武文弄沫 作品

第五百二十六章 管我叫大哥(第2頁)

“……”

李學武想回答父親來著,但是怕老頭兒打人,所以沒敢再犟嘴。

他發自內心的說,他確實好好處對象了。

跟林婷婷在一起的時候絕對沒跟顧寧產生感情,跟顧寧決定處對象的時候已經分手了。

他保證自己的感情是清白的,但他沒法跟父親解釋。

因為李順不想聽他的解釋。

“男人成年就得承擔責任了”

李順語重深長地勸著兒子道:“你總要為自己,為家庭考慮的,你跟我說,跟顧寧結婚是不是願意的?”

“當然”

李學武見父親忍著情緒勸自己,也是認真地回道:“我是什麼性格您是瞭解的,不喜歡的就是不喜歡,沒人逼著,我是想跟顧寧結婚的”。

“那就好”

李順點點頭,道:“你既然打算結婚,那就在結婚以前把事情處理好,總不能結婚以後還要讓我跟你操心”。

李學武苦笑了一下,點了點頭,沒有跟父親解釋什麼。

李順也是把最近的心裡話跟兒子說明白了,聽不聽在他了。

站起身便出門去了。

家裡這二小子從小就不讓人省心,不管是他主動的,還是別人家的姑娘主動的,他都看不慣兒子吊兒郎當的模樣。

這要是在以前,準是浪蕩子。

他們家也不是什麼富貴之家,容不得敗家子的出現。

要是真鬧到最後,備不住他是要把老大和老三分出去,留他在身邊的。

都是自己兒子,只能哪個廢材照顧哪個了。

但好在當初的決定是對的,送了這小子出去,回來還有個人樣兒了。

揹著手出了門,便瞧見中院兒易忠海媳婦兒扶著聾老太太往回走。

“這是去吃飯了?”

“李順啊”

聾老太太笑著招呼道:“雙喜臨門啊”。

李順笑著點點頭,道:“您多走走,尤其是白天,別老跟屋裡待著”。

“明白了”

聾老太太由著易忠海媳婦兒扶著,看著李順過了月亮門,這才往自己屋裡走。

“就是這麼個性子”

“呵呵”

一大媽知道老太太說的話是啥意思,笑著應道:“都說醫者仁心,老話兒是有講兒的”。

“是呀”

聾老太太腿腳兒一般,走的慢,路過李學武屋門口的時候笑著跟一大媽輕聲說道:“也有暴跳如雷的時候”。

一大媽笑了笑,她知道老太太說的是誰。

李學武小時候淘冒煙被李順追著滿院兒打她可沒少見著,現在想想,人是真不禁活,一晃李學武都要結婚了,她們都老了。

萬里悲秋常作客,百年多病獨登臺。

這個世上最珍貴的便是時間了,可最常被忽視的也是時間。

李學武坐在炕上看著窗簾縫隙透進來的光,直感覺還是上週呢。

這日子咋過的,咋就這麼快呢。

上週日的事情還歷歷在目,這週日便又到了。

可一想到明天就是週一,他又覺得週日時光太短暫了。

“啥時候醒的?”

於麗進屋的時候還怕李學武被嚇著呢,可一開裡屋門,差點給她嚇著。

這會兒李學武正圍著大被靠坐在炕上,眼睛看著後窗戶的方向出神。

聽見於麗的聲音,李學武轉過頭,打了個哈欠,隨後說道:“有一會兒了”。

“昨天睡的早?”

於麗見著李學武醒了,便也上了炕,開始疊被子。

李學武則是嘰咕嘰咕眼睛,情緒不是很高地問道:“昨晚忙到幾點啊?”

“九點多”

於麗一邊忙活著一邊回道:“劉嬸兒說了,時間還有,慢慢幹”。

看了李學武一眼,不知道這人又咋地了,嘴裡說道:“劉嬸兒還說呢,今天上街給你買被面兒去”。

“嗯,我媽說了”

李學武將被子交了出去,拿了炕邊於麗找來的衣服開始穿。

於麗疊完被子便將後窗簾拉開了,還認真地瞅了瞅,想要看看剛才李學武在看啥。

可後窗對著的便是西院牆,有個空兒,沒啥可看的。

“你咋地了?”

在李學武洗臉刷牙的時候,於麗見著李學武又開始衝著鏡子發呆,便問了一句。

李學武扭過頭,直勾勾地看著於麗問道:“今天是週日吧?為什麼我要早起?”

“呵呵呵~”

於麗實在忍不住笑了出來,嗔著瞪了李學武一眼,隨後說道:“你問誰呢?可不是我吵醒你的”。

李學武嘆了一口氣,繼續刷起了牙。

都起來了,難道還能躺回去?

“今天要出去嘛?”

“嗯”

李學武應了一聲,隨後說道:“上午,下午,晚上”。

“真不夠你忙活的了”

於麗隨口說了一句,開始給李學武準備外套和出去的皮鞋。

“這幾天傻柱家蓋房子,你這窗子就別開了,刮一屋的土”

“知道了”

李學武洗漱好走了出來,看著於麗拿著槍跟自己示意要不要帶,便說道:“給我吧”。

今天出門也是談事情,倒是沒啥危險,可他還是準備帶著。

這玩意兒能解決很多問題和麻煩。

插在了槍套上,李學武接了外套便穿了。

“先吃飯,吃了飯看會兒書再走”

李學武雖然一直沒去上課,可這一個月的書還是抽時間看的。

同時也會完成韓師母給的作業,甭管能不能把這個大學上完吧。

因為是週日,院兒裡要比平時熱鬧的多,尤其是院裡有事情的時候。

傻柱家的房子扒了,但得清理建築垃圾後才能繼續蓋房子。

現在是春天,日頭出來的早,工人來的也早,這會兒已經忙活上了。

李學武路過的時候還見著院裡人站在各自家裡的門口看著熱鬧。

這個時候的娛樂實在是貴乏,就連別人家蓋房子都能看的有滋有味的。

跟傻柱和老彪子邊吃飯邊聊了一會兒,等吃完大家各自忙活去了。

李學武回後院看了一會書,這才開著車出了門。

先是到了乾媽家坐了坐,鄭樹森不在家,去了津門。

李學武本來是想跟鄭樹森聊一聊的,但沒趕上也就跟乾媽說了說近況。

王淑華是很欣慰能看到李學武的成長的。

“這一年你確實長大了,一晃都要結婚娶媳婦兒了”

“呵呵,跟您的幫助是離不開的”

李學武故意玩笑著跟乾媽打了個官腔兒,卻是惹得乾媽打了一下。

“什麼時候領證啊?”

“應該就下週吧”

李學武喝了口茶,隨後解釋道:“我的申請已經批下來了,她那邊的正審我的已經做完了”。

“那快”

王淑華點了點頭,打量了李學武一下,笑著道:“你丈人和丈母孃對你都滿意極了吧?”

“哪敢這麼想”

李學武笑著解釋道:“我丈人在羊城,丈母孃對我的看法還行”。

“想也是滿意的”

王淑華點頭道:“上哪兒找這麼標緻的姑爺去,啥時候帶顧寧來?”

“下週吧”

李學武有些歉意地解釋道:“今天約了人,有事兒要談,晚上要帶她跟朋友一起看芭蕾舞劇”。

“好不容易趕上個週日”

王淑華很是理解地點點頭,道:“等你們領證了帶來家裡吃個飯”。

“我知道的”

李學武笑著說道:“您可得準備好見面禮啊”。

“還怕你媽小氣了啊~”

王淑華自然不會對李學武小氣了,她是對這個從小看著長大的乾兒子很滿意的。

淘孩子長大也有出息的,李學武小時候那麼不省心,現在不也有了大出息了。

她在心裡也為李順兩口子高興,那兩口子說不定多開心呢。

確實,李學武昨晚還跟父親在“友好”的氛圍下“開心”地聊了“很長”時間。

從乾媽家出來,李學武便北新橋福來茶館去了。

這地兒他熟的不能再熟了,小時候就見著過茶館門口墩著兩個大爐子,上面大銅壺一壺接著一壺地燒開水。

其實就跟包子鋪把蒸籠擺在門口是一個意思,都當廣告用呢。

為啥用銅壺不而用鐵的?

是因為早先茶館對三六九等的人都服務,販夫走卒也能來一碗大碗茶。

這茶不是用茶葉泡開的,而是將茶葉碎放在壺裡煮好了再給客人倒茶。

這鐵壺會跟茶葉起一種化學反應,具體是什麼反應李學武不知道,但老話就是這麼說,他就這麼聽。

四九城的茶館很多,都是早先留下來的。

以前的閒人多,三教九流的,得空兒了都來茶館裡面泡著來。

有帶著扳指,提籠架鳥的八旗子弟,有走南闖北,滿嘴客套的生意人,也有蹲在大門口得一口廉價茶水潤嗓子的車伕。

就像西方的咖啡店,大多不是為了喝茶才來坐的,是為了社交,也為了辦事兒。

茶館有句戲文:壘起七星灶,銅壺煮三江。

擺開八仙桌,招待十六方。

來的都是客,全憑嘴一張。

相逢開口笑,過後不思量。

人一走,茶就涼。

有什麼周詳不周詳。

這是阿慶嫂跟刁德一說的,也是茶館的意義所在。

早先茶館也是辦公場所,有的官吏願意一邊喝茶一邊處理下面的人報上來的事情。

現在沒有了,茶館的意義也在慢慢發生改變。

公私合營的茶館成了工人和勞動者休閒娛樂的場所。

打牌,抽菸,聊天,更像是傳統的俱樂部。

李學武進門的時候便見著夥計迎了上來,沒有了早先的那句“大爺幾位啊?”

現在則是問:“同志您幾位?”

其實稱呼嘛,改不改的無非就是個鞭子,你看見的就是有,看不見的便是沒有。

“跟朋友越好了”

李學武笑著說道:“應該是一位姓黃的同志訂的位置”。

“學武,二樓!”

還沒等李學武跟夥計問完話,便聽見頭頂傳來了黃乾的喊聲。

其實這種熱鬧在茶館裡並不招人白眼,你要是去飯店不行,這麼喊準有人罵你孫子。

在茶館就是要有這種市井氣息,你不喊這店裡也有鬧的。

就比如李學武現在看見的,一處原來應該是小戲臺子的位置上放著一個大收音機。

裡面正在播放著京劇,伊伊呀呀的,聽不大清楚,但並不妨礙眾人喝茶聊天。

大家也沒有來這兒聽戲的意思,無非就是怕氣氛勐然安靜下來,那太尷尬了。

夥計已經知道了李學武要去哪桌,笑著領了李學武到了樓梯邊兒,問好了李學武要什麼茶,指了上樓的方向,便去準備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