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八十七章 小心眼兒(第2頁)
李學武胳膊撐在窗臺上,附身看著婁姐的眼睛說道:“別打聽,我不會說的,但你要是信我的,就照我說的去做”。
婁曉娥猶豫著說道:“可我爸怎麼辦呀?”
李學武嘆了口氣道:“慢慢來,還有時間”。
婁曉娥的父親要走的想法也不是一天兩天了,從合營那天就要走。
一時走不了是因為真的走不了。
無論是這邊的房產和庫裡的東西,都是一時搬不走的東西。
後來能走也是趁著時局混亂走的,當時已經沒了秩序,所以他們才能從城裡搞到卡車。
又能用卡車把傢俱和貴重金屬運往津門出海。
該說不說,婁父認識的人裡還真有能人,就是不知道為什麼婁曉娥一家去了港城只回來了她和母親帶著孩子。
見婁姐有些遭不住了,李學武起身下炕倒了茶壺裡的溫水喝了一杯,又給婁姐端了一杯。
婁姐喝了水卻更像是離了水的魚,喘了好一會兒,躺在枕頭上看著又上來了的李學武問道:“你知道我爸想幹什麼?”
“呵呵”
李學武看著婁姐的眼睛說道:“我都能看出來,別人也能看出來”。
婁姐盯了李學武一會兒,道:“你果然是我爸說的那種人”。
“啊~~~”
李學武笑看著婁姐問道:“這我得問問了,我丈人怎麼說的我?”
“不告~訴~你~”
婁姐顫著聲音、閉著眼睛、咬著嘴唇,堅決抵抗著李學武。
“你說不說?”
李學武見婁姐一副打死都不招的樣子,便用上“酷刑”了。
“看來得大刑伺候了,嘿嘿”
“啊~~~”
“嘿嘿嘿~”
“你是驢啊!”
......
擦了擦婁姐頭上的汗水,李學武看著躺在枕頭上只顧著喘氣的婁姐說道:“種子埋進土裡了,剩下的交給你了”。
“哼~”
婁姐現在懶得搭理這混蛋,休息了好一會兒才說道:“我爸說你很危險”。
“嗯?”
李學武驚訝地抬起頭問道:“你爸叫婁飛機?”
“滾一邊兒去吧你,你爸才叫飛機呢”
“呵呵呵”
見婁姐反應有點兒大,李學武笑著說道:“我跟你爸都沒見過面兒,怎麼就說我危險了?這有失公允了吧?”
婁曉娥瞪了李學武一眼道:“我現在也認同我爸的觀點了”。
“您這是用人朝前,不用人朝後啊,剛才怎麼不說我危險呢?”
“去你的,誰這麼說了”
婁姐休息了一陣兒,起身去廚房打了熱水,又透了毛巾,一點點兒給李學武擦著身子。
“我爸說查了你這幾個月做的事兒,說你是一個不安分的人”
“冤枉啊!”
李學武歪著頭瞪著眼睛叫著屈道:“我本分著呢,都是他們逼我的,我可是個老實人,大家都這麼說”。
“得了吧”
婁姐拍了李學武一下,道:“聽我說完”。
見李學武又躺下了,便又把毛巾透了熱水扭幹了給李學武擦身子。
“我爸說你每次進步都是滿廠風雨的,而且年紀太輕了,淨是踩著別人腦袋上去的,早晚要吃虧的”
“嗯嗯,咱爸說的對”
李學武點著頭表示這話說得倒是很有道理,要是沒有今年要發生的事兒,那自己的根基真的不穩了。
可他自己心裡明白,這也是沒有辦法的事情。
這也是李學武為什麼和董文學不斷完善他們兩個那艘船的原因。
當李學武身處後世的時候對現在也是模模湖湖,看不清什麼。
但是現在李學武有些理解了,這就是一次洗牌。
桌上的人得下桌了,該輪到另外一些人上桌了。
李學武和老師不想被請下桌,所以一直在努力著。
見李學武又突然贊成了自己父親的話,婁曉娥倒是心疼起李學武來了。
“你是不是因為壓力大呀?是我給你造成壓力了嗎?”
婁姐把毛巾扔進盆子裡,然後伏在了李學武的身上。
李學武拍了拍婁姐的背部說道:“別多想,我有安排的”。
好像是冥冥之中註定了似的,每次要行動的時候都是從婁姐這兒走,而且天上都會下雪,下大雪。
上次打掉扈正權的桉子也是如此。
因為起的早,李學武穿了衣服拿著鐵鍬把屋門口到大門口的雪收拾了。
等回屋的時候婁姐已經把飯做好了。
還是婁姐的保留手藝,也是李學武最愛吃的烙餅。
婁姐在這邊兒住得久了,生活物資慢慢地也豐富了起來,什麼都置辦全了,烙餅還是用的羊油呢。
也是,婁半城怎麼可能虧待了自己的閨女呢。
“吃飯,甭收拾了,回頭我收拾吧”
婁曉娥站在廚房對著掃窗臺雪的李學武招呼了一聲,隨後便把餅盆端上了炕桌。
李學武進屋洗臉水和毛巾都準備好了。
“今晚有任務,就不過來了啊,甭帶我的伙食了”
“知道了”
婁曉娥答應一聲,又給李學武盛了一碗蛋花湯。
“我爸媽叫我小年就回家去住了”
“嗯嗯”
李學武點點頭道:“多陪陪我丈人、丈母孃,年後我去接你”。
“可別介”
婁曉娥瞪了李學武一眼,隨後又是忍不住笑看著李學武說道:“有了結果我再告訴你”。
婁姐不想在這個話題上多說,早上這會兒李學武的時間也不多。
“多吃點兒,今兒天兒冷,吃飽飽的”
“呵呵呵”
李學武像個大老爺似的被婁曉娥伺候著吃了飯,又穿了皮夾克,被送著出了大門。
“回去吧,初一我再來”
“嗯”
婁姐站在門口看著李學武的身影沒過了巷子口才回身把門劃上了。
如果不是不得已,婁姐也願意李學武去家裡見見父母,即使是現在這種關係。
但婁姐知道現在李學武和自己父親沒有一個能談得攏的話題。
摸了摸自己的肚子,婁姐回屋收拾收拾也準備回家去了。
在走之前還是要等聞三兒來取了錢。
婁姐自己的儲蓄就有不少,都是每次回家母親給的,之前的錢都被許家颳走了。
要不是李學武把那一袋子金銀珠寶還給她,婁姐現在還真就身無分文了。
婁父婁母能容忍女兒跟李學武這樣不清不楚的除了婁曉娥離過婚,不能生育這兩點外,還有就是李學武把這些黃白之物還給了婁曉娥的原因。
別的暫且不說,就說李學武這視金錢如糞土的大氣就叫婁父把大半的氣給憋了回去。
現在能忍著這麼大誘惑,又有上進心的青年可是不多了。
尤其是經歷過一次許大茂的傷害以後。
別看“婁飛機”說李學武很危險,可婁父母也是知道李學武的家在哪兒的,也是知道李學武的工作單位在哪兒,怎麼不見這兩位找李學武談呢。
婁曉娥如果沒有得到父親、母親的默許,怎麼可能一直住在李學武給找的別院裡。
婁父每次都說,婁母每次都可憐女兒,可怎麼不見兩人把婁曉娥從這邊領回去呢。
其實婁父也是看上了李學武的身份和氣度了,婁母也是默認了女兒和自己一樣的命運了。
人生若只如初見,
何事秋風悲畫扇。
等閒變卻故人心,
卻道故人心易變。
李學武緊了緊袖子口,把手悶子罩住了皮夾克的袖子,推著車子往家裡走。
因為已經跟閆解成說了,讓他今天把車開回來,所以還是得回家去換車。
這大雪天推車子可是比走路累的多了。
到家李學武棉帽子裡都有熱汗了,就知道這大雪天兒有多難走了。
於麗跑出來幫著李學武用笤帚疙瘩幫著把身上的雪掃了下去。
“謝了嫂子”
李學武看了看還在下雪的天兒,灰濛濛的,空中還飄著小雪花,落在臉上涼涼的。
“趕緊進屋暖和暖和,看這一身兒”
李學武見於麗幫著自己掀開了門簾子,便推開門進了倒座房。
一進屋就見幾個爺們兒都在屋裡炕上坐著呢。
因為下大雪,所以門臉房還沒開,三輪車也出不去,所以吃得了飯都在屋裡喝水看雪呢。
“這雪真大,明年看來是個好年景”
“嗯,這都下了幾場雪了,瑞雪兆豐年啊”
李學武往裡屋一進就見炕上坐著一個女人,懷裡還抱著一個孩子。
“三舅媽早,呵呵”
“哎,學武回來了”
費善英也被李學武這聲三舅媽叫的有些不好意思了,但還是爽朗地回了李學武。
昨天怎麼問聞三兒都沒問出李學武到底跟他是個怎麼關係來,今天看著幾人的關係還真是不簡單。
尤其是聞三兒,好像在這個回收站還管著事兒一樣。
姥爺坐在炕裡看著李學武問道:“你今兒怎麼去?不行就騎馬吧,我剛才已經把馬喂好了”。
“不用大姥,今兒來車接”
李學武坐在了炕沿上,接了於麗遞過來的一杯熱水,擰著身子靠在了炕櫃上。
“今兒雪大,就別出去了,收拾收拾家裡的雪,再把北倉庫的活兒忙忙”
聞三兒點了點頭道:“今兒不出去了,我跟老叔說了,收拾完了雪就弄那些板凳去,但小燕兒他們還是得把門臉兒開了,這個不能停”。
“是這麼個理兒”
二爺點頭道:“做買賣沒有長時間關門兒的,影響不好,即使沒主顧兒也得開著”。
李學武看了看坐在屋裡板凳上的小燕兒問道:“以後這種天氣就甭這麼早過來了,等天兒好了再來,你這樣我也擔心”。
小燕兒笑了笑說道:“沒事兒,沒多遠,熘達著就來了”。
費善英看著幾人說說笑笑的,可跟聞三兒說的集體企業不一樣啊。
這屋裡可沒有一個是外人,好像都是實在關係似的。
正說著話呢,西院門口傳來了汽車的動靜。
“接我的”
李學武把手裡的水喝完了,撂下茶杯站起身對著幾人招呼了一聲便往出走。
因為知道是閆解成來接李學武,所以於麗也跟了出來。
李學武想著直接開車走,所以也沒去開西院門,而是走了大院兒的門。
閆解成見李學武和媳婦兒一前一後從院門口出來便跳下了車。
“甭熄火了,我開著直接走了”
李學武擺擺手便上了車,走之前還對著閆解成叮囑了一句:“雪大慢點兒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