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百零五章 邪魔梟雄(第2頁)
蘇凌只覺得眼前就是一個鄉下教書先生。
直到此時,蘇凌才開始重新審視起來這個神秘而冷血,更有無比陰詭狠辣手段的陰陽教主蒙教主。
他原以為,這個所謂的神教蒙教主,定然面相兇惡醜陋,只是比常人多了太多的野心,實則只是一個陰詭嗜血之徒罷了。
畢竟所謂的邪教,大抵都是這個樣子。
可是,今日這蒙教主的相貌和方才他無意之間展露的縝密心機,讓蘇凌覺得,眼前這個蒙教主的確與其他的所謂邪教匪首極為不同。
最大的區別,以前的他認知的邪教,雖然表面上要讓自己的道統發揚天下,實在是為了自己的利益,攫取一些好處,最多也就是割據一些地盤,控制愚昧人心罷了。
可是,這蒙教主與他們皆不相同。
此人的確有大才,心思縝密,對天下大勢更是瞭然於胸。
他更像一個有學問的陰謀政治家,而非邪魔外道能夠一言而概之的。
蘇凌驀地覺得眼前這個蒙教主的確是一個值得重視的,難於對付的敵人!
“蘇凌啊,陰陽教,我蒙肇的道,豈在一隅乎?我要這天下都要改弦易張,都要聽我號令,都要臣服匍匐於我蒙氏的腳下!這天下,終有一天,蒙肇必親自取之!”
陰陽教主——蒙肇的聲音竟有了無盡的豪氣和錚錚之意。
這一刻,蘇凌甚至覺得,眼前這個看起來像一個教書先生的蒙肇,不僅僅是一個邪教的教主,更像是一個野心勃勃的梟雄!
蘇凌此時自然要順著他的話風,忽地鄭重一拱手,朗聲道:“蘇某膚淺!原來蒙教主志在天下,而非一時一地之利,此等胸襟氣魄,怎能不令蘇某折服!”
蒙肇仰天大笑,朗聲道:“蘇凌啊,你方才說過,你一無出身,二無背景!可是你就這樣認命麼?難道這就是你這樣懷才不遇之人的天命?”
“我......”
“蘇凌,本教主從來只信自己,只信我命由我不由天!若這天下人要用牢籠將你我這樣出身卑微之人困住,那便砸爛這個牢籠,又如何!”
蒙肇的聲音更加的激昂。
他看著蘇凌,眼芒更加的犀利,一字一頓道:“蘇凌,只要你跟隨我,他日,我蒙肇打下這個天下,必要讓當年看不起我們這些所謂卑微之人的人,那些高高在上的皇權貴胄,望族名門,盡數匍匐在你我腳下,要讓你蘇凌看一看,這天下的尊崇到底會尊崇到什麼地步!蘇凌,你願意麼!”
說著,他看向蘇凌的神情充滿了熱烈而灼熱。
蘇凌神色一凜,拱手朗聲道:“蘇某,願與教主攜手,打下這個天下!”
“好!好啊......我能得你,此乃天意!蘇凌啊,但願你不會讓我失望!”
“即日起,蘇凌為我陰陽神教陰陽使,位在本教主和護法、聖姑之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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蘇凌緩緩的走出極樂殿時,夜風吹來,蘇凌只覺得冷汗溼透衣背,渾身有一股徹頭徹尾的寒意。
陰陽教主蒙肇這一關,總算暫時有驚無險的過了。
但是蘇凌明白,以蒙肇的心機,這種試探和拉攏僅僅是個開始,只要自己身在陰陽教一刻,便會隨時有這樣的試探和拉攏。
而自己選擇來到陰陽教,必定前路艱難,刀尖舔血。
自己以後要走的每一步,都要小心翼翼,否則一個不慎,便是萬劫不復。
蘇凌這時真的有些後悔了,當初選擇來陰陽教,只以為這陰陽教主跟那什麼玄闡和瑜吉差不太多,無非是裝神弄鬼,歪門邪道。
不曾想,他面對的是一個心機縝密的野心勃勃的陰謀家。
這副本的難度可是地獄級的啊......自己到底能不能玩得轉呢。
不僅如此,蘇凌從蒙肇的話中,隱隱約約的可以感覺到這個蒙肇似乎懷才不遇,似乎出身卑微,更似乎飽受欺凌,這才鋌而走險,墮落至如今這個地步。
他今日所做,似乎與他的經歷有著莫大的關聯。
可是,那蒙肇究竟經歷過什麼?
蘇凌百思不得其解。
雖然蘇凌在蕭元徹大營動身之前,曾經翻看過暗影司有關陰陽教和這蒙肇的所有情報。
可是,那情報對於陰陽教的消息也是十分的少,對於這個教主更是語焉不詳,甚至那些情報裡連陰陽教主的名字都沒有記載。
只是自己恰巧在謝必安的書信中看到了陰陽教主姓蒙,直到方才那教主自報家門,蘇凌才知道這個蒙教主的大名,喚作蒙肇。
羅大忽悠,你那秘籍上,除了那天公將軍和五斗米這些做了一些記載,五斗米更是一筆帶過啊。
這蒙肇那秘籍上可是一個相像的參考都沒有啊......
蘇凌只覺得頭大如鬥,滿腹心事地朝著來時的方向走去。
剛行了不過十幾丈,最初那個引他前來的年輕道士,就如一隻鬼魂一般,不知何時出現在他的面前,嚇了蘇凌一大跳。
蘇凌脫口道:“這位師兄,您走路沒聲的麼?這太嚇人了吧!”
那年輕道士淡淡一笑,打稽首道:“貧道早在此恭候蘇公子了,只是方才蘇公子應是想事情想得太過專注,沒有發覺貧道罷了!”
言罷,這才引著蘇凌朝著陰陽教為他安排的房間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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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們走後不久,整個極樂殿最後的一絲白蠟燈光終於熄滅,一切變得暗淡和寂靜起來。
忽地一個人影緩緩地不知從何處轉了出來。
那人傳了一件玄色道袍,探頭縮腦的朝著蘇凌消失的方向看去,忽地一打稽首,嘟嘟囔囔地說道:“這小子忽悠人的功夫,倒是一絕......只比道爺我差上那麼一丟丟而已......看來這大晉忽悠宗師,非我倆莫屬啊,無量個善了哉地......”
言罷,他朝著蘇凌消失的方向,竟伸出了一個大拇指,這才轉身消失在幽暗之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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蘇凌跟著那年輕道士依舊如來時那般穿廊過院,走了許久,七拐八拐的,拐得蘇凌都有些辨別不清方向了。
終於停在一個廂房前。
那年輕道士打稽首道:“蘇公子,這廂房名曰問道,教主吩咐過,以後便是您的住處了......”
蘇凌有些疑惑道:“我跟那些新進的弟子一同來的,他們都在一處住了,我為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