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66章 根本不在京城

綠柳離開之後，沈憶舒吩咐紅玉盯著郡主府的一應事務，自己則去了藥房，開始給城王配製雪參丸。

雪參丸作為藥王谷的招牌，其藥方和配比，沈憶舒早就銘記於心。

更重要的，曾經她跟在藥王谷谷主裴懷風身邊的那些歲月，也曾不止一次煉製過，所以這次她駕輕就熟。

將需要的藥材取出特定的分量，按照順序擺好，每一種藥材都要經過藥王谷的特殊手法炮製，確保其藥性在最強的狀態。

她專心致志的煉藥。

紅玉總管著整個府邸，綠柳跟在沈憶舒身邊打下手，一般情況下，沒什麼特別重要的事情，紫蘇都不會來打擾她。

與此同時，蘇落葵也在配藥。

她用的是半夏和忍冬出去分批採購回來的藥材，有些罕見的、劇毒的藥材，甚至是找清寧長公主要來的。

因為她要配製一種，與之前截然不同的毒藥。

三天後，蘇落葵的毒藥配製成功，她帶著毒藥去了清寧長公主府，將毒藥呈了上去：

“長公主殿下，這是您需要的東西。”

“跟上次毒殺阮嬪的，不一樣吧？”清寧長公主看著手中的小瓷瓶，問著。

“不一樣。”蘇落葵回答道，“不管是原材料還是配方，亦或者是中毒之後的症狀，全都不同。公主殿下，您放心，絕對不會有人看出，阮嬪和四皇子是死於同一人之手。”

沒錯，這就是蘇落葵要研究毒的原因。

長公主要對付四皇子，但卻不能讓人把四皇子的死，和之前阮嬪的死聯繫起來，否則會讓人懷疑。

清寧長公主點了點頭，將這毒藥收好，轉頭問向嬤嬤：

“找到四皇子的下落了嗎？”

“還沒有。”向嬤嬤搖了搖頭，“宮裡傳來消息，四皇子似乎是四五日前就已經出宮了，但我們的人找了很久，都沒有察覺到他的蹤跡，”

“他會在哪兒呢？”清寧長公主呢喃著。

“公主，既然陛下是讓四皇子出來體驗民間疾苦，那想必應該在比較貧困的地方吧。”蘇落葵說道，“臣婦來京城也有些時日了，對經常尚且算了解，京城格局是東富南貴，西商北貧，或許可以往這個方向查一查。”

“有道理。”清寧長公主點點頭。

蘇落葵今日就是來獻藥的，毒藥給出去了，便也沒有多留，很快就離開了。

而清寧長公主則讓向嬤嬤繼續暗中查找四皇子的下落，就按照蘇落葵提供的思路去找——

京城格局，東富南貴，西商北貧。

這很好理解，只要是在京城生活過一段時間的人，都對它的大體格局做到心中有數。

東邊和南邊，住的都是非富即貴的人家，這類人家要麼是盤踞上百年、經年累世積攢的世家門閥，要麼是朝中的勳爵貴族，王侯公卿，或者是全國排的上號的、有名有姓的富商豪強。

諸如從前的顧家，作為御賜的正三品大員府邸，就在東部到南部的範圍內；沈憶舒的沈宅也在這個範圍內，從前她是有錢商戶，後來她是御賜的仁嘉郡主，這宅子坐落其中倒也並不突兀。

同樣的，清寧長公主府、城王府等皇室子弟的宅子也在這片，而朝中大部分三品以上朝臣的府邸同樣盤踞其間。

西邊是商業聚集和發達的地方，各種小商戶住在這裡，同樣這裡還有各種酒樓、客棧、胭脂鋪、點心鋪子等做生意的地方，以及各種小攤小販。

總而言之，整個城西一大片區域，是商業活動最為繁華的地方。

至於北邊，就是底層百姓或者貧民生活的地方。

這裡與東部、南部的富貴之地截然相反，房屋不是那麼雕樑畫棟，以矮小、單調的屋子為主，而且商業活動也不發達，頂多就是住了一些手藝人，或者在碼頭幫工的工人之類。

又或者，是外地來的短期租客，租不起好宅子，便在城北找地方住。

若是四皇子真想體驗民間疾苦，那最有可能去的就是北邊和西邊，要麼混跡在底層，要麼隱藏於市井之中。

清寧長公主派人在這兩塊區域，仔仔細細搜索。

由於是暗中進行，不能大張旗鼓，所以進度非常慢，既怕引起懷疑，又怕錯過了哪戶人家，因此查了五天，卻什麼也沒有找到。

向嬤嬤對清寧長公主稟告的時候，感慨道：

“咱們到底久不在京城，而且眼線和人手都是宮裡的，真要在外面尋個人，有些麻煩，想找到四皇子，恐怕還需要一段日子。”

“好在陛下讓四皇子行走民間，規定要年底才能回宮，咱們的時間是足夠的，一旦找到四皇子的蹤跡，想對他下毒並不困難。”

宮外畢竟不比宮裡，任何東西都有專門的人檢查，每個環節都有特定的負責人，不方便動手。

而且在宮外，四皇子如果要隱藏身份，身邊肯定不能帶很多人，鑽空子的機會就很多。

清寧長公主聽了向嬤嬤的話，思忖片刻，道：

“或許本宮被蘇落葵誤導了，真要找四皇子，未必要搜尋京城，事實上只需要做

一件事就行。”

“請公主示下。”向嬤嬤問著。

“盯著劉府。”清寧長公主笑了，“劉太傅是淑妃父親，也是四皇子的嫡親外公，劉府跟四皇子是綁定在一條船上的，四皇子在宮外行走，旁人可能不知道下落，但劉家一定知道。”

甚至可以說，劉家是最在意四皇子安危的，畢竟四皇子可是劉家奪嫡的希望，他們絕對不會讓四皇子出任何事。

那麼，劉家有可能這麼長時間，都不跟四皇子聯絡嗎？

不可能的。

“奴婢明白了。”向嬤嬤說著，躬身退出去，派人去盯著劉家了。

而清寧長公主不知道的是，四皇子根本就不在京城，此時此刻，他已經跟著自己的親舅舅，離開了京城，去了滎州。

甚至他都不在滎州主城，而是在滎州下轄的某個小縣城。

因為劉太傅告訴他：

“想要真正看清楚民間疾苦，光在京城是不夠的。”

“京城雖然大，雖然也有貧民，但到底是天子腳下，多得是人粉飾太平，更何況京城之中熟悉你的人非常多，難保不會有人為了討好你、討好劉家，故意給你提供方便。”

“所以，你得去更遠的地方，去一個誰都不認識你的地方，真正的把自己與普羅大眾放到同一個層次，只有這樣，才能看見蒼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