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百零四章 磕磣(第3頁)
“是啊,下班的時候去保衛科報到耽誤了一會兒”。
因為一大爺和他的事兒,現在他在院裡抬不起頭來,更因為降級開除,一點兒地位都沒。
說話哪裡還有底氣,跟以往看不上的閆老扣兒都不敢擺臉色了。
“他二大媽挺好的?沒啥事兒了吧?”
閆富貴倒是沒想著看劉海中的笑話,都是經歷過家裡事兒的人,感同身受的多、
“還好,就這幾天出院了”
劉海中應了一聲,對於閆富貴的問候倒是能看得出真心來,以前這院裡就屬他們三個說話好使。
現在看,一大爺被他禍害進了醫院,現在還沒出來。
他自己這個二大爺再也沒臉提什麼二大爺了。
三大爺現在勉勉強強還算有點兒力度,但指著這麼一個腦血管不好的人能管了什麼事兒去。
所以現在院裡真可謂群龍無首,可卻是消停的很,倒是沒有那麼多事兒來。
說著話也是哭笑了一下,道:“就是嘴歪了,醫生說好不了了”。
“唉,人沒事兒就成啊”
閆富貴嘆了口氣,寬慰道:“那天你不知道有多兇險,多虧了人家劉茵,又是給張羅,又是給拿錢的,你可不能因為李學武是辦你桉子的人就記恨了人家”。
“哪裡能呢”
劉海中別說不敢做,就是想也不敢想的,這一次算是知道保衛處保衛科的厲害了,哪裡還敢招惹了李學武去。
家裡的事兒二兒子都跟自己說,趕上他出來了,大兒子兩口子才算來家裡看了看。
一聽說他被判了個開除,更是先問了會不會影響到他。
唉,這兒子教育的。
家裡老二和老三這次做的還算好,可對自己的態度也不似從前了。
這他也理解,要說作孽,也是他自己作孽,怨不得孩子們看不起他。
這會兒葛淑琴端著菜碗從廚房裡出來,正巧見著公公跟那個人在說話,卻是看也沒看就進了屋。
劉海中顯然也是見著了葛淑琴,尷尬地跟三大爺招呼了一聲,便往後面去了。
閆富貴看了看劉海中有些駝了的背影,微微皺起了眉頭。
他心思最複雜,這熱鬧哪裡是他能看的,要是抱著看熱鬧的心,他就成了熱鬧了。
葛淑琴被問話的那天他是一晚沒睡,擔心的要死,直等著劉海中回來了,他才緊著跟李學武打聽著。
可李學武是個嘴嚴實的,一句多的不肯說,這又讓他半宿沒睡。
今天見著劉海中了,打聽清楚了,這才算把心裡的大石頭落了地。
這兩天也見著大兒媳婦兒的轉變了,好像變了個人一般,白天只悶在屋裡縫被子,做衣服,晚上也都在這邊忙活完了才回去睡覺。
昨天夜裡他睡不著出來熘達,倒是沒再見著那屋裡再有動靜兒。
他嘴裡真是又苦又澀,要是這個葛淑琴壞就壞到底兒,讓他一氣攆出去才好。
要麼就從頭兒開始好,別鬧出這麼多事端來。
現在鬧夠了,也變好了,這讓人懸在半空中活著,實在是累的慌。
等屋裡叫著吃飯了,他這才進了屋,看了葛淑琴一眼,沒有說什麼。
倒是三大媽,剛才見著他跟劉海中說話,便主動說了起來。
“要說這二大媽可是厲害的主兒,那嘴在街坊四鄰是出了名的不讓份兒,現在好麼,直接歪了”
三大媽給家裡人分別拿了窩頭,嘴裡繼續道:“這還沒回來呢,出了這麼檔子事兒,說不上要怎麼上火呢”。
“要我說啊,他就是自作孽,不可活”
閆解放最瞧不上二大爺,這會兒支稜著那條石膏腿,不忿地說道:“平時就瞧不起這個,瞧不起那個的,感情比不上一大爺就開始耍陰招兒,實在活該”。
“吃你的飯,飯都堵不上你的嘴”
閆富貴見兒子說的難聽,皺著眉頭訓斥了一句,不叫他亂說。
這院裡根本就藏不住事兒,坐屋裡亂說,說不上就讓人家聽了去了。
“我怕他?!”
這會兒見著父親的示意,閆解放反倒來勁了,手裡掐著窩頭兒,比比劃劃地說道:“要擱以前,他是二大爺,現在他是啥,犯罪分子”。
說著話,又不屑地說道:“說不上怎麼給著李學武好處了,輕饒了他了,不然非得進去不可”。
“不吃下去!”
閆富貴見兒子越說越沒譜,瞪著眼睛訓斥道:“他磕磣你就得好兒了啊?都是一個院兒住著,你就不磕磣了?”
說著話又訓斥道:“以後沒影兒的事兒少說,再讓我聽見你胡說八道,先給你攆出去”。
閆解放剛想在嫂子面前表現表現,卻是被老爹兩棒子削回來了,瞪著眼睛不服氣地說道:“他明明……”
這會兒閆富貴見兒子要說話,眼睛已經死死地盯著兒子了。
三大媽見要出事兒,趕緊打圓場道:“這不是家裡吃飯聊閒篇兒嘛,不說了不說了”。
說著話對著兩人擺了擺手,道:“我也是好心,唸叨唸叨他們家,關人家李學武啥事兒,別亂扯啊”。
說著話還看了對面兒的李家一眼,現在天暖了,吃飯都是敞開了門。
就這個距離,說話的聲音大一點兒,對面兒都聽清楚的,哪裡能亂說。
閆解放也知道劉海中可以說,這李學武是不能說的,說了怕不是比劉海中還要慘。
這會兒血也涼了,悻悻地低下頭開始吃窩頭兒,眼睛的餘光看了嫂子一眼。
這會兒嫂子卻是低眉垂眼的,好像沒聽見家裡說啥似的。
這兩天他就覺得嫂子變了個人似的,不再跟他亂說話,更不跟他動手動腳的了。
是不是自己做錯了什麼,惹得嫂子不高興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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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學武從後院出來的時候院裡家家都吃上飯了,因為倒座房這邊收破爛的忙活的晚,這吃飯的時間就比院裡工人家晚一些。
等他進屋的時候,正好是大家正往桌邊坐。
傻柱見他進來,招手讓他過去坐,李學武也就順著他的意坐在了他旁邊。
這邊是長條桌子、長條椅子,沒有固定座位,更沒有固定的排序,誰逮著誰坐。
趕上有要說的話了就坐在一起,趕上要喝酒的也坐在一起。
只有靠裡頭兒的位置沒人坐,這是給大姥和二爺留出來的。
小輩兒的不分高矮個兒都行了,這要是不知道大小輩兒,那不是做人都不懂了嘛。
跟著姥爺和二爺打了聲招呼,隨後挨著傻柱坐了。
傻柱要給李學武倒酒,李學武卻是笑著問道:“有啥喜事咋地?”
“沒喜事就不能跟你喝酒了?”
傻柱笑著硬給李學武倒了酒,隨後繼續說道:“這杯酒是敬你的,敬你幫一大爺做的工作”。
“呵呵”
李學武端著酒杯,看著傻柱輕笑道:“你都說了這是工作,還拿這些客套話騙我喝酒?”
“那不一樣”
傻柱很是感慨地說道:“以前我是沒想著兄弟多,朋友多有什麼好的,這些天算是明白了”。
說著話用手指點了點老彪子和幾個小子道:“二大媽出事兒那天,這些人都出了力”。
“咋?你還想打擊報復啊?”
老彪子見傻柱又說起二大爺家的事兒,以為要說跟一大爺不對付兒話。
他倒是問心無愧,不怕傻柱說出來,可卻是不想今天的飯桌上有什麼不和諧的話題。
所以才提前攔了一句。
傻柱笑著擺擺手,道:“我這是跟學武誇你們呢,都是好爺們兒”。
說著話比劃了一個大拇哥,又繼續說道:“一大媽去醫院也是你送的,這幾次事兒你們都沒站著看熱鬧,我挺佩服你們的”。
老彪子看了微笑著的李學武一眼,隨後說道:“一個院兒住著,誰看誰熱鬧啊”。
“好樣的”
傻柱給老彪子再次比劃了一個大拇哥,笑著道:“我就喜歡大院兒裡這股子人情味兒,說真的,我還犯不上跟二大媽較勁”。
“跟誰也別較勁”
李學武拿著酒杯跟傻柱碰了碰,隨後一口乾了。
“是是是”
傻柱笑呵呵地點點頭,拿著酒瓶子給李學武又滿上了。
這酒是他自己買的,拿回來就是想著請李學武喝的,先前給姥爺和二爺倒滿了,現在卻是單跟李學武喝了起來。
另外一瓶則是在老彪子手邊上,是老彪子和沉國棟他們喝。
邊給李學武倒了酒,傻柱邊說道:“我知道你是為了我好,句句都是兄弟才能說的話,我心裡明白著呢”。
說著話,放下酒瓶子,感慨地說道:“我跟一大爺的感情你們都知道,雖然不是吃著他們家的飯長大的,可也是無父無母的狀態,人家一大爺一大媽多有看護的,這話得可著良心說”。
聽見傻柱這麼說,無論是姥爺和二爺都點了點頭,別看傻柱有時候混不吝,這小子卻是個明白事理的,不是白眼狼。
“要說一大爺指著我給他們養老的話,這都是街坊鄰居們沒事閒的亂傳的”
傻柱笑著解釋道:“這時候又不是舊社會,哪裡還用得著養老兒子,人家一大爺一個月小一百元,兩口子可勁兒吃,可勁兒花,還非得找個孫子來敗嚯家來?”
“呵呵呵”
眾人見著傻柱喝了酒,也說多了,便都聽著一笑了之。
傻柱也是跟著笑了笑,對著李學武示意迪麗雅剛端上來的菜,道:“今天又被廠長叫去給一個領導做飯,我特意給你帶回來的,嚐嚐咱這手藝”。
李學武哭笑不得地看著盤子裡的菜,現在倒座房是不缺食材的,這小子是特麼拿順手了,見著羊就想薅羊毛。
大食堂因為沒有小食堂了,所以沒得薅了,現在倒是去領導家裡薅羊毛了。
“你的手藝我還用判斷?”
李學武笑著讚了一句,隨後說道:“不過你可悠著點兒,咱現在不缺吃,不缺喝的,別惹了一身的麻煩來”。
“嗯嗯,知道了”
傻柱見著李學武示意自己往迪麗雅身上看,知道說的是啥意思。
“就這一次,再拿我是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