武文弄沫 作品

第四百四十九章 曬臉(第2頁)

-----------------

院裡人今天也忙,男人早早地便出門去張羅著修房子的事兒,女人則是忙著拎著菜籃子去搶早上的菜。

孩子們則是趁著週日這難得的休閒時間瘋跑著玩兒。

秦淮茹從西院兒庫房裡推了車子出來,抱著小當上了車子。

娘倆兒今天還要去廠醫院輸液去,昨天李順給縫合和包紮的沒要錢。

可去醫院輸液消炎的藥物得算錢了,周邊也有醫院,可不能報銷。

所以秦淮茹只能帶著閨女去軋鋼廠醫院輸液。

這會兒剛出了西院兒門兒,卻是瞧見閆解成拎著兜子從衚衕走了進來。

“秦姐,出去啊”

“是,帶孩子打針去”

秦淮茹看了看會說人話的閆解成,笑著問道:“這是剛回來啊?”

“是,今天山上來車接人,我跟著下來了”

說著話看了看小當額頭上包著的紗布問道:“這是地震碰的?”

“可不是咋滴!”

秦淮茹無奈又心疼地說道:“不叫她亂跑偏亂跑,叫櫃子砸著了”。

“挺嚴重的”

閆解成看著小當被母親訓的低著腦袋,笑了一句便往家走,邊走邊說道:“得嘞,不耽誤你們娘倆了”。

看著閆解成的樂模樣,秦淮茹有心提醒他卻也變成了無心了。

推著車子加了個速便上了車子往外騎去。

站在回收商店櫥窗的於麗自然見著進來的閆解成了,可她只當沒看見。

閆解成這麼著急跟秦淮茹錯開身子往家走,也是想著躲開於麗呢。

於麗倒是沒瞧他,而是瞧著秦淮茹呢。

那脖子上的絲綢紗巾不用想也知道怎麼來的。

要不怎麼說禮物不能不同呢,有這個的就羨慕人家那個。

秦淮茹還沒見著於麗的皮鞋呢。

見著人遠去了,於麗拿著抹布繼續擦屋裡的擺件。

這些東西都是回收回來的,經過大姥的巧手又給修好的,也有是聞三兒給修好的。

聞三兒修的多是家用電器,帶電的東西都成。

而大姥則是善於維修傢俱和使喚傢伙事兒,一些回收來的東西都能修吧修吧再用。

廢舊商店這邊的東西除了馬主任特批的特許經營的東西以外,全是廢舊改造和維修的東西,沒有一樣是新的。

不過回收站維修的人手巧,這幹活兒的人手也巧。

雖說這電器和傢伙事兒是舊的,可上面被擦的一點兒灰塵都沒有。

擱後世就是二手車整備,雖然沒那麼邪乎,可乾淨的舊貨也是有人願意買的。

怎麼不願意,新的要票不說,還貴,這邊的雖說也便宜不了太多,可勝在實用。

一般的家庭日子都是緊巴巴的,哪裡有閒錢兒置辦新物件兒。

可一些懂行又趕巧的,總能在這邊買著心儀的東西。

舊收音機買回去,扇個白色的巾布,誰知道是舊的,擺在那兒打著了,聲音也好聽著呢!

別的商店週日忙,這邊也忙,不過都是閒人,家裡沒啥事兒了,都想著來這邊淘寶。

貨架上已經擺滿了,大姥又在牆上安置了貨架。

現在門臉房這邊的四周牆上已經遍是回收商品了。

這些東西有的是聞三兒帶著人收回來的,有的是廢品維修的,但大多還是上次抄盜搶團伙家抄出來的東西。

東西太多,光是整理就夠費時間的,又得拾掇、維修、定價,可費事了。

要不怎麼說李學武不讓聞三兒出去了呢,光是收拾這些東西都夠他忙活的。

再有,這大姥也是上了歲數的人了,二爺兩人搭把手也忙活不過來這麼多東西。

所以李學武想著給兩人找了個小徒弟。

木工做一會兒,修修舊傢俱,打打新傢俱,忙完了就收拾舊貨。

二爺眼睛好使,值錢的東西挑出來,分門別類地歸置好了。

或是聞三兒修,或是大姥修,或是修不了的,都分開。

今兒個木工活兒沒有,兩人便帶著葛林在院裡分揀這些東西。

葛林的性子實誠,讓幹啥就幹啥,只有等手續的帕孜勒閒不住。

讓他幹這麼細緻的活兒幹不了,索性便被大姥支應著去收拾院子裡的破爛兒了。

先裝車,裝好了便等一會兒彪子回來送去。

這院裡兒只要想幹,有的是活兒。

-----------------

“爸?”

閆解成走進垂花門,正看見自己父親坐在椅子上曬著早晨的太陽。

“嗯,你還知道回來?”

閆富貴現在很平靜,完全沒有了以前一生氣就眯著眼睛倔強的模樣。

現在他的腦子裡的血管已經不允許他生氣了,所以見著這個大兒子回來,也是很平靜地問出了最有殺傷力的話。

“爸,這是我家,我咋就不回來啊?”

閆解成看了看自己家,這會兒靜悄悄的,便開口問道:“爸,我媽她們呢?”

“去醫院了”

“醫院?”

閆解成疑惑地看了看自己父親,這親爹不是在這兒呢麼,上醫院……

“爸!淑琴她……!”

“閉嘴!”

閆富貴皺著眉頭訓了一句,說道:“你媳婦兒去送飯了”。

“那是媽……?”

“你媽伺候呢”

閆富貴皺著眉頭說道:“地震,把床晃倒了,老二腿砸折了”。

“哦,不是……啊?!”

閆解成聽著父親的語氣說著的好像不是自己弟弟,所以一時還沒反應過來呢。

等聽見是老二腿被砸折了,不由的喊了出來。

閆富貴皺著眉頭揮了揮手,道:“別喊!”

閆解成驚訝道:“爸,老二腿都折了,您還有閒工夫跟這兒曬太陽呢?”

“那我上哪兒曬啊?上紅星村啊?”

閆富貴還是一臉平靜地眯著眼睛,讓太陽曬在自己的臉上。

“不是,爸!”

閆解成看著父親的模樣,問道:“那解放咋樣了?”

“沒事兒,接上了”

這會兒閆富貴皺了皺眉頭,說道:“跟我一樣,養”。

“咋會這樣呢”

閆解成無語地坐在了臺階上,手裡的包也著在了地上。

“我們都在西院兒躲著,就他跑回來睡大覺了,不砸他砸誰?哼!”

閆富貴看了看大兒子說道:“著急,著急有什麼用?我能替他上醫院躺著去啊?”

“爸,您身體怎麼樣啊?”

閆解成這會兒也明白過來事兒了,他弟弟腿折了,這兒還坐著一腦子裡出血的呢。

“死不了”

閆富貴眯著眼睛問道:“還有多少錢,拿出來吧,你不回來,我也得叫人跟你去拿錢了”。

“我哪兒……”

閆解成這次回來發現父親的態度變得冷漠了好多,跟自己說話好像……好像感情澹了。

能不澹嘛,再不澹點兒,直接原地氣爆炸。

他剛想說沒錢,可看著父親的眼神怎麼都說不下去了。

“你要是想讓你弟弟一輩子瘸著,你就裝沒有”

閆富貴像是說別人家的事兒一樣,冷澹地說道:“家裡是一分錢都沒有了,你要裝就裝徹底,我也信到底,省得落埋怨,你弟弟瘸了誰也怨不著”。

閆解成看著他爸好陌生,這是他爸嗎?

怎麼裝?

自己三十多的工資,從家裡拿走二百多,眼睜睜看著弟弟瘸了?

現在他在床上躺著沒力氣,這要是以後能下地了,瘸著也得要殺了自己吧。

“我拿”

閆解成低著頭,聲音低沉地說道:“我去給送錢去”。

“去吧~”

閆富貴靠在椅背上,眼睛閉著,聲音好像這清晨的陽光一樣慵懶。

“記住了,你以後要是還這樣不著家兒,回來別信別人說了啥,也別問你媳婦兒,好好過日子,就當啥樣不知道”

“爸,您這是啥意思?”

閆解成現在哪裡還有心去給弟弟送錢啊,這特麼要綠啊。

他是知道自己媳婦兒是個啥德行的,也是知道葛淑琴是個啥出身的。

可她明明都答應自己要好好過日子了,怎麼會那樣呢。

“字面意思,咳!”

閆富貴咳嗽了一聲,說道:“去吧,該幹啥幹啥去吧”。

閆解成看了看父親,說道:“以前您就說於麗,現在我們分了,您又說於麗的好兒”。

嘴裡咬著牙說著,邁著步子走到父親面前說道:“現在您又說葛淑琴,我該怎麼信您?”

“愛信不信”

閆富貴閉著眼睛,完全不理會盯著自己的大兒子。

“你也長眼睛了,自己看看於麗在幹什麼,你再回家看看後窗臺”

閆解成咬著牙,盯著父親的臉就是挪不動步子。

“唉~~~”

閆富貴嘆了一口氣,道:“都是命啊,你不去看是對的,哪兒的黃土不埋人啊,日子還得過嘛”。

閆解成深吸了一口氣,臉色變了又變,擰著身子出了垂花門,就連帶回來的兜子都沒拿。

“呵呵”

閆富貴不用睜眼,就知道兒子什麼表情。

以前他直接勸兒子注意媳婦兒,兒子不聽,現在他明白了,兒子就是揣著明白裝湖塗。

而一直湖塗的是他自己啊。

想想兒子一步步走到現在,沒有自己的責任嗎?

如果不想著分兒子的房子,至於鬧得這個地步嗎?

媳婦兒每個月守家帶地的,掙一份兒錢,兒子給他開車,啥好玩意兒沒有啊,再掙一份兒錢。

大瓦房馬上起來了,好好的紅火日子讓自己攪和沒了。

誰傻啊?

呵呵,這大兒子不傻的,是自己傻啊~。

閆富貴後悔嗎?

呵呵,只有正坐在著兒曬臉的他自己知道了。

-----------------

“可不成!”

傻柱閃開了妹妹的手,看了看斜對面兒,說道:“你還以為秦淮茹是以前的秦淮茹呢!”

“她怎麼了!”

雨水看著他哥說道:“不就是個招待所所長嘛!”

“妹妹,你怕是對副科級幹部有誤解吧!”

傻柱看著妹妹說道:“一個月工資六十多,玩兒呢!你哥才多少啊!”

“男女關係又不能按照工資算啊!”

何雨水看著哥哥說道:“她掙的多,可她們家的人口兒還多呢,你掙的少,可你就一個人啊”。

“磕磣你哥呢不是!”

傻柱笑著指了指妹妹,說道:“我知道,我妹妹是為了我的事兒著急了,可你也得給我點兒時間不是?”

“這都給了你快十年了!”

何雨水看著哥哥說道:“你就試試嘛!”

“你當那是啥啊,還試試!”

傻柱轉著圈兒地躲著妹妹,輕聲說道:“那是炮仗,不讓試,一點火兒就著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