荒山老狗 作品

第781章 孤墳上的男人

 於是我盤腿坐地,先是將馬殿英的青瓷幻境打包,這樣一來,我就有了兩套大幻境,分別是青瓷和阿鼻地獄,其餘幻境威力過弱,已經被我捨棄了。

 我摸出久違的朱雀爐,此法器對我而言也成了雞肋,其內蘊含的三式神通:煙鞭,煙潮和煙刀,都早已跟不上如今的鬥法強度了。

 我還剩下驚鴻和新收穫的青瓷戒指,另外,那件遲遲無法喚醒的外道法器,也將成為我在修羅道的最大依靠。

 我把玩著食指上的青瓷戒指,又從錦繡圖中取出高橋仙人的斷掌,把玩了一番。

 坐到凌晨三點多,我也有些困了,就鑽回帳篷睡了下來,這一覺睡的極不踏實,我腦海中一遍遍浮現著,自己被思維之槍爆頭,或者被不存在者一刀割喉,各種離奇陰森的死相在夢境中依次浮現,我滿是滿是冷汗。

 睡了不知多久,我突然被一股極其猛烈的陰寒所驚醒,我猛打了幾個噴嚏,翻了個身睜眼瞧去,先是看到了自己接著白霜的長長睫毛。

 我艱難地起身,感覺全身痠疼無比,又瞧了眼一旁熟睡的千津子,我伸手摸了摸她紅彤彤的小臉,這時,我耳邊傳來一陣陰冷的笑聲:

 “李三坡,你這個小比崽子。”

 我抬頭瞧去,帳篷裡不知何時多了個人,這人背對著我,坐在千津子的雙腳前,這人的上身一絲不掛,身形消瘦,皮膚黝黑,後背上佈滿了各種造型扭曲且意義不明的紋身。

 我一眼就認出了他是陰猜,我剛想開口叫他,下一秒心就提到了嗓子眼!

 陰猜?他不是?死了麼?

 在第三封鎖圈的峽谷中,我親手撿到了陰猜蠟封的頭顱,那不可能是假的,他真的死了。

 那麼也就是說,現在出現在我帳篷裡的陰猜?是鬼?

 陰猜扭過頭看了我眼,咧嘴衝我壞壞一笑,起身,徑直鑽出了帳篷。

 我冷的全身發抖,隨便找了件衣服穿上,連忙跟了出去,陰猜穿過營地,朝著前方的黑暗急速前行著。

 我緊隨其後,藉著朦朧的月光觀察他,陰猜走路的姿勢非常奇怪,他整個人是向左側嚴重歪斜著的,他的腳掌並沒有接觸到地面,他正有一種可怖又不可思議的方式飄行。

 遇到高一些的地形,他不往上邁步,整個人直挺挺地往上飄,我現在可以確定陰猜是鬼,細細一想這其實也不奇怪,此人是南洋頭號邪咒師,具備夜叉鬼王的法相,此人死後,其陰身化作厲鬼,陰物,甚至更可怕的物種都再正常不過。

 我跟隨著陰猜走了很久,路上我跟他說話,他也不搭理我,一直帶著我來到森林最深處的一座孤墳前,這才停下。

 這座墳有一米多高,沒有墓碑,墳包周圍也沒有任何香火和祭品,它孤零零地佇立在草地上。

 墳的主人已死去多年,它的家人也相繼離世,這座孤墳,已經徹底被人間遺忘了。

 記不得那是什麼時候的事了,但曾有個人問我:“李師傅,我們應該怎麼做,才能在死後不被人間遺忘?”

 我想了想,好像光戴大帽子還不行,也許只有成為獲得諾貝爾獎的科學家,或者知名度極高的作家,演員才能享受這種殊榮吧?

 對於普通人來說,怕是隻有在某一處景點的角落裡,偷偷留下xx到此一遊的刻字了。

 想到這,我心情頓時變得悲涼起來,我死後,人間能記住我的,只有我的妻女和兒孫了,當有一天他們也離世時,李三坡這三個字,也將徹底被歷史所抹除。

 百年後,誰會記得有這麼個滿頭白髮的年輕人,在我國西北的原始森林中,與境外勢力展開了一場又一場的殊死鬥法呢?

 月光被森林篩的稀鬆而斑駁,慵懶地散在墳包上,這時,我看到墳包上坐著個一個陌生男子,我嚇了一大跳,戒備地後退著。

 之前墳包上沒有人,這人是跟隨著月光一起出現的。

 他背對著我盤坐在墳包上,他身穿黑色中山裝,留著一頭濃密的長髮,在我眼中,這是個活人,我看不太懂他的境界,但我可以確定,這人對我並無惡意。

 在這個血一樣的江湖裡,即使友軍,也往往會以陰森恐怖的姿態出現。

 陰猜並沒有理睬墳包上的男子,他來到墳下,坐倒在地,抬頭看向我,陰慘慘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