染夕遙 作品

第八百一十六章 父?(第2頁)

 兩個人再無交流,好在並未走幾步,前面便是一處神龕,神龕上供奉的神像,與一層丹閣供奉的一模一樣,皆是那個可怖的陰陽煞尊。

 呂鄺停步,指了指神龕下的蒲團道:“丫頭......坐吧......”

 “謝阿父......”

 那呂府小姐坐了,呂鄺才又將對面的蒲團朝遠處拉了拉,也緩緩地坐下。

 半晌,兩個人便這樣對坐著,誰都未曾開口說話。

 “丫頭......”、“阿父......”

 兩個人不約而同地同時開口。

 呂鄺微微一怔,方淡淡道:“丫頭......你先說......”

 “阿父......您比前一陣子妍兒見您,更瘦了許多啊......現在是隆冬時節,這丹閣沒有炭火......寒冷難忍,您又少進飯食......妍兒......十分擔心阿父您......”呂府小姐說到這裡,緩緩地低下了頭。

 呂鄺微微怔了怔,這才擺了擺手,似乎擠出了一絲笑意道:“丫頭放心,你阿父的身體很好,我每日煉丹修道,所修陰陽大道心經,更是能夠易筋鍛骨的......不怎麼用飯食,皆因這些濁物實在是累贅,這修道嘛......講究的是固收本心,不被外物慾念所累,更要辟穀......”

 那妍兒緩緩抬頭,聲音也大了些許道:“阿父......女兒不懂什麼修道辟穀,也不想懂......女兒只知道阿父身體要緊......母親早逝,妍兒連母親長什麼樣都不知道......妍兒只有唯一的親人,就是阿父了......一旦阿父有個三長兩短......”

 未等這妍兒說完,那呂鄺便截過話,不耐煩道:“你母親的事情,是陳年舊事了,提她作甚......再者,為父這身體,為父最清楚,能有什麼事情?再者說,這副皮囊也是拖累,早晚要棄了的......妍兒,你不要擔心了......你這麼晚來,我還以為你有什麼要事......”

 他頓了頓道:“若只是這些小事,無甚大事,如此晚了,你這就回去歇息罷......”

 他竟是下了逐客令了。

 那妍兒聞言,身體莫名地一顫,忽地抬頭注視著自己的父親呂鄺,悽然道:“阿父......難道女兒見您必須要有什麼大事麼?沒有大事,就不能來見您了麼?您是女兒阿父......阿父,您還記得女兒上次與您見面,是什麼時候麼......”

 呂鄺一愣,半晌方道:“當然記得......”

 “那您說,是什麼時候......”妍兒抬頭,追問道。

 “這......”

 呂鄺一時語塞,半晌他甩了甩袖子,不耐煩道:“我已然說過,修道!修道!丫頭,你到底懂不懂啊......這些瑣碎的事情,我還要記那麼清楚幹什麼!”

 妍兒眼眶一紅,眸中有淚。

 “阿父......您以前不是這樣的,您以前記得女兒所有的事情,您掛在嘴邊常說的是,女兒是您這世上唯一的寶,只要是與女兒有關的,都不是小事情......不僅如此,您更是經常跟女兒講母親的往事,您更是不止一次地說,您想她念她......”

 妍兒淚光盈盈,喃喃道:“可是......您現在還有再說過,再講過麼?便是連女兒見您一面,都要如此匆忙麼?”

 “這......”呂鄺被她這一說,只覺得胸中騰起一股怒氣,剛想出言訓斥,卻不知為何,整個人的氣勢忽地軟了下來,聲音也變得和顏悅色起來道:“好啦......好啦,丫頭......莫要使小性了......阿父這不是一心修陰陽道嘛,所以很多事情都顧不上了......再說,阿父一旦得道,白日飛昇,便是陸地神仙,到時候丫頭不也能夠過得自在舒心麼......”

 妍兒胡亂地抹了抹淚,這才又道:“阿父,誰說女兒見您,沒有大事的,有!......女兒心裡有兩件大事,想不明白,這才夜不能寐,想來聽聽阿父怎麼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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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呂鄺這才耐著性子點點頭道:“好......那丫頭你說說看......阿父為你答疑解惑就是......不過咱們可先說好,說完之後,你要趕緊回去休息......還有,以後無事,就不要到這丹閣來了......”

 妍兒點了點頭道:“阿父,這第一件事嘛,您可曾聽說了,為禍天門關多日的採花大盜被抓了......”

 呂鄺點了點頭道:“劉通劉長史已經稟報過了......說是抓了兩個,一個是年輕道士,另一個是個叫花子......”

 妍兒點了點頭,忽地抬起頭看向呂鄺,一字一頓道:“可是......阿父相信那道士和那叫花子就是採花大盜麼?”

 呂鄺聲音一沉道:“這話說得......有證人,且他們行為不軌,不是採花大盜,難道還另有他人不成?”

 妍兒眉頭一蹙,忽地似乎有些譏諷地笑道:“阿父啊......您真是這樣想的?只是,阿父,這採花大盜到底是誰,又是什麼身份......怕是女兒知道,阿父您也心知肚明吧......”

 “這......”呂鄺一時語塞。

 “根本就不是那道士和老叫花子,父親分明就知道,這採花大盜到底是誰,而那道士和老叫花子是被冤枉的......對不對!”妍兒追問道。

 “丫頭!你怎麼如此任性,一點大體都不識呢?這採花大盜在天門關屢屢犯案,惹了軒然大波,整個天門關的百姓都翹首以盼,必須得給他們一個交代......為父管不了許多,既然抓了那道士和老叫花子,那採花大盜就是他們,這件事情不能更改......”

 呂鄺沉聲說道,口氣不容置疑。

 “所以,就為了這所謂的給百姓一個交代,便要屈枉好人,白白的壞了他們的性命麼?可是父親,他們死了,那真正的採花大盜就能收手麼?父親,您可是天門關最大的官,您這樣做......是不是太荒唐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