出謀劃策,無非就是賺多賺少的區別了。

前景很好,但是現在最困難的是船票。

婁家這位特殊姑爺的船看不出大小,也看不出吃水深淺,僅僅能看見一個影子。

可已經有人手握船票了,那他們只要觀望就好。

浪大,那就花重金買船票。

浪小,就花小錢砸浪花。

既然要搭船,那婁父就像把李學武的船收拾的結結實實的,最好多上來幾個人,一起分擔焦慮。

跟李學武分手後,婁父乘車回家。

妻子譚雅麗和閨女婁曉娥已經在等他用飯了。

“怎麼這麼晚呀”

婁母接了丈夫的帽子和外套,嘴裡有些埋怨地說道:“菜都要涼了”。

婁父看了看閨女,回道:“遇見李學武了,多說了一會兒”。

“這麼巧?”

婁母看了丈夫一眼,隨後便看向閨女。

婁曉娥也是沒想到自己父親會跟李學武遇見,瞪著眼睛很是驚訝。

婁父倒是沒再多說,洗了手便坐在了餐桌旁。

見著父親微微皺眉的模樣,婁曉娥是不敢問的,怕父親惱了李學武。

可一想到那壞人,心裡又恨不得父親教訓一下他。

雖然知道自己跟李學武不會走到一起,但她還是有些心不甘,不情願。

這幾天母親勸過自己了,心裡已經慢慢想通了。

對付過唄,還能離了他咋地。

婁家的家教很嚴,飯桌上是不讓說話的,婁曉娥雖然眼珠子滴熘熘地轉,可只能悶聲吃飯。

等吃過午飯後,見父親上了樓,婁曉娥不由的看向了母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