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五十九章 一官半職
於麗將一根木頭塞進大鍋的灶臺,瞪了閆解成一眼道:“我就煩你這猶猶豫豫娘兒們嘰嘰的樣兒,你就不能跟學武似的敞亮點兒?”
不說李學武還好,於麗這麼一說,閆解成被自己父親在心裡種下懷疑的種子就發芽了。
“咱爸說你幫李學武收拾屋子、洗衣服了”
“嗤~~”
於麗嗤笑道:“我拿人家的錢,乾的不就是這個活兒嘛,咋了?看不慣了?我倒是想幫咱自己家收拾屋子洗衣服了,他給我錢啊?”
“是是是”
聽見於麗帶刺兒的話閆解成又慫了,也是無法說自己媳婦兒什麼。
這才叫公說公有理,婆說婆有理呢!
本來就是,商量自己工作那天自己可是就在的,商量房子那天劉光天也是在的。
閆解成雖然還是在心裡有些彆扭,但是自己都找不出自己媳婦兒跟李學武的證據來,僅憑藉自己父親的胡亂猜測,彆扭都說不出來。
閆解成是慫了,可於麗不讓了,曾地一下站起來瞪著眼睛問道:“你爸是不是又說別的了?”
“沒有”
“說!你說不說?”
於麗上手就要掐閆解成。
閆解成被於麗硬逼著也只能猶豫著說道:“就是說……”
“你要是不說趕緊走,別跟我眼巴前兒晃悠”
於麗見閆解成吞吞吐吐的,自己公公指定沒說好話,推了一把閆解成就要攆他出去。
“說你跟李學武那啥……”
於麗聽了這話就是一愣,隨即看到閆解成探究的眼睛,便知道自己公公也就是瞎猜的。
要真抓到證據了,那還用等著閆解成上這兒跟自己支支吾吾的試探來?
於麗把手裡的燒火棍一扔,張開嘴就罵道:“閆解成,你有沒有良心?我這麼辛苦為了誰?我跟你沒房沒地的這麼幹為了誰?”
“不是我說的!”
閆解成見於麗反應這麼大趕緊認錯道:“都是我爸胡說的,我都沒信,真的,他說完我就跑回來了,剛才你也看見了”
“真的?”
見於麗問,閆解成起誓發願地說道:“真的,我早就說過,我只相信你跟李科長”
於麗抹著眼淚說道:“氣死我了,你爸怎麼這樣啊,要是讓人家知道這話是我公公傳出去的,你還讓不讓我活了?”
“是是是,媳婦兒,你看我都沒信,他就是想讓我回去住,好把錢交給他,我明白的,沒看我都沒回家直接上這兒來了嘛”
閆解成幫於麗擦著眼淚,勸慰著,順便把自己老子踩了一腳,踢一邊兒去了。
於麗這才破涕為笑,懟了閆解成一下道:“你說說你,李學武又是給你找工作,又是給你調工作的,還有錯了?”
“現在還讓你掛在小車班,有了好處還想著你,你咋不記得人家的好呢,你爹給你啥了?那麼心疼你咋還攆你出來呢?”
“是是是,我都知道李科長的好”閆解成不住地點頭道。
於麗把閆解成手裡的衣服拿過來看了看說道:“再說我,這院兒裡這麼些人呢,誰不知道我淨撿著李學武不在家的時候去收拾屋子,跟李學武在一塊兒的時候不都是在這邊兒嘛,一屋子人呢”
“我知道,媳婦兒,我相信你的”
於麗捶了閆解成一下,掉著眼淚兒說道:“你知道個屁,你爸指定是看見李學武那天晚上回來我去找他了”
“啊?!
”
見閆解成瞪眼,於麗嗔道:“我是去問房子的事兒啊,你不著急我還不著急啊,這事兒不得揹著人啊,滿世界嚷嚷還想不想要房子了?”
這還真沒編瞎話兒,於麗確實去問房子的事兒了。
“啊啊啊,這個事兒啊,我說的嘛,是不能讓人看見,我就說的嘛,我爸淨瞎想,房子怎麼樣了?”
於麗將衣服放回閆解成手裡說道:“李學武說街道那邊兒他去談,工程隊這邊兒也談好了,就是營造西院兒這個,便宜不說造的還好,咱們等著住就行了”
“嘿嘿嘿,那感情好了”閆解成不住嘴地笑道。
“你就知道笑,你就知道瞎尋思,你想想,這事兒我怎麼在這邊兒說?多少耳朵在呢,李學武也就晚上回家的時候是自己一個人的時候,我只能這個時間去找他,你還不信任我,哼”
閆解成抱著衣服嬉笑著說道:“我這也不是擔心你嘛,別生氣了,真的,誰說啥我都不信”
“死樣兒,趕緊的,把衣服拿東屋的大盆泡上,晚飯收拾完我給你洗出來”
“謝謝媳婦兒,媳婦兒真好”
“去去去,肉麻死了”
閆解成泡完了衣服見聞三兒和老彪子幾人正往屋裡走,便也跟著進了裡屋,卻是瞧見李學武躺在炕上睡著覺呢。
這可給閆解成嚇了一身冷汗,剛才還以為裡屋沒人呢,這才跟於麗說那些的,要是知道李學武在裡屋,說啥也不敢說啊。
“喂喂,武哥,咋睡著了呢?”
老彪子搖了搖李學武的腿便往後撤,這是他自己總踢別人留下的後遺症,怕別人報復。
在叫別人起床的時候都是扒愣一下就躲開,這叫夜路走多了怕鬼。
“嗯?”
李學武睡眼惺忪地被叫醒,看了看炕邊站著的幾個人,揉了都眼睛打了個哈欠。
“回來了?中午沒睡好,這會兒困了,栽歪一下就睡著了,啊~~~幾點了?”
“七點多了,再睡你晚上就睡不著了”
老彪子見李學武坐起來了,便也就坐上了炕,這膽兒虛的動作看得李學武一樂。
“你是不是壞事兒做多了自己都覺得疑神疑鬼了?”
“哈哈哈”
“哈哈哈”
“呵呵呵,我特麼就覺得以前他被叫醒那會兒踢人是特麼裝的,這會兒我算是看出來了”
看著自己三舅要上來踢自己,老彪子趕緊踢了鞋往炕裡竄,邊竄邊笑道:“那是真的,真的!我真沒印象,就是不知怎麼就踹人”
被聞三兒追著捶了一頓,老彪子也不還手,只是嘻嘻哈哈地笑著喊疼。
這兩個活寶可把屋裡人逗壞了,於麗和陳曉燕端著菜進來都被逗得看起了熱鬧來。
這老彪子就是倒座房的開心果兒,天天嘻嘻哈哈的也不知道愁,以前沒飯吃的時候跟著李學武瞎竄也是這個德行。
笑鬧一陣兒還是姥爺和二爺進屋,幾人才算消停下來。
請了姥爺和二爺上炕裡坐了,幾人這才也都上了炕圍著炕桌坐了。
今天是於麗做的菜,燉的土豆條,裡面放了點兒醬,又放了幹辣椒,這可是道下飯的菜。
另一個菜就是蘿蔔丸子湯,這丸子也是肉丸子,但是肉不多,蘿蔔絲佔了大多數,但是幾人吃著都挺香。
最後一道菜就是李家的保留菜式,炸凍白菜,白切蘿蔔條兒,白切大蔥白兒,還有兩頭蒜,就這麼拼著盤兒端了上來。
蘸的醬是用葷油炸的熟醬。
李家的醬都是老太太做的,劉茵做的醬家裡人都說苦。
當然了,在北方,這做醬不叫做,叫下,意思就是將醬塊子洗乾淨,捏成小塊兒,放進醬缸裡填水進行發酵。
劉茵常常自嘲說自己命苦,所以下的醬也苦,這李學武是不信的。
但不信也沒法兒,就算是老太太站在邊上教劉茵下醬,那也不行,夏天一吃就是苦的。
所以現在每年的三月份還都是老太太自己刷醬塊子,自己調鹽,忙活著下醬和篩醬。
現在倒座房吃的醬和鹹菜還都是李家的,只不過是前段時間姥爺又收拾了一些小土豆,蘿蔔啥的,讓老太太在醬缸裡醃製了鹹菜。
現在倒座房早上吃的鹹菜就是前段時間新醃的。
幾人吵吵鬧鬧地吃著菜,陳曉燕又把李學才帶來的饅頭端了上來,給每個人都分了。
今晚大家倒是沒有喝酒,因為明天還有正經活兒。
“學武,電機買回來了啊,軸承、鋸片什麼的五金店裡都有,我就一起買了”
李學武點點頭,看向姥爺說道:“大姥,有空我們幫你把大框都打出來,剩下的細活兒得您自己慢慢做了”
姥爺笑著說道:“好好好,簡單得很,在傢俱廠就是我們自己攢電鋸,沒想到退休了還能用上電鋸了,呵呵呵”
老彪子見姥爺說完,皺著眉頭說道:“您讓我們留意的舊傢俱什麼的還真有,量還不算小,但是願意賣的不多,現在都是緊吧日子,沒誰家願意賣傢俱的,不是自己修就是找人修”
“這倒是個問題,現在誰家不是這個樣子,除非是要結婚的家庭,不然誰家願意置辦新傢俱啊”
“要不怎麼說新三年舊三年,縫縫補補又三年呢”
“我是沒看見,我淨幫著三舅往家倒騰那些傢俱了”
這幾人七嘴八舌地開始議論開了,有說傢俱多的,有說傢俱少的,有說有願意買的,又有說日子困難沒人買的。
還是聞三兒給總結了一下:“您也別上火”
這是看姥爺的臉上沒了笑臉才安慰了一句。
接著又對著幾人說道:“這個事情還是要分情況看,咱們走街串巷的,遇到小門小戶的那是收不上來舊傢俱,這是正常的,其他的東西收的也少啊”
“但是工人居住的家屬區或者幹部居住區就有得收了嘛,再一個”
聞三兒看了看姥爺說道:“咱們還應該是以新傢俱作為咱們的主要商品,再輔以舊傢俱置換,這樣才能把這個事情流動起來”
姥爺也是笑著點點頭道:“是我想當然了,沒想到實際情況,就想著做傢俱了”
“沒事兒,您手工做一套傢俱,就算有我們的幫忙,怎麼也得個三四天呢,就這個頻率,怎麼都夠咱們賣的了”
李學武吃得快,說話這會兒工夫已經吃了兩個饅頭了。
晚上不想吃得太飽,撂下快子往後撤了一下屁股,然後又靠在了被子上。
可能是剛才睡了一會兒有些發囁,一直沒怎麼說話,這會兒吃了飯才有了點兒精氣神兒。
於麗見李學武下桌了,趕緊放下快子去櫃子上取了茶杯給李學武砌了一杯高碎,端著放在了炕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