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72章 捅了馬蜂窩(第2頁)
李學武皺眉盯了他一眼,說道:“這委辦的攤子大了,架子卻散了,連個負責主事、隨機應變的能力都丟了,就差把人丟了”。
抱怨過一句之後,他整理了心情,知道跟韓建昆說這個沒用。
“早飯好了嗎?不吃了,早點去準備著,這種事還能記仇?”
他站起身,光想著工作了,忘了手裡的魚竿,這麼一擰扯,魚漂沉下去了。
“哎呦,有魚了!”
李學武抻了抻魚竿,感覺很沉,還是條大魚。
“您老別瞅著了,趕快給您溜達著,一早晨了,終於來條大的了”。
老頭兒站在一邊聽了幾句,大約麼聽明白了。
敢情跟自己逗殼子的這個小年輕還是個領導,這來彙報的不是秘書就是司機啊。
啥級別能配秘書或者司機?
他見著魚咬鉤也是嚇了一跳,見著李學武招呼他,愣了一下,道:“這是你的魚,說好的……”
“您快點吧,溜完它晌午腰子了,我這兒還有急事呢”。
說完見著老頭兒過來,將手裡的魚竿穩穩地交給了對方。
老頭兒也是臉臊得慌,剛剛說好的這魚歸人家的,還特麼得叫師父。
現在小夥子急匆匆地帶著人離開,他跟這兒支著魚竿溜魚,直覺得這魚釣的沒意思。
你就說,這怎麼就能上魚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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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實在不好意思啊,叨擾了啊”
見著李學武從車上下來,張大勇倒是很客氣,笑著主動伸出了手招呼道:“臨時起意,時間有點趕”。
“瞧您說的,上次我都跟您約好了,您隨時來,我隨時歡迎接待”
李學武笑著握了握手,示意了工人新村的工地道:“我是跟家裡接著辦公室的電話,還沒往廠裡去呢”。
“不知道您這次來是想看看哪一塊,我好提前有個思想準備”。
“別客氣,李副主任,我們今天是往亮馬河來調研的,有個項目可能跟這邊有關,就過來看看”
張大勇拍了拍李學武的胳膊,示意了一起走。
在亮馬河岸邊的公路上,他手指著泛寬的河水道:“其實亮馬河不算是大河,城市擴建過程中有考慮關於它的安排和處置”。
“是要截流填河嗎?”
李學武微微皺眉道:“之前我們沒聽說市裡有這個設計方案啊”。
“再說了,有這條河可比沒這條河對工業和發展影響差距太大了,不是一條河的地皮能補回來的”。
“是,你說的對,我們也正在考慮這個問題”
張大勇站在公路旁的大樹下,看著河水說道:“有了這個想法主要還是軋鋼廠提出要地皮引起的”。
他指了指亮馬河河道最頂端,也就是軋鋼廠與工人新村隔河相望的位置道:“把那一塊填了,你們廠要的地皮就能解決一大半”。
“要叫您這麼說,一直填到那頭,我們廠要的地皮不僅能解決,憑空還能多出一個工業區來”。
李學武說話有些急,他指了指兩岸稍顯簡陋但歸置的很整齊的設備設施,道:“軋鋼廠在設計整個工業區的時候,這一塊也劃在了內的”。
“它是以生態結合人文作為主題進行設計的,作為工業區與居住區的天然隔離帶存在的”。
“你現在說要填了這一塊兒,我們當初設計的生態主題沒有了,如果真把工業區和生活區連接在了一起,引起的反應不是一和一對接那麼簡單”。
李學武舉起拳頭撞了撞示意道:“隔河相望,工業是工業,生活是生活,兩邊的發展相輔相成”。
“撞在了一起,生活混著工業,工業侵佔生活,勢必會造成危險的發生,包括多個方面的”。
“嗯,是得有這方面的考慮”
張大勇揹著手站在岸邊,道:“現在還處於論證階段,我也是路過,就給你們李主任打了個電話”。
“是他跟我說的,會安排一個專業的人過來跟我對接,我一猜就是你,上次也是你介紹的這邊”。
“我是參與了工人新村的設計”
李學武緩和了一下語氣,道:“我著急的不是怕市裡填了這一頭,而是要填這一段”。
“呵呵——你能猜的出來?”
張大勇笑了笑,沒往深了說,但已經給了李學武明確的信號。
李學武微微皺眉道:“軋鋼廠要地又不是緊迫和棘手的問題,又何必大費周章”。
“只怕是下面這一段的地不夠用了,要從開頭這塊開始填,對吧?”
“還在論證階段”
張大勇只回答了這麼一句,摸了摸自己的臉說道:“你們也不用著急,這件事就算是幹,也得很長一段時間才能立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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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好,我知道了”
李學武微微一笑,示意了工人新村道:“我帶您看一看現場吧”。
“嗯,走吧,看看”
張大勇把要說的話說完了,便隨著李學武往工地門前的一塊轉了轉。
由著李學武給他介紹了幾個功能區域的佈置和投建情況。
他倒是沒有多待,半個小時便上車離開了,李學武是一直目送他的車上了主幹道,這才回的車上。
“回廠裡,趕緊!”
李學武有些急了,他也沒法不急,市裡來這麼一下子算是叨在了軋鋼廠的軟肋上。
早不填,晚不填,軋鋼廠工人新村教育區域動工了他才來說填。
你就說這是因為啥?
李學武現在沒有了罵人的心思,不能說人家手段可恥,只能說受制於人,必然蒙受非難。
尤其是在這個關鍵時期,李懷德在上面活動著,把水攪渾了,很多事倒是看不明白了。
跟市裡打交道,不僅僅是一個人的事,劉向前來了說好,另一個來了不一定就說棒。
而且軋鋼廠的綜合發展,分塊設置廠區的情況跟讓市裡難做。
李學武很清楚張大勇今天來的目的,算是結個善緣,也算是一種提醒和威脅。
明白告訴軋鋼廠,你要不怕改規劃,他們永遠有得玩。
除非軋鋼廠狠下來心,停了正在投建的學校,認投白扔裡幾十萬。
現在這個階段,軋鋼廠要發展,每一分錢都有其必要的價值。
現在這個工地扔了,那下一塊工地就會少幾十萬,這個窟窿永遠都會存在,從哪摳?
早晨那會兒說著急,是因為李懷德的態度不明確,讓他有些著急。
委辦的處理看不出來什麼,那些人都是按照領導的意思辦事的。
上一次程開元出事,李懷德找了張大勇和劉向前,結果兩人都躲了。
這不得不讓李懷德怨恨在心,所以這一次張大勇來調研,他是見也不見,一點面子都不給。
聽聽剛剛張大勇說的那些話,已經是在表達不滿了。
他們是主管單位,現在還正管著軋鋼廠呢,願意見你就見你,你真有事了人家躲了也是正常。
要真是見了你不給你辦事,雙方的面上是不是都不好看。
只有市裡耍態度的,沒有你軋鋼廠鬧脾氣的,你還想讓我們給你道歉咋地?
李學武感覺老李好像有點急了,也是最近壓力太大,事情太多。
壓的他脾氣暴躁,對有些事情的處理上顯得急切了。
如果今天張大勇是提前溝通好的,並且是在正常時間來調研的,興許李懷德真能見他。
哪怕是安排景玉農來見一面呢,這面子上也算過得去了。
讓李學武來,這可真是給張大勇撂在這了,也把他的態度明確地表達給了市裡。
坐在指揮車上,李學武心裡也是很惱火,乾點事可真特麼難。
難怎麼辦?難就不辦事了?
他惱火廠裡對這件事的處理態度,也惱火市裡在對軋鋼廠的態度上太過勉強和挑剔了。
其實沒必要,無非是槍打出頭鳥,不讓軋鋼廠給其他工業工廠做出壞的榜樣,起一個壞頭。
要說真鬧起來,軋鋼廠真把工業總部安排去津門或者鋼城,到時候市裡要承擔的壓力一點都不比軋鋼廠的小。
火玩大了,板子落下來誰都別想好,張大勇知道,劉向前也知道。
現在就看誰先站在邊緣線上,誰先妥協了。
李學武不能等,他知道老李不會低頭的,這也是頭倔驢。
你看他平日裡在業務上挺好說話的,實際上他特別的要面子。
現在卡的就是面子,你叫他正是謀劃集團化,心氣正高的時候低頭?
要打就好好打,擺開車馬,李學武從來不打沒準備的仗。
這一局他得撐老李,哪怕是死要面子活受罪,也得把這關過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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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市裡是什麼意思?”
景玉農剛從辦公室裡出來,便見著李學武上樓。
就站在門口等了他一會兒,開口詢問起了早晨的接待工作。
李學武回來後並沒有先來找李懷德做彙報,而是回了自己辦公室給幾個關鍵的關係打電話求證。
先是跟任曉宇詢問了一下,對方查了,說這個項目沒通過府辦來溝通和推進,而是張副主任一主在辦。
李學武聽到這裡先是一皺眉頭,隨後又跟任曉宇問了一些細節。
掛斷電話後並沒有給乾爹鄭樹森打電話,這種關係到具體工作的,尤其是有人主動推進的,不好為難他。
只要問了,乾爹一定會過問,直要有了關注,便會被對方所警覺。
到時候這件事更加的不好處理,工作和人情摻雜在一起的結果就是越理越亂。
尤其是現在李學武摸不準老李到底能下多大的狠心。
如果到時候老李選擇了提前妥協,那他託請的關係就裝在裡面了,很尷尬。
現在應該以打探為主,問清楚對方的意圖和虛實,掌握第一手材料,然後去跟李懷德溝通匯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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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然光用嘴說了今天早晨的情況,一點辦法和這件事的背景關係都給不出來,領導要你幹啥用?
“有點麻煩,我問了一圈”
李學武微微皺眉,給景玉農說道:“走吧,咱們去李主任那一起說,恐怕得由著領導親自過問了”。
“是不是還跟軋鋼廠新廠的選址有關?上次就聽市裡抱怨過一次”。
景玉農也是目露擔憂地說道:“這件事我跟李主任說過了,只要軋鋼廠有大的動作,已經會牽動這根神經,尤其是需要市裡支持的時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