歷史系之狼 作品

第203章 好怪談



    北朔州,平賊鎮。

    一輛驢車停靠在了鎮口。

    駕車的老奴趕忙跳下車,將韁繩綁在了一旁的枯木上。

    這人臉色漆黑,臉上佈滿了褶皺,一層又一層,他趕忙向車上的人行了禮,“公,前頭的路,驢車不好走.”

    坐在車上的人,膀大腰圓,同樣也有褶子,只是他的褶皺是在脖頸處,一圈又一圈,他坐在車上,如一座小山。

    他微微睜開了雙眼,瞥向了面前的小村莊。

    輕輕搖了搖頭,隨後走下了車。

    當他下車的時候,驢車都鬆了一口氣。

    老奴看向了遠處,“需要等等您的幾個弟子嗎?”

    胖人搖了搖頭,仰起頭來,示意老奴帶路。

    老奴帶著胖人走進了村鎮內,他走在前方,卻還要保持正面面對胖人,不敢背對他,走路的姿勢頗為奇怪。

    “過去,咱也算是大鎮,高王還在曾此駐紮過嘞,那時我們鎮足足有千餘戶.”

    “您看那些地方,便都是過去的老鎮”

    老奴指向了遠處,那是鎮外頭,能看到諸多被燒成了漆黑色的建築殘餘,能看出那裡可能是有一道牆,有幾個屋,活著些人。

    胖人嗯了聲,也不知有沒有聽到。

    村鎮內空蕩蕩的。

    道路一高一低,處處坑坑窪窪,老奴沒有騙人,若趕著驢車從這裡過,怕不是要將腸子給晃出來。

    這些房屋,都帶著明顯的軍旅風格,院門極大,還是雙扇門,能過車的那種。

    沿路走去,村內空無一人,格外寂靜。

    “噶!!”

    忽有烏鴉厲聲鳴叫,老奴一愣,渾身一顫,便不敢再說話了。

    他們就這麼一路往前走,走了許久,終於來到了一處奢華的院落前。

    院落的牆壁極高,儘管破敗,卻難以掩蓋那曾經的輝煌,看到這院落,那胖人的臉色終於是好了不少。

    家奴走上前,輕輕叩門。

    “誰???“

    門內忽傳出了驚恐的質問。

    聲音也在顫抖。

    老奴趕忙說道:“是我,我把人給帶回來了!”

    “真的是你嗎?”

    “你如何證明?”

    門內又傳來了聲音,老奴瞪圓了雙眼,沉思了片刻,方才說道:“我跟隨家主有二十餘年.”

    門緩緩被打開。

    那是兩個年輕人,手持棍棒,警惕的看著老奴,又看了眼他身後的胖人,終於鬆了口氣,趕忙讓他們進來,隨即便關上了門。

    走進了院裡,院裡聚集了不少人,老少皆有,此刻神色慌張,進進出出,是在搬運東西。

    院落內的氛圍冷的有些嚇人。

    當他們走進內院的時候,終於看到了這院落的主人。

    那人也是膀大腰圓,坐在上位,身邊聚集了許多女人,這些女人此刻都在哭泣,說著什麼,那人巍然不動。

    胖人輕輕朝著他行了禮。

    家奴開口說道:“家主,這是我從朔城請來的大巫徐公,有大能耐.”

    家主站起身來,朝著對方行禮,邀請對方在自己身邊坐下來。

    等到對方入座之後,家主的臉色依舊是很冷峻。

    “您知道請您前來的目的?”

    “知道。”

    家主長嘆了一聲,“天降大禍啊,不曾想到.徐大師,您一定要幫助我們啊!”

    “只要能避開這次的兇禍,您要什麼我給什麼,我家幾代人的財產,您就是要十車的麥糧,我也給您湊來!!”

    徐公平靜的搖著頭,“我並非是為了錢財而來。”

    “當下惡鬼行兇,不只是你,各地都邀我們去做法驅趕。”

    “我是個直人,若是不能成功驅鬼,我分文不取,若是能,我要的也不多,只拿自己該拿的。”

    那家主趕忙點頭,“好,好,果真是高人!”

    聽到這句話,他身邊的婦人忍不住叫道:“良人啊!勿要再執迷不悟,快快離開吧!”

    “楊村的楊善之已經跑了好幾天啦,原陽也沒聽說有人留下來,我們又何必呢?此刻前往招遠,還來得及.”

    “閉嘴!!”

    家主勃然大怒,他抬起頭來,臉色猙獰,“我不走!我與他們不同,我非一朝得勢,我是幾代人的家業,高王還不曾出生的時候,我家便在此處了,勿要多言!”

    他拉著一旁的巫師,“您現在就施法!”

    “無論你要多少,我都給!!”

    徐巫師點著頭,隨即開始取出自己的法器來。

    他的法器很簡單,就是一根骨頭,骨頭上打了個孔,捆綁著不知是什麼的零零碎碎,他還帶了些粉末,用那些往臉上一抹,整個人的氣質就變得不同了。

    “你這裡可有黑狗?”

    “有的.”

    “可有桃樹?”

    “有的。”

    “給我準備好東西”

    巫師吩咐了起來,不知為何,此人到達之後,院落內那惶恐的情緒倒是平復了許多,眾人丟下了手裡的事情,紛紛為他準備了起來。

    有人帶來了一條大黑狗,巫師令人打掉它的牙齒,讓眾人每人拿一個。

    有人砍來桃樹,他用桃樹製成了木棍,讓人聽候自己的命令,用木棍擊打地面。

    然後,他便開始了表演。

    他很是賣力的歌唱了起來。

    這歌聲不屬鮮卑,不屬漢,不屬高車,大概也沒有什麼人能聽懂他到底在唱著什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