武文弄沫 作品

第554章 幾個菜啊(第3頁)

 上官琪講了半個多小時,在李學武的嘴裡只是幾句話。
 沒什麼感情贅述,更沒有什麼客觀的評價,有的只是直白的矛盾。
 跟領導彙報,他不想聽你羅裡吧嗦的講一堆有的沒的。
 別說你想怎麼樣,大家的感受怎麼樣,沒有用。
 你就提因為什麼,怎麼幹,能得到什麼就行。
 領導經歷過的事情比你想象中的要多的多,複雜的多。
 他站在的位置註定要比你看得更遠,理解的更透徹。
 只需要簡明扼要地說出目的,他能判斷行不行,幹不幹。
 “你這樣做有點趁人之危吧?”
 李懷德聽了李學武的話,有些好笑地看了他一眼,點頭道:“不過倒也直接,畢竟他們先找事的。”
 當裱子還特麼立牌坊是吧!
 這不跟一邊喊著“這樣不好吧”一邊又吃又拿的心機婊一樣嘛。
 老李真是個心機婊啊,他明明已經同意了李學武的做法,還給自己樹立光輝的形象呢。
 都不用李學武解釋,就自己給出了想得通的理由。
 畢竟對方先找事的,這特麼誰聽了都得點頭啊。
 “我這算助人為樂——”
 李學武嘰咕嘰咕眼睛,給李懷德講道:“既然冰飛廠內部有複雜的矛盾關係,那就剖析矛盾,剝離干擾因素嘛,治標又治本。”
 他後仰了一下身子,靠在了椅子上笑著說道:“咱們不怕矛盾,所以很樂意幫助對方解決實際困難。”
 “嗯——你這個理由更充分!”
 老李笑著點了點他,心道是,我心臟,你特麼比我更髒。
 我只是栽贓陷害巧取豪奪,你這是斬草除根倒打一耙啊。
 你要吞了人家的701團隊,說的好像救苦救難的菩薩一般。
 我老李跟你比,可真是太光明正直了,想想我都覺得自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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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李學武在招待所門口的時候確實很生氣,但回到辦公室以後想了想更生氣了。
 不是氣701的朱磊,小角色而已,不值得他動怒。
 他氣的是自己沒有想到借題發揮,差點錯過了好機會。
 把人送走,斷絕合作,紅星廠能得到什麼好處?
 飛行器製造項目不會有任何的推進作用,甚至會影響了上面的態度。
 成年人的世界裡,可沒有意氣用事的一說。
 似是朱磊那樣的表現,在李學武的眼裡就跟小孩子沒兩樣。
 不過既然對方把小孩子送過來當主力使,還鬧出了事故,他當然不能錯過這次機會,啥肉不是肉啊。
 科研人員到什麼時候都缺,你只看李學武去李懷德那裡彙報了一通,老李便籤了兩萬元用於此事協調。
 什麼意思?
 只要李學武把這些人搞來,這些錢就用於搬家,不算安置。
 火車票才多少錢,兩萬元能把冰飛研究力量搬空了。
 冰飛也不是大傻子,任由紅星廠來使壞。
 但事在人為啊,李學武回去後越想越覺得不對,都想給自己一嘴巴。
 所以朱磊被抓了,他還打電話給三個部門,要求他們協助調查。
 其實吧,電話打給誰,大家都清楚。
 他的關係網太大了,這事能收能放,他說調查就調查,說不調查了也是一個電話的事。
 但冰飛的勢力不在京城,想要處理此事就有些繞手了。
 所以從朱磊被抓的那一刻起,雙方的二次博弈就已經開始了。
 李學武覬覦人家的研究力量,冰飛要處理朱磊這個毛頭小子。
 你看他在夏中全的說和下好像很為難地答應了上官琪。
 實際上,上官琪一進屋,李學武就已經把她當成了一把鑰匙。
 一把能撬開冰飛那張嘴的鑰匙,不給也得給。
 李學武現在是幹部了,自然要表現的很和氣。
 但早接觸他的秦淮茹等人最瞭解,生活中都是土匪似的,你就想他的行事作風能有多君子。
 一個上官琪哪裡夠,她的一家也不夠啊。
 韓信點兵,多多益善。
 有句話不是說得好嘛,你毀我天堂,我折你翅膀。
 飛行器現在就是紅星廠的天堂,我拆你冰飛的一邊翅膀沒意見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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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這什麼玩意?”
 週三早晨,李學武一起來便見床上多了一對兔子。
 不是活的,也不是死的,是鐵的,擰了發條能蹦躂的那種。

 李學武好笑地看著躲在床邊藏貓貓的李姝,道:“呀,嚇我一跳!”
 “咯咯咯——”
 陰謀得逞的李姝忍不住笑出了大鵝叫,也從床腳跳了出來。
 “哪來的呀?”
 李學武撿起一隻花屁股兔子看了看,做工一般,但很瓷實。
 不用想了,這上面已經有股子毛味兒了。
 你別說它是鐵皮做的,就是鑄鐵的他都不覺得意外。
 主打一個玩具傳三代,人走它還在。
 李姝湊過來搶了他手裡的兔子,興高采烈地講道:“媽媽給的。”
 “是嘛——”
 李學武笑著,但語氣是真的很驚訝的,顧寧可沒給孩子買過玩具。
 不是顧寧小氣,也不是她想不起來,而是家裡玩具成患。
 就這麼說吧,這個時候,一般的小孩子要有個鐵皮青蛙,能玩一年。
 但在李姝這裡不算什麼,哪扣扯扣扯不能掏出一個玩具來啊。
 有的時候喝茶的杯子裡,書架的角落裡,花盆的土裡。
 這小孩子不會走不會爬的時候你覺得他可老耐人了。
 但只要他會爬會走會說話以後,你恨不得給自己一嘴巴。
 這孩子非生不可嗎?
 爸爸,我要喝水,爸爸,我要吃這個,爸爸,我要上廁所……
 你敢說不幫忙,她立馬就哭給你看,你敢說找你媽去,她媽立馬就能給你來一句,你不是親爹咋地。
 有人說生養孩子就是報父母恩,通過這一過程瞭解父母當年的苦,這樣你才能好好對待父母。
 李姝真是個好老師,讓他知道爹媽當年帶他有多辛苦了。
 據母親講,他小時候的淘氣程度,不亞於李姝。
 所以每次看到李姝作妖的時候,他都在想,當初父母在看著他玩鬧的時候,是不是也像他一樣無奈又幸福。
 “媽媽說——媽媽說——”
 李姝還是有小孩子思維跳躍的習慣,說著說著就忘了自己想說什麼了,但她是倔強的。
 一時忘了自己想說啥,就找個能說的來填補。
 “媽媽說你該起床給我洗臉了,我都還沒洗臉呢。”
 “你還知道啊——”
 李學武哭笑不得地下了床,抱起閨女往衛生間走。
 她算是黑上自己了,每天早餐明明可以跟她奶奶一起洗臉的。
 結果就是李學武總逗她玩,這洗臉成了父女兩個的遊戲了。
 “咯咯咯——”
 李姝的笑聲從衛生間裡傳出,顧寧找上來,看著滿身是水點子的爺倆,真想一人給一下子。
 “要吃早飯了,爸爸上班要遲到了——”
 她的提醒自然是有效果的,李姝跟爸爸對視了一眼,拿著自己的小牙刷乖乖地刷起了牙,也不是剛才的搗蛋鬼了。
 顧寧扯了扯嘴角,往臥室收拾了床上的被子,以及地上散落的玩具。
 “怎麼想起給她買玩具了?”
 李學武抱著李姝從衛生間裡洗漱出來,跟一起下樓的顧寧問道:“你還嫌家裡的玩具不夠多嗎?”
 “不是我買的,是郵寄來的。”
 顧寧看了李學武一眼,又看了看李姝,這才解釋道:“來寄地址是外事館,你不知道嗎?”
 李姝看了看媽媽,又看了看爸爸,問道:“啥叫外事館?”
 李學武當然不知道這件事,但他並未在意對方的做法。
 而且這個時候也不宜跟顧寧討論這個問題。
 他對閨女解釋道:“外事館就是管理外面那些事的地方。”
 “哦——”
 李姝似懂非懂地點點頭,又問道:“外面有啥事了?”
 “外面沒啥事,好著呢。”
 李學武跟顧寧對視一眼,無奈又好笑地陪著閨女磨牙。
 “你的問題怎麼這麼多呀?”
 秦京茹在樓梯下面等著她呢,從李學武手裡接過去,咯吱她,逗著她說道:“一天你有一百個問題。”
 “哈哈哈——”
 李姝扭著身子,躲避著她的手,嘴裡不依不饒地說道:“我就問——我就問——”
 “沒什麼事吧?”
 顧寧看了看手裡的兔子,給李學武解釋道:“郵遞員送來的,京茹就收了。”
 “我拿著去了醫院保衛處查了查,裡面沒什麼東西。”
 她倒是很謹慎,很怕裡面有什麼東西影響到他們。
 李學武卻是搖了搖頭,道:“甭搭理他們,愛怎麼著就怎麼著。”
 外事館對李姝的關心從未斷過,以往都是按時給寄錢。
 明明就在一座城市裡,為什麼要通過郵寄的方式呢?
 很簡單,錢出自公賬,並非個人給予或者捐贈。
 那麼問題便很清楚了,李姝明明是混血,為什麼對方要從公賬上撥付資金來專門撫養她呢?
 這個問題李學武想過,沒太想明白,或許是李姝父親的身份特殊,或許是有某些內在的關聯。
 上面的態度也很模糊,沒說她的父親是什麼出身。
 但在李學武看來,既然李姝已經落戶在李家,就是他的閨女。
 外事館搞的這一套,無非就是提醒他,對方很清楚李姝的狀況。
 即便孩子生活在李學武的家裡,對方也有渠道瞭解到實際情況。
 是威脅嗎?還是提醒?
 或許都有,對方不方便撫養,但也絕不能看著孩子受罪。
 所以這種適齡的小禮物就成了提醒李學武他們知道一切的態度。
 李學武會吃他們這一套?
 對方是通過什麼手段獲取李姝成長信息的,他不知道。
 但是,在李姝成年之前,他絕不會給對方接觸李姝的機會。
 就算告訴閨女她的身世,那也得是他親自來說。
 孩子是他抱回來的,舉起手讓她自由飛翔的,也得是他。
 李姝在李家生活的很好,這也許就是對方選擇隱身的原因了。
 “其實也有可能是關係不好了,他們在防備著什麼吧。”
 顧寧看了看手裡的兔子,放進了玩具筐裡。
 李學武聽到這話卻是一皺眉頭,衝突好像還真就不遠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