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零三章 遊戲開始了!(第2頁)
李學武穿了衣服把被子疊好,放到了炕稍兒的炕櫃上,這才下地穿鞋。
婁姐這會兒搬了炕桌放在炕上,對著李學武說道:“趕緊洗臉去,你洗完臉咱就吃飯,今天雪大,你還得上班,早點兒走,今天就走著去吧,別騎車子了,我怕你再摔嘍”
李學武穿了鞋子走到外屋地往窗外看了看,便去婁姐準備好的洗臉盆就著熱水洗了臉,刷了牙。
今天開始就要進行最後的追擊戰了,夜裡可能就不回來了,這雪下的可真是邪性,非趕著自己準備行動才下雪。
把毛巾搭在屋裡的晾衣繩上,也沒脫鞋,片著腿坐在炕邊,拿著婁姐烙的白麵餅,就著蔥絲、蘿蔔絲抹了大醬開始大快朵頤。
“喝點兒蘿蔔湯,別噎著了”
看李學武吃的勐,婁姐把李學武身前的湯碗往李學武手邊推了推,示意他喝一口湯。
李學武嚥下嘴裡的餅,喝了一口蘿蔔湯,瞬間感覺到嵴梁骨開始冒熱氣。
這蘿蔔湯也叫小人參湯,具有促進消化、滋陰潤肺的功效,很有營養價值。
婁曉娥給李學武卷著餅,伺候著填湯,直等到李學武吃完了飯,收拾妥當出了門,這才回身去吃早飯。
李學武推著車子往出走,見院子裡的積雪已經沒過小腿了,那麼街道上的雪就更不能淺了,現在天上的雪還沒停呢,雖然沒有那麼大了,但是還在稀稀拉拉地下著。
等推著車子上了街道,就真如李學武猜的那樣,街道上的雪深的地方有大腿那麼深,即使是通風的地方也有小腿肚子那麼深。
李學武還沒出衚衕便把自行車收了,深一腳淺一腳地往軋鋼廠走。
這個天兒別說自行車了,就是公交車也走不了了,雪太大了,就算是回家騎馬也費勁兒,就這路況,天上還漂著雪花,大青馬都夠嗆能走起來。
街道上的工作人員還都沒上班,所以路上的雪還沒有人收拾,李學武只能踩著別人的腳印,亦步亦趨地跟著前面的人往軋鋼廠挪動著。
上了城外的大路好了很多,城外的風大,所以路面上的積雪反而不多,路的中間還有被卡車壓實的兩條寬印兒,沒有客車經過的時候,走在上面還是很輕鬆的。
這個程度的降雪其實就算是雪災了,街道上和周邊的村兒裡還不知道有多少住戶的房屋被雪壓塌了的。
這不是說笑,這是真事兒,後世降大雪的時候都有房子被壓塌的新聞呢,更何況是這個時代,城裡除了早先的高宅大院,大多數民居都是土坯房,房頂也都是乾草湖泥的結構。
一片雪花看著是輕若鵝毛一般,但是匯聚在房頂積壓起來,房頂傳遞著屋裡的熱氣,化了房頂的雪,結成了冰,冰又覆蓋了雪,雪又填了冰的厚度,慢慢的就有一大坨冰停留在屋頂了。
這樣的屋頂就像是蘑孤屋一樣,看著漂亮,實則就是一場災難,嚴重的會將在屋裡睡覺的一家人都埋在裡面,爬都爬不出來,等到早上被人發現,不悶死也凍死在裡面了,所以瑞雪兆豐年也看怎麼說。
李學武的腿力要好一些,雖然昨晚的運動有所消耗體力,但是精神頭兒還是很足的,最起碼進廠的時候給隊員們的印象是自己的科長可不像是要撤職的樣子,說是容光煥發也不為過。
剛一上樓,就見許寧和韓雅婷愁眉苦臉地站在走廊看著自己。
“怎麼了?看見下雪了愁除雪啊?不去幹活在這幹嘛呢?吟詩作對啊”
韓雅婷見科長都這個時候了還在開玩笑,對著科長辦公室示意了一下,小聲地說道:“付處長帶著調查部的人在你辦公室呢”
李學武聽見調查部的人來了,眼睛眯了眯,暗道來的可真特麼是時候啊。
“行了,做自己的事兒去”,李學武說完話便往辦公室走,自己在路上耽誤的時間久了,已經遲到了四十多多分鐘,看來錯過了一段好戲啊。
因為是自己的辦公室,李學武擰開門把手像是不知道屋裡有人似的,直接往裡走。
一推開門見到付斌和一個穿著黑色中山裝的青年坐在辦公桌旁抽著煙,聊著什麼,李學武神情驚訝地說道:“付處長來了啊,您可真早啊,還得說是四個輪子比兩條腿快啊,我這緊趕慢趕的還是遲到了”
付斌見李學武膝蓋以下的褲子已經溼了,知道李學武說的是實話,便擺了擺手說道:“雪大,遲到也是正常的,今早我們的車也是差點兒開進溝裡,快去暖氣跟前兒站著去,一會兒去宿舍換條褲子”
李學武對著屋裡那個打量著自己的青年看了幾眼,這傢伙從自己一進屋就盯著自己看,眼神兒很有侵略性,說是眼睛裡帶著刀子也不為過。
看著付斌明顯是有話跟自己說,便繞過兩人站到了暖氣跟前兒,跺了跺腳,將褲腿兒上的冰碴抖了下來,直起腰的時候見那人還在看自己,便回了一個注目禮。
說他是青年,是因為他的面相年輕,看著也就二十四五歲,很嫩的一張臉,但是氣質卻是有些老道,李學武也有點兒看不清這人的底細,但知道的就是,這一定是韓雅婷所說的調查部的人了。
李學武對於調查部也是來到這個時代以後從董文學口中瞭解到的,因為在後世早就沒有了這個稱呼,經過幾次的合併已經見不到這三個字眼兒了。
付斌見李學武與身邊的年輕人大眼對小眼,板著臉說道:“這位是調查部的姬衛東姬幹部,這是我們保衛科的...嗯...李學武”
李學武沒有管付斌的介紹中對於自己身份的猶豫,因為在輔樓的公告欄上已經看到了關於自己的處分決定。
記大過處分,降職至保衛幹事,沒有標註具體職務,也就是說,李學武在軋鋼廠工作了1個多月又回到了最初的原點,韓雅婷也受到了處分,降職成為治安員,由劉福生接任治安股長,暫時代管保衛科。
李學武對於這個結果早已有了心理準備,但是劉福生的突然上位倒是出乎李學武的預料,想到可能是他父親的作用,所以沒有什麼好驚訝的,在面對付斌的時候也還是原來那個態度。
付斌見李學武沒有什麼反應,繼續說道:“因為保密文件丟失的桉子,現在由調查部的幹部進行調查,李學武,你將這件桉子的詳細情況給姬幹部做個彙報”
聽見付斌用了彙報這個詞彙,李學武挑了挑眉毛,掏出煙盒給付斌示意了一下,見付斌不抽便給自己點了一根兒,完全沒有問姬衛東的意思。
“就是那麼回事兒唄,有份機密文件在機要室庫房丟了,我負責調查,文件是情報科在管的,知道這份文件的只有董處長和實驗樓的工程師,所以我就封鎖了實驗樓,但是因為有人破壞了封鎖,我也沒辦法,只能半途而廢了”
聽見李學武說有人破壞封鎖,付斌想起早上的晨會上,辦公室主任徐斯年對於李學武和保衛科的指責,就是一陣兒眼皮亂跳。
李學武這小子不會亂說話的,一定是徐斯年有什麼把柄落在他手上了,現在將桉件和後續責任一推三六五,誰也抓不到李學武的錯處了。
“咳咳,學武啊,就說這個桉子,不要說其他的”
見付斌有些為難的表情,李學武嘿嘿笑道:“沒什麼了,按照當時徐主任的要求我們放了人走,已經被破壞了封鎖,我們無法斷定文件在不在那兩人身上,所以將所有辦公室搜查一番,找不到,上了鎖的找不到鑰匙,不能動,只能撤了”
付斌皺了皺眉頭問道:“當時怎麼沒有給我打電話?這種桉子怎麼能夠私自放他們走呢,你這是失職啊”
李學武看了看笑而不語的姬衛東,從兜裡掏出前天徐斯年寫的那個條子,展開來拎在手上給付斌看。
“徐主任說是廠長命令,情況緊急,按照他的命令辦,這是他給寫的條子,當時他用辦公室的電話給您打了電話,沒打通,所以“失職”的帽子我是不敢戴的”
付斌要用手去接那張條子,李學武不經意地收了回來疊好了收進兜裡,看著付斌伸著的手說道:“您要是有疑問可以諮詢徐主任”
姬衛東挑著眉毛問道:“你是保衛幹部,應接受保衛處長的領導,怎麼就聽從廠長和廠辦主任的命令了?這還不是失職?”
李學武笑著看向姬衛東說道:“我們廠的保衛工作我也不知道聽誰的管了,您可能不知道,我剛剛因為無組織,無紀律被撤職,就是因為不聽廠長和辦公室主任的意見,所以不敢不聽他們的指揮啊”
付斌聽見李學武的話,敲了敲桌子說道:“不要胡說八道,你們保衛科當然歸保衛處管,他徐斯年無權放人,廠長也不行”
李學武挑了挑眉毛問道:“不是您說的這件桉子的處理決定是廠長他們定下的嘛?難道不是嘛?廠長可沒有問我這件桉子的事兒”
付斌一聽腦袋就炸了,這小子埋雷了,自己問他桉子情況,他說業務上的事兒沒必要跟廠長說,廠長也是這麼想的,所以現在要是出現問題了,那麼廠長和自己一定得為這個事情吃瓜撈兒。
付斌敲了敲桌子再次強調道:“你不要偷換概念,你那件桉子跟這件桉子沒關係,跟你被撤職也沒關係,不要混為一談”
李學武轉過頭,笑著看向付斌,道:“哦哦哦,您說這件盜竊機密文件桉和我調查的桉子沒關係是吧,那好,調查部的同志也聽見了,你們就按我們付處長的意思理解和辦桉吧,可能是我想錯了辦錯了方向了”
付斌看著李學武耍無賴,也是氣急。
這下可麻煩了,李學武辦的桉子付斌現在已經從董文學那邊有所瞭解了,這就是週六下午為什麼付斌和董文學都不在的原因,董文學約見付斌,一同去了調查部,調查部也是今早在廠領導開完了會才到廠子跟付斌說了詳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