歷史系之狼 作品

第174章 王見王




                通往玉璧城的道路崎嶇,四周皆是些黑土,便是零星的雜草都沒了蹤影,灰燼與大地融為一體,寸草不生。

    陸杳不再坐在車內,騎上了駿馬,在諸多騎士的簇擁下緩緩前進。

    “當下,偽周之內,並不太平。”

    “他們也需要太平時日。”

    陸杳看向了一旁的劉桃子,“偽周的那位晉國公,你知道吧?”

    “不知。”

    陸杳笑著點頭,“也是,這偽周的事情,在大齊是不許私下談論的我便與你講講吧,這些話,勿要傳入他人之口。”

    “唯。”

    “當初啊,這宇文泰與高王爭雄,一人在西,一人在東,使大魏二分,高王駕崩,而後小高王繼位,小高王不久為廚子所弒,便由文宣皇帝繼位宇文泰自以為沒了強敵,率兵侵犯,卻被文宣皇帝所擊,高呼:難道高王還在嗎?”

    “嗯,剛剛即位的時候,文宣皇帝還不是後來這般,作戰勇猛,戰無不勝,諸敵敬畏”

    “再說宇文泰這裡,四年前,他重病纏身,逝世之前,他覺得自己的孩子們都很年幼,就讓侄兒宇文護來輔佐朝政。”

    “宇文護先是逼迫其君禪讓給宇文泰的兒子宇文覺,改魏為周,隨即獨霸朝政,有大將軍趙貴,獨孤信等人不服,被他所殺,他隨後又毒殺了宇文覺,立宇文毓為天王。”

    “今年,宇文護再次動手,他向宇文毓的飯菜中下毒,弒殺了其君,新立了宇文邕為皇帝。”

    “當下,偽周之內,那小皇帝說了不算數,晉國公宇文護說話卻是最算數的.”

    劉桃子還不曾言語,褚兼得卻說道:“過去早聽聞偽周亂得很,不曾想到,竟是亂到了這種地步,連著殺了數個皇帝,難怪您說他們也需要太平時日呢。”

    陸杳點著頭,“是啊,何況,當初高王出征時,曾生擒了宇文護的母親。”

    “此番陛下授意,可以將宇文護的母親歸還,以此來與偽周和睦相處故而我說此行不會有什麼風險,宇文護生母在此,我們來商談歸還之事,若是他還敢對我們下手,那便是違天下倫理道義,他還不曾喪心病狂到這種地步。”

    寇流不知想起了什麼,抿了抿嘴,看向了別處。

    看來這人雖弒君,卻還是不如我們家的文宣皇帝。

    陸杳本來還想要繼續說,而遠處卻捲起了滾滾塵土,迎面有一隊騎士飛奔而來,他們全副武裝,為首者的持著大旗,殺氣騰騰。

    陸杳當即下令道:“停下來,勿要與他們衝突!”

    劉桃子下了令,眾人這才停下來,而那些騎士們直奔他們而來,雙方的距離越來越近,他們絲毫不掩飾眼裡的惡意。

    陸杳臉色平靜,就像是完全沒有看到這支迎面而來的大軍。

    劉桃子緩緩拔出了佩劍。

    “唰~~”

    諸騎士們像是接到了軍令,紛紛舉起了弓,上了箭,隨即拉開。

    這一刻,對方那衝在最前頭的騎士趕忙勒馬,高呼了一聲,他身後的騎士們當即分開,不再迎面衝撞,而是從陸杳等人兩旁分過,很快就將他們一行人包圍了起來。

    陸杳趕忙說道:“不能露怯!收起武器!收起武器!”

    劉桃子不為所動,只是兇狠的看著那為首的騎士。

    那騎士審視著劉桃子,看了片刻,又看向了陸杳,“聽聞齊使前來,奉命前來迎接。”

    “既懷善意而來,為何要用弓箭對著我們呢?”

    陸杳皺起眉頭,“若奉命前來迎接,又豈能衝撞節仗?!”

    “莫非周人便是這般禮數?”

    那騎士笑了起來,他朝著陸杳隨意行了禮,“只是聲勢大了些,不曾想竟嚇到了使者,莫怪,莫怪,請您跟著我們到城外的大帳!”

    “貴國面對善意而來的使者,著實是好大的聲勢,全然不似沙場亡命的模樣。”

    陸杳開口嘲諷道。

    那騎士不理會,只是揮了揮手,身後的騎士們紛紛讓開了道路,他示意陸杳跟上自己,便在前方開道。

    陸杳一行人就在諸騎士之中穿行。

    這些周人騎士,甲冑和軍械跟齊人似乎也沒什麼區別,只是此刻,他們看向陸杳等人的眼神分外的兇狠,似是下一刻就要撲上來將他們殺死。

    陸杳低聲對劉桃子說道:“只是言語之爭,勿要真的動手他們也不敢的。”

    劉桃子還是沒有回話。

    陸杳的臉色難看,他怕的就是這個!!

    韋孝寬並沒有打算讓齊人進玉璧城的想法,哪怕是使者,他也不允許他們進來,這似乎成了他的一個執念。

    絕不放一個齊人進玉璧城。

    陸杳等人只能遠遠的眺望著那座雄偉的城池,無論是任何人,在看到玉璧城的時候,都會忍不住感慨上天的鬼斧神工,這是何等的偉力,才能打造出這樣的地形,需要何等的偉力,才能擊破這樣的城池??

    對任何一個將領來說,只是遠遠的看到這座高高聳立的城池,心裡就未免的會出現些絕望。

    沿路有騎士護衛,他們就這麼一路來到了韋孝寬在城外臨時搭建的大營。

    眾人紛紛下了馬,陸杳在錢主簿的陪同下,大步朝著營帳走去,劉桃子等人跟在了他的身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