武文弄沫 作品

第五百零一章 良辰美景(第3頁)

領導跟你說辛苦了,你要是跟領導也回辛苦了,那就真特麼是個棒槌了。

“哎~李副處長要說辛苦,那也是真辛苦了”

楊元松笑著誇獎道:“廠裡的工作負責的很好,聽說分局那邊的局面也打開了,還是年輕有為啊”。

“哈哈,保密部的同志在呢,您可收著點誇”

李學武笑著又給楊元松倒了酒,嘴裡客氣道:“都知道我是您手下的兵,這麼誇可是有點兒王婆賣瓜的意思了,哈哈哈哈!”

見李學武這麼說,楊元松笑著點了點李學武,對著眾人說道:“我這人當面誇的不多,但學武同志讓我這嘴挑的人都說不出別的來”。

說著話拿著酒杯,對著桌上眾人笑著提議道:“為了咱們廠青年一代,為了咱們廠火紅的未來,幹一個”。

“幹!”

“幹!”

……

飯局吃了將近兩個小時,桌上眾人喝的都有點兒多,光是白酒就喝了七八瓶,這還不算後拿進來的紅酒。

許是摻著喝有點兒上頭,張國祁和畢毓鼎也是一起往樓上去了,由著秦淮茹安排著房間住下了。

而李懷德、楊元松、谷維潔,加上李學武並徐斯年,帶著臉紅的餘大儒去了李懷德那屋。

張國祁和畢毓鼎回各自的房間緊著洗了把臉,收拾了一下自己也上了樓。

李懷德這屋是套間兒,客廳正好擺著一張方桌,上面的麻將已經準備好了。

進屋的眾人見著這幅場景,知道是李學武的安排的,也都在心裡給李學武這人道了一句心細如髮。

這喝酒聚餐還有聚在一起的由頭兒,但特麼上樓幹啥了?

嘿,打麻將。

別管說不說別的,有這麼一個由頭兒,大家的臉上就都說的過去。

今天一起吃飯的人不一定都是欣然而來的,有可能是躲不過李懷德邀請。

這上來也是不好意思躲出去,但到底有沒有一條船上的意思大家的心裡誰又能知道。

要不怎麼說李學武在單位人緣是又好又不好呢,從這個上面就能看得出來了。

李懷德點了點麻將桌,道:“這是李副處長欺負人了啊,我看就他還明白著呢”。

廢話,這屋裡就特麼沒一個湖塗的,酒桌上顯得都要醉的不行了,可你要說讓他們談工作,準比平時反應還快,絕對不會掉坑裡。

至少他們自己是這麼認為的,都控制著量呢,知道自己到什麼時候醉。

李學武笑道:“瞧您說的,這屋裡除了大儒同志是兄弟單位的,哪個不是比我工資高,我這叫均富,說好了啊,今天要盡興的”。

“哈哈哈”

楊元松坐在了沙發上,笑著指了李學武說道:“你怎麼不說你領雙份工資的事兒呢!”

“嘿,在軋鋼廠就得論軋鋼廠的事兒”

李學武也是意有所指地笑道:“咱們今天就贏領導的”。

說著話還看了張國祁幾人一眼,話裡話外都是這局怎麼玩兒,都是領導坐莊,誰有事兒,誰單獨說。

今天能來的,哪個都不是為了吃,為了玩兒才來的。

都到了這個級別了,除了李懷德好美食,少有人擺這個牌場。

聽了李學武的話,徐斯年幾人對視了一眼,都互相謙讓著,讓對方去陪領導們玩兒。

這些人互相讓著,就是沒有讓李學武,因為大家都知道,這三位領導坐在桌上,關係最近的無論怎麼論都是李學武最近。

在招待所,李學武又算是東道主,所以這最後一輪才是李學武的。

畢毓鼎他們見領導已經上桌了,不好叫領導等,便主動上了牌桌,算是打頭陣,更多的是他的身份也不重要。

他是調度處的,今年工作分管,調整到李懷德這邊的,不算是自己人。

但現在廠裡這種形勢,他不想站隊都不成,不然明年幹部調整就真沒他什麼事兒了。

平時不燒香,還想臨時抱佛腳?

李學武說幾句話就又出了門,正要跟四樓值班的服務員說去叫沙器之,就見沙器之並著秦淮茹上來了。

“處長”

“嗯,進去吧”

李學武拍了拍沙器之的胳膊,讓他先進屋去伺候局兒,自己則是站在走廊裡跟秦淮茹說了幾句話。

“給保衛處值班室去個電話,就說我說的,值班崗要人,一個服務員跟一個保衛一起值班”

“知道了”

秦淮茹應了一聲,隨後問道:“這邊要啥準備不?”

“不用”

李學武微微搖了搖頭,看著秦淮茹問道:“今天你值班?”

“嗯”

秦淮茹點頭道:“早就排好的,一週一次”。

“辛苦了”

李學武點頭說了一句,又問道:“一大爺怎麼樣了?去看了嗎?”

“看了,一大媽來回的也不方便,我都是給送飯呢”

秦淮茹應了一聲,隨後說道:“看著精神頭兒還成,醫生說還是得養,至少得能說話了才能回家修養”。

“哦,那有沒有說要養多久?”

李學武還是多關心了一句,這畢竟是自己院裡的人。

“這哪有準兒啊”

秦淮茹感慨道:“也四五十歲的人了,哪像小年輕似的,這一下差點兒要了半條命”。

解釋了一句,又補充道:“一大爺倒是想著回家去養,但被我勸住了,醫院畢竟要安全些,主要是生活上面”。

“多照顧點兒唄”

李學武點點頭,道:“都是街坊鄰居的,伸把手的事兒”。

“感情!”

秦淮茹也是老跟李學武見不著,這會兒倒是說的多了,知道他忙,便問道:“你今晚在這兒休息不?”

李學武看了秦淮茹一眼,點頭道:“幫我安排房間吧,不知道要說到幾點去呢”。

“好”

秦淮茹笑著應了一句,隨後便下樓去了。

站在四樓一頭兒值班的服務員跟秦淮茹笑著打了招呼,又看了轉身進門的李學武一眼。

她是後安排進來的,跟先前那批倒是不一樣,不知道所長跟保衛處副處長是個怎麼關係。

倒是聽說是鄰居,這點兒也太好了,自己要是也有個說話好使的鄰居多好。

現在看保衛處副處長真年輕,但也真厲害,跟書記副廠長都是一起說笑的,更是在樓上一起玩牌的。

她們只是服務員,平時聊的也有機關裡的人事,誰是誰的關係,誰是誰的親戚。

反正就是亂傳唄,這上面的領導關係也都是胡亂猜測,有的沒的聽見一點加工起來就信誓旦旦的說了。

不過招待所還好,這些服務員都是沒結婚的姑娘,對這個關注不高。

即使有心的,也被秦淮茹她們告訴了,不許傳招待所裡的事兒,更不允許說領導的事兒。

所以現在好些領導都願意來這邊吃飯或者住宿。

李學武進屋的時候長城已經碼上了,沙器之給每位領導都倒了茶水。

這會兒見著李學武進屋,把一杯茶放在了茶几上,就在徐斯年的邊上。

他也是學的多了,懂的也多了,眼力見也好使了。

徐斯年坐在長條沙發上,餘大儒也是跟他坐在一起,對面是張國祁,還有一張單人沙發在徐斯年邊上。

明顯的,大家都是有話要說的。

李學武坐下後,喝了一口熱茶,見張國祁坐的離李懷德近,正在看李懷德打牌,所以便跟徐斯年和餘大儒聊了起來。

餘大儒剛上來那會兒臉跟猴屁股似的,現在喝了茶倒是好了一些。

李學武看了他一眼,隨後跟徐斯年問道:“你今天沒事兒嗎?不回家陪老婆孩子啊?”

“嗨,跟你嫂子鬧彆扭呢”

徐斯年擺擺手,笑道:“說我不要家了,眼睛裡只有工作”。

李學武指了指麻將桌笑道:“上那兒說去,領導在那兒呢”。

“哈哈”

徐斯年笑了一句,道:“真事兒,這不是回家也是磨叨,索性今天也是借酒澆愁”。

“拉倒吧!”

李學武吊著眼睛問道:“嫂子不會拎著擀麵杖找來吧?再把麻將桌掀了”。

“哪至於”

徐斯年擺擺手,笑道:“你嫂子是個好人,只是心疼我罷了”。

“這話我可不會給你傳,你得自己跟嫂子說”

李學武笑著開了個玩笑,隨後眼睛示意了麻將桌那邊一眼,低聲問道:“什麼情況?”

“別扯了,我還問你呢”

徐斯年眨了眨眼,問道:“你把谷副書記請來的?”

“鬧!”

李學武蔑著眼睛微微轉了一下頭,低聲說道:“我算哪根兒蔥”。

“少跟我打馬虎眼”

徐斯年撇了撇嘴,道:“我還是勸你慎重,別玩火兒”。

“怎麼就都衝我來了?”

李學武不滿地說道:“真不是我,我特麼現在湖塗著呢”。

“真的?”

徐斯年倒是驚訝了一下,隨後低頭想了一下,道:“書記跟李副廠長老關係了,那就是李副廠長請的”。

“廢話!”

李學武不屑地瞪了他一眼,道:“我特麼有懷疑是你請的嗎?”

“我也想呢”

徐斯年看著李學武問道:“你是啥意思?”

“沒意思”

李學武吊著眼睛說道:“你不會以為我想再進一步吧?”

“當然不”

徐斯年不是菜鳥,他更知道李學武不是菜鳥。

“靜觀其變吧,廠長的意思是,軋鋼廠只能有一面旗幟”

說著話看了書記那邊一眼,道:“說不定書記今天是自己來的”。

李學武看著牌局那邊沒有說話,徐斯年的消息要比他準確。

他倒是不怕跟徐斯年說了什麼對方把他賣了,兩人的關係不說性命相交吧,至少徐斯年是不敢賣他的。

李學武不說話了,徐斯年也不再說,坐在一邊一直沒說話的餘大儒有些眯縫眼。

看樣子是要睡著的樣子,其實正在醒酒。

今天是要談事情的,他的事情是要通過李學武來談,今天的牌局他上不去場兒的。

看看打牌的都是什麼級別的就知道了,只能是等,等到李學武安排他跟領導說話的時候說。

“胡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