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4章 酒瘋
兩人的姿勢看起來很奇怪。
柳扇比謝聞逸矮一些,渾身尖銳,強勢地抓住謝聞逸的衣領,只等著對方應戰就能打起來般氣勢洶洶。
而謝聞逸則不然。
謝聞逸衣領被扯得向下墜,他順著力道微微弓著腰,注視柳扇的眼睛很平靜,好似被抓住衣領挑釁的人不是自己,甚至充滿一種柔情,右手護著柳扇後腦勺,指尖陷進茂密的黑髮裡。
一個劍拔弩張,一個寬和包容。
本不應是出現在同一場景。
但他們偏偏就在一起,詭異地交融著。
柳扇看著謝聞逸的眼睛,覺得好熟悉。
謝聞逸總是這樣。
如果他順著謝聞逸的話辯駁自己有沒有喝醉,今天的事便會不了了之。
那點酒不至於讓柳扇完全醉得喪失自我,可在酒精的作用下,他的腦子混沌,有些控制不住自己,他清楚地知道自己在想什麼,自己在做什麼。
甚至比沒喝酒時更加清明。
往日裡被理智壓抑的情感迸發出來。
柳扇感到一種委屈。
他眉頭微微皺起,眉尾向下,眼圈紅得滲出水來,嘴唇抿得很薄,顫抖著,“你別總作出這副樣子。”
總是這樣,輕描淡寫地試圖將話題揭過,轉移他的注意力。
他的想法似乎總是掩蓋,被轉移,在情緒顯露之處就被壓抑。
柳扇說話,帶上一絲絲哽咽,“你為什麼這麼對我。”
柳扇有些難以控制,說話反反覆覆,這是之前咆哮著嘶吼的話,此刻重複,帶著顫抖的聲調與委屈的神情,眼尾的水珠好像要滑落下來。
他絞著謝聞逸衣領的手依舊很緊,指縫間滲出滑膩的汗水。
謝聞逸看得愣了神,回神時,才發現自己原本扣在柳扇後腦勺的手已悄悄移到柳扇臉頰,替他擦去眼尾的水漬。
“別哭。”謝聞逸說。
冰涼的眼淚,在拇指上變得很燙,謝聞逸奇異地感受到一種感同身受的酸楚。
這是柳扇此刻的感受。
“我沒哭。”柳扇吸了下鼻子。
只是酒精上頭,身體不舒服而已。
謝聞逸一下一下擦掉柳扇的眼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