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百六十一章 千金難博美人笑(第2頁)
有人帶頭,那吹口哨的聲音,攆人的籲聲此起彼伏,好不熱鬧。
那萬大戶也有些意外,自己都拼了老臉不要了,褲襠都裂了,結果這司遙娘子一點反應都沒有,真夠邪門的!
那萬大戶似乎還不死心,也不管自己現在是個什麼形象,朝著司遙娘子近前緊走幾步,然後停下,忽地開始擠眉弄眼起來。
一時間怪臉怪樣搗鼓個沒完沒了,他想著靠自己出出怪樣,說不定就能逗笑花魁了。
可是他齜牙咧嘴,瞪眼鼓腮了半晌,只搞得自己眼疼嘴疼,那司遙娘子卻還是半點表情都沒有,仍舊如廟裡的雕塑,坐在那裡,怔怔出神。
反倒是這萬大戶折騰的通身是汗,滿頭汗珠子。-->>
正在這萬大戶騎虎難下,拼了老命出怪樣時,卻忽的聽到三樓有人帶著嘲諷之意,冷笑道:「醜態百出......萬大戶,你還是歇一歇罷,這樣跟耍狗駝子有什麼區別......趕緊下臺去,別讓本公子反胃......」
那萬大戶這兩年可是隻說上句,沒人敢說下句的主兒,聞聽此言,火冒三丈,惱羞成怒地吼道:「什麼人,敢痴笑本大爺......他孃的我......」
待他回過頭來,循聲朝三樓望去,頓時一激靈,整個人成了燒雞大窩脖,後半句話直直地憋了回去。
趕緊一低頭,灰溜溜的下地臺去,朝著人群裡一頭扎進去,頃刻之間連個人影都沒了。
蘇凌正嘻嘻哈哈的看著熱鬧,忽地聽到這一聲嘲諷,感覺似乎聲音離著自己很近,轉頭四下看去,卻見自己旁邊數丈的另一間房門前,門外也和自己一樣支著一張桌子,桌後一個年青公子,正搖著摺扇,撇著嘴,一臉不屑地看著一樓廳堂那裡。
身後垂手站著幾個健碩的漢子,想來是他帶來的打手。
這年青公子還一手一個攬著一個女娘,卻是頗為享受。
只是蘇凌看他相貌,薄嘴尖耳,寡臉猴腮,頜下留著一小撮短鬚,還拿了紅繩繫著。
尤其是他長了一雙小眼,黃眼珠子亂轉,眼眶發青,一臉的猥瑣。
穿的麼,倒是比那萬大戶還要華貴,手上還帶著一枚極大的碧玉扳指。
蘇凌暗想,這人不知是哪家的紈絝子弟,那青眼圈一看便是縱慾放縱造成的。
蘇凌低聲問道:「這是哪位大神?」
陳醒三嘁了一聲,似乎十分瞧不起的道:「什麼大神,公子忒抬舉他了,他乃是這天門關副將周昶之子,名喚周閒,真真是人如其名的主兒,平日裡架鷹鬥犬,遊手好閒的......他老爹周昶倒是個人物,這周賢周大公子卻是偏偏不學好的,嗜酒好賭,欺行霸市,搶男霸女......看中誰家女娘婦人,不管人家有沒有婚配,願不願意,定是要搶回府去糟蹋了......實打實的色中餓鬼......弄得整個天門關都敢怒不敢言啊......」
蘇凌聞言,冷笑一聲道:「官家的子弟,如此性子的眾矣,這個不稀奇......只是這周昶的能耐我還是知道的,天門關若沒有他,現在早被丞相拿下了......為何周昶也不管管他這兒子?」
陳醒三嘿嘿一笑道:「公子有所不知,這周昶如今年近六十,也算老來得子,才有了這周賢,偏周家人丁不興,千頃田就這一顆獨苗,那還不遂了他的心意,讓他胡亂鬧去......這天門關守將呂鄺又是個一心修陰陽道的主兒,他更是不管這些......」
陳醒三說罷,一旁的丁小乙哼了一聲道:「什麼腌臢鳥人.......就是個孬貨慫包!」
蘇凌聽出丁小乙的話裡有內容,這才道:「哦?聽小乙這樣說,莫不是跟他有過節?」
陳醒三插言道:「也就是前幾天,公子沒來的時候,這姓周的玩意兒,在街上瞎逛,竟然看上了個七八歲的女童,那女童也可憐,父親是沈濟舟的軍中的兵卒,死在了舊漳......她母親思念丈夫,男人死了沒幾天,也跟著去了.....。獨獨留下了這女童和她的阿婆......這周賢真就是下流惡魔,要強買了這女童......她阿婆豈能答應......結果這周賢竟然指示惡奴將阿婆活活打死......偏也巧了,周賢去擄那女童時,被小乙哥撞見,兩廂大打出手......」
丁小乙眼中憤恨之色更重,咬牙道:「若不是袁督司怕事情鬧大,驚動了天門守軍,對咱
們不利,勞資必然留不得他!這種畜生,留著便是禍害!」
「哦......」蘇凌點了點頭,拍了拍-->>
丁小乙的肩膀道:「小乙嫉惡如仇,你放心,天門攻下之日,我許你親手殺了他!」
丁小乙聞言,眼前一亮,朝著蘇凌鄭重的拱了拱手。
那一樓的秦媽媽如何不認得周賢,更是知道他背後有個好爹,自己自然是不敢得罪的,趕緊陪笑朝著三樓周賢方向做了個揖道:「哎呦,原來是周大公子啊......您今日賞臉來,咱們這綺紅苑真是蓬蓽生輝呢!老身還想著等下上去,給公子送幾罈好酒呢......這一時忙的抽不開身,罪過!罪過!」
那周賢哼了一聲,心裡倒也滿意這秦媽媽的恭敬態度,朗聲道:「今日這司遙娘子是本公子的了......本公子還是好心跟在場的所有人囑咐一句,都省省心,別他孃的瞎折騰了......沒有本事,天天癩蛤蟆想吃天鵝肉......真他孃的不撒泡尿照照自己什麼德行!」
他這句話說得猖狂至極,莫說一樓滿廳的人,便是二樓、三樓有身份的人,也不由得一臉慍色。
便是蘇凌也是冷笑低聲道:「好大的口氣,真夠猖狂的!」
只是,這整個樓內的人皆是敢怒不敢言,誰都不敢得罪周賢的大好爹周昶,一旦真硬碰硬,打你一個勾結蕭賊,腦袋都得混丟了。
那周賢又飲了一卮酒,這才砸吧砸吧嘴道:「行了,別費事了,不就是逗司遙小娘子笑麼?這個好辦!」
說著他衝一旁一個狗屎的奴才招了招手,耳語了一陣。
那奴才一臉奉承的笑著,轉身進了房中,再出來時,手中託了個托盤,托盤上不知放了什麼,用一塊絲錦遮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