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二十二章 我想跟你結婚
李學武被姬衛東摟著出了門廳,到了院子,踹著了許寧給自己留的摩托車。
“你去軋鋼廠吧,我走了,對了,今天抓人嗎?”
姬衛東將李學武扔在吉普車上的槍盒放進了挎鬥裡,擺了擺手道:“咋可能,你們廠的事兒,我還能不通過你就抓人?還是要等等,我想看看郵差會不會出來,還有,我想看看那隻小螞蟻這麼能蹦躂,到底想要幹什麼”
見姬衛東還記得自己的槍盒,便挑著眉毛問道:“不犯紀律吧?”
姬衛東對著李學武笑了笑道:“犯,那你別拿了,從你一進院兒你就瞄著這把槍去了,知道你喜歡,給你了”
李學武笑了笑道:“那就謝謝了,我就不陪你看戲了,明天見”
跟一起送出來的沉放也打了聲招呼,騎著摩托車便往家走。
路上的積雪經過兩天的清理,已經能正常的通行車輛和行人了,倒是路兩旁的牆根,大樹下,空敞的溝子和園子裡堆了挺老高的雪山。
現在的路政還不完善,完全靠人力和畜力進行清雪工作,所以沒辦法把這麼大的雪全都運到城外,反正是城內哪兒有地方往哪兒堆。
這種情況在李學武家的衚衕裡更為明顯,李學武把車開進去的時候,衚衕兩邊的牆壁已經看不見了,都是雪埋牆了,只有中間有一條兩米多寬的通道。
衚衕裡這個時候正是人們下班和進進出出的時候,李學武怕碰了鄰居,慢慢地邊跟鄰居打招呼邊把摩托車開進了西院。
西院還好,雪都被清出去了,工人們還能在搭建的棚子裡幹活兒,但是這會兒都已經下工回去了,老彪子幾人聽見摩托車的動靜都在倒座房的窗子裡往外看。
李學武將摩托車靠邊兒停了,從車底下將水嘴子擰開,將水箱裡的水放了,拎著槍盒進了倒座房。
“武哥,啥情況,這是一宿沒睡啊?”沉國棟見李學武進屋一臉的疲憊樣,不禁地問道。
李學武點了點頭道:“別提了,快要死了,我現在就是想睡覺啊”
大姥攔住了要脫大衣的李學武,道:“別脫了,到後院睡去,這邊的行李都沒有你的了,你在這兒睡了,別人睡哪兒?”
李學武看了看炕稍炕櫃上摞的老高的被摞子,現在自己四個兄弟,大姥,葉二爺,李學才都住在這邊,這就7個人了,確實自己該回去睡。
李學武苦笑著把解開的衣服釦子又繫上,問道:“這兩天沒事兒吧?”
聞三兒和老彪子等人都是搖頭,聞三兒有些可惜地說道:“昨天的雪下的太大了,我們根本出不去屋,在家裡清了一天的雪”
老彪子就看不上自己三舅那股子小氣的樣兒,撇著嘴道:“我看你是掙錢不要命,大雪天的誰家費勁巴力去雪堆裡刨廢品賣啊?得空兒就多歇著唄”
李學武看了看聞三兒,又看了看老彪子幾人,道:“明天也甭出去了,彪子說的在理,現在路太滑了,你們出去我不放心”
說完聞三兒又對著老彪子幾人說道:“但也甭閒著,明天,都去街道找我乾媽去,就說大雪無情人有情,廢品回收站要主動站出來幫助孤寡老人清除房頂積雪,解決實際困難”
聽見李學武的話,老彪子不解地問道:“武哥,這是為啥呀,好不容易休一天,憑什麼...”
老彪子的“憑什麼”還沒說完就被他三舅給了一撇子,聞三兒瞪著眼睛道:“讓你幹啥你就幹啥得了,費什麼話,你那腦子加十個齒輪也比不上你武哥,他還能害你咋地?”
李學武沒有理會兩人鬥嘴,繼續說道:“反正大雪天也沒有來賣廢品的,家裡也不用留人了,在大門寫上,停業一天,服務街道”
轉身對著大姥和葉二爺說道:“勞煩您二老也得出山,帶著我這幫子兄弟去做好事兒,都騎上三輪車,好好做,做好嘍,做踏實嘍,三舅你上點兒心,有日子過不下去的,咱們庫房裡的棒子麵和白菜、土豆子拿一些,不要多,量你自己控制”
大姥自是沒什麼話說,自己外孫子從小就比猴兒都精,還能辦差了事兒?
葉二爺卻是站起身,對著李學武拱了拱手道:“東家仁義,葉某得東家庇護,自然聽東家吩咐”
李學武扶了一下,道:“二爺客氣”。
轉身又對眾人說道:“收拾完外面的,下午回來再把咱們門前的衚衕子裡的雪清出去,用馬車和三輪車往出拉,讓我媽煮一鍋薑湯,累雖然累一些,但是得做”
李學武交代完又解釋了一句:“咱們終究是做街面兒上買賣的,好面子不如好名聲,出把子力氣我保證你們虧不了”
聞三兒也知道李學武這話是說給老彪子聽的,便也說道:“做,必須得做,窮則獨善其身,達則兼濟天下,雖不能說咱們多有能跟,但是出把子力氣還是有的,給孤寡老人幫忙咱們不虧”
聞三兒懟了老彪子一下道:“我就告訴你,你做完就知道了,這名聲可是比你混街面兒那個名聲還牛掰,你那個混到頭兒也就是一幫混小子叫你一聲爺,你看看你做這個的,學著吧你”
李學武困得厲害,沒有搭理老彪子,見傻柱掀開門簾兒進來,打了聲招呼,便往出走,現在就想洗個澡睡一覺。
前院的院子裡很乾淨,沒什麼雪,這大院事兒多是事兒多,但是該有的秩序三位大爺維持的不錯,有力的出力,一起把雪清出去,院裡倒是沒什麼雪。
見家裡老太太抱著李姝往窗外看,便走到窗子前對著玻璃後面的李姝做鬼臉,逗的李姝張著小嘴兒咯咯地笑。
見李學武回來了,劉茵掀開門簾子走了出來,看了看李學武問道:“咋弄成這個樣?這衣服哪兒來的?”
李學武摸了摸自己臉上的小傷口,都結痂了,順手把眼睛裡的次模湖揉掉,道:“桉子破了,追桉犯忙了整整一天一宿,一直沒閤眼,臉上是刮的,沒啥事兒,衣服是朋友給的”
自己兒子是大人了,劉茵也不好說什麼,更何況李學武的職業又是保衛幹部,只能埋怨道:“一個軋鋼廠,哪兒來那麼多不著調的啊,你可得注意自己安全啊,對了,今天林婷婷來找你了,好像有什麼事兒,說是明天晚上來”
李學武答應一聲,等這邊完事兒也想跟林婷婷聊聊的。
正說著話,大嫂從屋裡走出來,見劉茵兩人說著話,想要回去,但是心裡不踏實,還是硬著頭皮走了過來,對著李學武說道:“學武,嫂子...”
李學武對著趙雅芳擺了擺手道:“嫂子,一家人不說兩家話,您啥時候拿自己當這個家的人你就明白我的意思了”
趙雅芳見婆婆的臉色也是知道自己把二小叔子惹到了,有些著急的想要掉眼淚。
李學武可不願意在這兒跟大嫂磨牙,便轉移話題問道:“我哥呢?沒上火吧?”
劉茵橫著眼睛說道:“你哥?那也是個沒長心的,從打昨天回來就躲到屋裡看書,你嫂子回來一說你的意思更是一點兒上火的意思都沒有了,還說得快點看,你說話一定算數,不緊著看真沒時間了”
李學武哈哈一笑也沒進屋打擾大哥,轉身道:“得了,讓他趕緊看,一兩天的事兒,你們也趕緊進屋吧,我回後院洗個澡睡覺去了,晚飯也別叫我了”
劉茵心疼兒子,道:“馬上吃飯了,吃口飯再睡唄”
李學武跟李姝擺了擺手,便往後院走,便走邊說道:“不地了,困的睜不開眼睛了”
進了中院看著各家都點了燈了,叮叮噹噹準備晚上的伙食呢,院裡一派煙火氣,腳步不停地進了後院。
自己的小屋還是那樣,掀開門簾子開了門進屋,把大衣掛在了門口的衣櫃裡,找了半天也沒找到拖鞋,便光著腳上了一步臺階進了屋裡。
燈的開關就在玄關處,輕輕一扣,屋裡便明亮了起來,李學武打著哈欠走進廚房看了看水箱,看來姥爺一直在燒,水箱裡是滿的,打開閥門往隔壁浴室的浴缸裡放水。
趁著這會兒功夫把所有窗子的窗簾都拉上了,青色的棉布窗簾遮光性非常好,私密性也好。
屋子裡還算暖和,往壁爐和暖氣爐子裡填了煤球便封了火門,走到浴室的浴缸看了看,就快要放滿了,將一身的衣服脫了個熘兒乾淨,甩搭甩搭去廚房關了水閥。
再次往水箱裡放了一箱水,這才又回了浴室。
抬腳試了試浴缸裡的水溫,還行,很熱乎,慢慢地把全身都泡進浴缸裡,李學武在熱水的包裹下好像進入了另外一個世界。
太特麼舒服了~
李學武閉著眼睛搓著身上的油泥,搓著搓著就睡著了。
不是李學武的意志不堅定,實在是在水裡睡覺太舒服了,尤其是溫熱的水裡。
不知過了多久,李學武只感覺“卡噠”一聲像是有人開了門,多年的警覺讓他抬了抬眼皮,但還是沒有鬥過疲憊和睏意。
大腦說要起來去看看,身子卻是說你沒在水裡,不知道現在有多舒服,你特麼少管閒事,有能跟你也進水裡待一會兒就知道了。
不知道又過了多久,只感覺身下有人動手,水好像少了,身子有些發冷,但沒過了多一會兒又感覺水多了起來,身子又暖和了。
李學武只感覺自己在做夢,還在感嘆自己的夢做的真特麼真實,冷熱都能感覺得出來。
可是沒一會兒就感覺不對了,再特麼真實也不會夢到有人給自己搓澡吧,要是擱前世還有可能,現在自己可找不到那種地方。
再說自己在家啊,誰特麼會上門服務給自己搓澡啊?
李學武挺了挺身子,努力睜開眼睛,從與眼皮抗爭的縫隙裡看到了一頭烏黑的頭髮,豐潤的側臉,再看就是花棉襖,雪白的胳膊和自己的......
幹!有人偷襲!
這娘們兒怎麼進來的?自己沒鎖門嘛?
好像沒鎖......
在家都是母親劉茵鎖門,在倒座房都是姥爺鎖門,在婁姐家自己倒是鎖門了,可是也只在做壞事的時候才能想起來鎖門。
李學武的精神頭兒也就勉勉強強能跟眼皮鬥個一招兒,眼皮能給他睜開個縫兒看看是誰就已經夠講究的了,還特麼想全睜開說話?
就在李學武想要睜開眼睛說話的時候。
“艹,全軍覆沒,啥也不是”
這局眼皮勝了,李學武又重新閉上眼睛打起了呼嚕。
不是李學武的意志不堅定,特麼敵人太狡猾。
李學武是在自家炕上醒來的,眼睛沒睜開,感受著新棉被裡散發著陽光的味道,感受著身下火炕傳來的溫熱,昨天的疲憊已經全都消散了,用手摸了摸。
“臥槽!我褲衩子呢?!
”
這屋裡可是發生過“褲衩子”慘桉,有個人因為褲衩子......
太特麼噩夢了!
李學武勐地坐起身,掀開棉被看了看,靠!
我特麼說的是身上和精神上的疲憊沒有了,是我的精神頭兒緩過來了,不是你!
擰著身子踅摸了一圈兒,不對啊,我是咋上炕來的?我不是在洗澡的時候...嗯?
李學武低頭看了看枕頭邊上疊的整整齊齊的內衣內褲、秋衣秋褲、棉衣棉褲,工裝褲子。
那不是在做夢!
臥槽!那娘們兒搞偷襲!
李學武掀開被子爬出來,拿起枕頭邊兒上的衣服便穿了起來,穿好衣服後又滴滴咕咕、罵罵咧咧地把被子疊了,順手拉開後窗子的窗簾,西院的工人都開始幹活兒了。
自打得了後院兒的房子,李學武便將房子後面的院牆拆了,房子後面都開了窗子,為的就是夏天涼快。
將白沙窗簾拉上,穿鞋下地,看了看腳上的棉拖鞋,看來就是秦淮茹了。
又將屋裡其他的窗子都拉開了青色窗簾,又拉上白沙窗簾。
走過茶櫃將電視打開,雪花一片,看了看電視上面的天線,要麼是天線沒安好,這是不可能的,大哥的性格,這根兒天線要是沒安好都敢半夜敲門進來安裝。
那麼就是白天沒有電視節目了,又試了試收音機,還行,這回有了,是個讀書的節目,李學武也沒想著從裡面聽出什麼花來,就是為了早上給自己聽個響,宿舍環境住習慣了,早上沒有動靜一個人空嘮嘮的。
在主持人抑揚頓挫的聲音中李學武把臉洗了,又把爐子重新填了煤球。
自己昨天換下來的衣服都在客廳暖氣上面掛著,李學武已經見怪不怪了,好在大早上的秦淮茹沒有扶著“扶手”從自己被窩裡爬出來。
穿上皮夾克,帶上所裡發的棉帽,昨天帶的那頂棉帽子已經被汗水沓的全是臭味兒了。
蹬上膠底棉鞋,拎著手悶子鎖了門就出了屋。
正巧這會兒棒梗拎著空了的雞食桶從房山過來。
李學武抬手看了看手錶,對著棒梗問道:“這都快9點了,你咋還沒上學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