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卷馬鳴風蕭蕭,少年正揚刀 第二百四十七章 前路茫茫,此別無期(第3頁)
他這話說完,除了蘇凌之外,張士佑和蕭元徹的神情皆越發難看起來。
蕭元徹也不看那些金銀珠寶,只微微仰頭,一言不發。
關雲翀又指了指包袱右側,卻見正有一顆大印。
蕭元徹沉聲道:“雲翀啊,這侯爵的大印,乃是朝廷賜你的你連這個都不肯要麼!”
關雲翀重重點頭道:“就算此乃朝廷所賜,可也是因丞相之故,所以,說是朝廷之亭侯,亦不如丞相之亭侯恰當。再者,關某雖斬顏仇,但臨亭乃是蘇兄弟之計,雖殲滅文良,文良更是蘇兄弟親自斬殺,想來關某無寸功,如何做得了這亭侯呢?待來日,關某在兄長麾下建功立業,那時憑功勞,再封侯拜將不遲!”
“你”
蕭元徹臉色為怒,有些不知道該如何反駁,他只得哼了一聲,嗔道:“本丞相賞出去的東西,豈有再送回來的道理!我不收不納!”
關雲翀似乎早已料到,淡淡一笑,朝著蕭元徹一抱拳道:“我已然全數奉還,在場這許多人皆可見證,至於丞相收與不收,卻不是關某需要考慮的事情了!”
說著,他朝蕭元徹又是一拱手,又朝蘇凌和張士佑皆拱手。
這才朗聲道:“諸位保重,關某走也!”
說著轉頭上馬,一揚馬鞭,朗聲道:“火雲流霜,啟程上路!”
蕭元徹終究是太愛惜關雲翀之才,心中五味雜陳,見關雲翀真的要走了,這才不由自主的又朗聲呼喚道:“雲翀,雲翀慢走,我還有一物相贈,金銀不收,封侯不受,這東西你總是要看上一眼吧。”
關雲翀神色有些遲疑,他怕蕭元徹藉口將他拖住,暗中派人攔他去路,便並不下馬,調轉馬頭,在馬上拱手道:“丞相,還有什麼東西相送,關某便看一看吧!”
蕭元徹這才朝身後招了招手,早有軍士託了個托盤,走了過來。
蕭元徹接過托盤,走到關雲翀馬前,仰頭看著他方道:“雲翀啊,此物贈你,萬勿推辭才是啊!”
關雲翀端坐馬上,朝著托盤中看了一眼,只見托盤中正放著一件嶄新的綠袍。
蕭元徹怕關雲翀再出口拒絕,遂敢在他之前開口道:“雲翀啊,這袍子不比金銀,無甚貴重,你亦用的著,便不要推辭了,如何!”
關雲翀思慮一番,這才點了點頭道:“既然如此,關某謝過丞相了!”
蕭元徹聞言大喜,忙道:“左右,替關將軍換上!”
關雲翀忙擺手阻攔道:“不敢勞動丞相和諸位!關某自取便是!”
說著忽的將掛在馬上的湮龍長槍取下,握在手中,對著那托盤中的綠袍輕輕一挑。
一道微光閃過,眾人再看時,那綠袍已然被他挑在湮龍刀上。
關雲翀撤刀,那綠袍自半空飄下,正覆在他的身上。
他這舉動,不僅張士佑有些不滿,蕭元徹身後的所有麾士都眼中噴火了。
這是在是對丞相的大不敬!
蕭元徹卻似乎並未放在心上,一臉的淡然。
他忽的開口問道:“雲翀啊,我見你內裡袍子破舊,為何不將這舊袍脫下,換了這件新袍呢?”
關雲翀卻一拱手,正色道:“舊袍雖破,卻是我兄長所贈,關某不敢忘也!”
蕭元徹聞言,愣在當場。
一句話也說不出來了。
便在這時,關雲翀抱拳拱手道:“丞相、蘇凌、士佑保重,關雲翀去也!”
說著,調轉馬頭,馬鞭一甩。
那火雲流霜如一團流動的霜火,朝著前方的一片密林而去。
許久,蕭元徹仍站在原地,不動亦不說話,臉上一片落寞。
直到再也看不到關雲翀的一點影子了,旁邊才有張士佑小心低聲提醒道:“主公,雲翀將軍已經走了咱們也回去吧蘇凌還病著。”
忽的,蕭元徹一臉的滄桑落寞,聲音寂寥而深沉的嘆道:“來呀!將這城外此處的密林樹木全部給我砍掉,一個不留!”
“這樹木,遮擋住我的眼睛,使我再也望不到雲翀遠去的身影了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