武文弄沫 作品

第一百九十九章 有個姓於的好嫂子.....(第2頁)


“還有學武,既然你爸說了你單出去過就出去過,這都是早就定下來的,早晚都得出去,別有什麼怨氣,好好過你自己的小日子,以後別老惦記家裡了,顧好自己,自己開火去,人早晚都有獨立的一天”

老太太推了推悠車子繼續說道:“明天我跟你媽就不過去幫你了,你也別供飯了,給錢或者東西實在,但是有一樣,孩子不能給你,我帶著順手了,也撒不開了,進了李家的門,這是我老太太的長曾孫女,你還沒權利替她做這個決定,也沒權利帶她出這個門兒”

李老太太的話算是一錘定音,再沒有了緩和更改的餘地,尤其是錢糧和孩子的問題,更是給家裡人都敲打了一遍,趙雅芳見自己說不過,哭著回屋去了。

大姥見老太太說完,便接茬兒說道:“我呢,已經跟學武商量好了,老大兩口子養這麼多人還是費勁兒,還是學武給我養老,馬和馬車都是學武的,我就在倒座房那邊住了,給學武看著那一攤兒,還有,學才以後跟我過去住”

李學文見自己姥爺說了這話,再也藏不下去可,走出來說道:“大姥,雅芳不是這個意思,就是話兒趕話兒說到這兒了,我們沒攆您的意思”

李學才知道現在需要自己做決定了,今天大姥說的話不是跟自己商量,而是要求自己跟著走了,想了想大哥兩口子,便悶聲地答應了。

劉茵狠狠地瞪了大兒子一眼,哭著說道:“去吧,去吧,這個家都散了才好,說完也回屋鋪著被子躺下了”

這一鬧李學武沒了新房子裝好的喜悅,沉悶地說了一句:“爹,您也早點兒歇著吧,我回去了”,說著就出門了,大姥也跟著出來了。

李順扶著桌子站起身看了看去收拾行李的李學才,掀開門簾兒跟著走在前面的李學武進了外院兒,在倒座房窗戶底下截住自己二兒子。

李學武知道李順心裡也是難過,便強裝笑臉問道:“爹,這麼晚了,咋不歇著?我沒事兒的”

李順抬眼看了看自己二兒子,拍了拍李學武的胳膊,又從口袋裡掏出一個手絹包著的小包遞給了李學武。



見李學武遲疑著不要,李順把手往前送了送,說道:“拿著”

李學武接過來打開看了看,卻是一包錢和糧票,最上面的是自己帶回來的部隊糧票,李學武勐地明白過來,這是李順把自己給的伙食費又給了自己,還自己貼了不少。

見兒子眼淚下來了,李順伸手給兒子胡亂抹了一把,又在兒子臉上拍了拍,嘆了一口氣。

“手心手背都是肉,你條件好,自己能折騰,我就不多給你了,你大哥軟股囊,也就那個樣兒了,你也別跟你嫂子置氣,咋說都是你嫂子,女人嘛,犯不上”

“你回來我跟你要錢是怕你還像以前那樣大手大腳的,到頭來手裡一點兒錢兒都沒有,現在看著你長大了,懂事兒了,以後自己攢著錢,省著點兒花,過日子緊手點兒”

說著話又拍了拍兒子流著淚的臉,說道:“雖然分了家,單獨過,但是到多展我都是你爹,哭什麼,還不都是一個院兒住著,行了,別多想了,趕緊進去吧,再吹一會兒臉該彡了”

這時李學才抱著自己的行李捲走進了屏門,見自己父親和二哥在說話,看見二哥流著淚,想到自己父親選了大哥養老便有些氣,跟自己父親打了聲招呼便進屋去了。

李順看著三兒子的臉色和目光皺了皺眉頭,但是今天的事情夠多的了,就沒再說什麼。

見老三進了倒座房,李順對著李學武交代道:“多照顧你弟弟,正是叛逆的時候,進屋吧,我回了”說著便一瘸一拐地走出了屏門往前院去了。

李學武慢慢蹲下身子,雙手捂著臉靠著牆根兒蹲了好一陣兒,見大姥出來找自己了,才把手絹裡的那包錢收進口袋,把眼淚擦了,整理了一下情緒,吐出一口氣跟著進屋去了。

李學才從家裡出來的時候還悶悶不樂,到了這邊才發現,這邊不禁屋子比自己家明亮寬敞,炕也長,比家裡還熱,這裡的人也個個都是人才,說話又好聽,超喜歡,倒沒了心裡的鬱悶。

李學武進屋就見老彪子幾人在跟李學才瞎掰,李學才像是剛進了城的小學生,看著一群大哥吹水,直感覺打開了新世界。

李學武今天情緒不高,見自己幾個兄弟幫自己安慰自己弟弟,對著望過來的聞三兒詢問的眼神兒搖了搖頭,便在二孩兒給鋪的被子裡睡了。

李學才一直都是走讀,沒有住過大宿舍,所以沒有體會過熄了燈還夜聊的感覺,今天跟幾位大哥很是投緣,不住地問這問那,直到把老彪子幾人都問的睡著了才休息。

因為睡得早所以起來的就早,天剛矇矇亮,李學武就醒了,跟著大姥他們一起起來洗了臉,大姥照例煮粥,熱了昨晚秦淮茹她們蒸的窩窩頭。

趁著大姥熱飯的這會兒功夫,李學武穿了軍大衣跟著聞三兒他們去西院兒裝車。

因為西院兒已經攢夠了一車廢品,昨天下午廢品公司那邊兒派來了一臺卡車,但是裝到一半兒的時候已經6點了,司機說要下班,鎖上車門子,出門兒就走了,把車都扔在了西院兒。

這司機也是習慣了,那臺大卡車太好認了,也不怕別人偷,這時候也沒人偷車,正好司機家就是附近的,把車扔在這兒就回家了。

李學武看著半車兜兒的廢品,對著聞三兒比劃了個大拇指,自己的這群兄弟真是辛苦了,這幾天光是碎銅爛鐵就收了不老少,更有膠皮、骨頭啥的,交任務是綽綽有餘了。

其實老彪子幾人都是有些沒了最初的興奮勁兒了,現在更多的是有了一份正經營生,不願意再去做抹黑的活兒了,所以雖然起早貪黑的,倒也沒有什麼怨言。

今天看著從空地上收起來,一捆捆,一袋袋的廢品裝上車,幾人還是有點兒成就感的。

“這裝了車怎麼泡份量?”

聽見李學武問,聞三兒指著袋子上的數字和捆紮上的數字說道:“早就自己泡好份量了,到了廢品公司再重新泡一遍,差不離兒就對上了”

李學武點了點頭,在耍心眼子這方面沒人能把聞三兒忽悠了,幾人熱火朝天地幹,直乾的冒了汗。

這會兒太陽也打東邊升起來了,紅日映在天邊,照在幾人的臉上,原本紅彤彤的臉更顯得朝氣蓬勃,幾人用車上帶的繩子把車籠了這才準備進屋吃飯。

大姥叫他們吃飯已經叫了兩遍,眾人都說把車一氣兒裝完再吃,這才等到了現在。

李學武站在外院兒的屏門裡,用老彪子遞過來的條數疙瘩掃著身上的灰,就見大嫂拎著個小包甩開大哥的手賭氣出了門。

李學文也見到二弟看著自己,站在外院兒那邊有些尷尬地咧了咧嘴,想說什麼,卻又什麼也說不出。

李學武見大哥站在那兒不動地方,挑了挑眉毛,說道:“追去啊,等啥呢?”

李學文抬了抬手,又有些尷尬地把手放下,說道:“沒事兒,你嫂子想家了,回孃家待幾天,過幾天就回來了”

李學武看著大哥在那兒編瞎話兒,自己都不信自己的樣子,看著大哥老實到家了的模樣,像個小孩子丟了東西似的無助,也是有些好笑。

“咱媽又說她了?”

李學文搖了搖頭道:“沒,怪我呢,怪我不幫她說話,她就是那個性子,你別生她氣啊”

李學武看著小心翼翼的大哥,很是認真地點了點頭道:“不生氣,咱倆是親兄弟,有啥可氣的,你不追?明天她可是有課呢”

李學文也是有些撓頭,嘆了一口氣說道:“我追上去也拉不住她的,唉~咋會這個樣嘛,一句話的事兒也能得波得整一大堆道理,女人真麻煩”

李學武將條數疙瘩放在窗臺上,說道:“那就追上去跟著啊”

李學文好像想明白了什麼似的,搖了搖頭道:“坐公交車回家的呢,現在我追不上她的,公交也趕不上的,就一趟車,算了,讓她走吧”

李學武走到屏門處看著有些鬱悶的大哥問道:“不要她了?離婚?”

聽見弟弟的問話,李學文瞪大了眼睛,說道:“哪至於啊,她還是很好的,就是脾氣有些急,回頭我教訓她”

李學武故意逗大哥,道:“要不就不要她了吧,鄉下姑娘兇巴巴的,一點兒都不好,比不上城裡的姑娘溫柔,這樣,你把她甩了,我給你介紹個更漂亮的,更有學問的,更會疼人兒的,說話溫柔還好聽的那種”

李學文看了看壞笑著的弟弟,搖了搖頭說道:“我只是單純,不想管事兒,又不是傻子,有這樣好條件的姑娘能從你手裡漏出來給我?就你吃獨食兒的性子,你早都自己要了”

“哈哈哈哈”

李學武站在屏門處看著大哥一本正經的樣子哈哈大笑。

李學文撇撇嘴,對於弟弟的玩笑他是知道的,也知道弟弟沒有把自己媳婦兒的話當回事兒,也為自己弟弟的大度趕到欣慰,所以才配合著弟弟開玩笑。

沒想到大哥還是個冷麵笑匠。

李學武笑過之後對著大哥挑了挑眉毛說道:“你們兩口子掙那麼多錢,怎麼不自己買車子?”

大哥一臉惆悵地說道:“我倒是想買啊,可是每個月的工業券都不夠用,一輛自行車要13張工業券,我們倆每個月是有6張,看著多,但是我們倆的票據除了給家裡買日用品,一個月也就能攢下一張,有的時候還沒有,這還是你嫂子省吃儉用扣哧出來的”

這時候不僅僅是收音機和自行車要工業券,雨傘也要,棉膠鞋、皮鞋要,就連縫衣服的針都要。

不是不知道節省,不是不知道攢票好,但是生活過日子跟單身漢的今朝有酒今朝醉不一樣,柴米油鹽醬醋茶,樣樣都是錢,所以兩口子看著掙得錢多票多,一算開銷,也就那麼回事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