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卷馬鳴風蕭蕭,少年正揚刀 第三百二十五章 竹海深處有遺孤(第3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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渤海城西,一處幽深靜謐的大宅。
門前兩座石獅子張牙舞爪,栩栩如生,代表了這戶人家身份無比的尊崇。
只是這大宅雖然幽深寬闊,佔地也廣,但是無論是大門還是裡面的建築,看起來都極為樸素,沒有奢華的氣息。
紅漆正門,兩盞燈籠,藉著燈光,兩個大字:韓宅。
整個府邸宅院沒有燈光,穿廊過院,可以看到好幾處幽深寧謐的竹林栽種在院中。
當是這家宅院的主人對幽竹極為偏愛的緣故,這整座大宅皆種了它,再無其他的樹種。
清風拂過,竹影婆娑,更顯的大宅素雅,幽深寧謐。
大宅的最後一道院落,更是滿院的竹子,墨青色的竹浪,簇擁著一處二層的小樓。
小樓紅漆,雕欄玉砌,樓角處掛著金色的小鈴,微風拂過,竹海沙沙,金鈴清脆。
這座小樓的二層窗欞紙上隱隱透著微光,當是還有人在夜深之時還未安睡。
藉著這微光,隱隱的可以看出,這座兩層小樓,卻是這座宅院女娘的閨樓。
二層小樓房內。
素紗素帳,清雅樸素。
牆上掛著幾副青竹圖,墨青色的色調,嫻熟的運筆,無論從技法還是風格上,無不透著青竹的風骨。畫的右下方,題著畫主人贊竹的娟秀小字,筆跡清秀無方,落款三個小字:韓櫻娘。
正對著素榻,乃是一處大窗,從窗子向外便可看到斑斑碧綠的竹海。
窗下,一張書案,書案上一盞素紗罩著的清燈,暈染的光芒下,一位女娘正坐在那裡,左手握筆,右手托腮,淡淡的出神,不知想著什麼。
清眸如星,恬淡清雅。
面如凝脂,未曾施一絲一毫的粉黛,容顏卻依舊秀美。
一身素衣白紗群,整個人清素出塵,纖細的身子,卻有一種說不出的嫣然。
兩彎似蹙非蹙籠煙眉,一雙似喜非喜含情目。態生兩靨之愁,嬌襲一身之病。
出塵淡雅又帶著隱隱的堅韌倔強。
這個女娘,便是這座大宅的主人,原渤海州州牧韓甫留在世上唯一的女兒——韓櫻娘。
她星眸望著窗外竹海,眸中隱隱有光,不知想著什麼。
微蹙的眉間,似乎有些焦急,好像在等著什麼人。
便在這時,她身後一陣細微的輕響。
即便如此,她卻聽得清清楚楚,這才將手中的筆輕輕的放在硯臺上,緩緩轉過身去,聲音輕柔,卻十分好聽道:“你回來了......可還順利麼......”
二樓樓板處,一人緩緩的走了上來。
說是人,倒不如說更像鬼,因為他渾身死氣沉沉,沒有一絲一毫的活人生機。
往臉上看,此人面如紙錢一般,慘白暗淡,沒有一絲血色。兩眼無神,佈滿血絲,嘴唇青紫,臉頰深陷。
完全是一副破敗的氣息。
整個人清瘦到似乎只有一副骨架,套在一件寬大的暗紅色袍子裡,可能是他太瘦了,整個袍子和身體極為不搭,衣襬衣袖,空蕩蕩的擺動著。
除此之外,最為顯眼的是,他的額角處,竟彆著一朵殷紅如血的海棠花。
那如血的海棠花,彷彿真的沾了人的鮮血,似乎血還未乾涸,隱隱的好像在流動。
這個人活脫就是個死人,可怖陰森。
可是韓櫻娘見了他,卻一點懼意都沒有,反倒淡淡的笑了起來。
似乎,她的等人,就是他。
“我回來了,屬下,參見少主!......”這個毫無活氣的人,對韓櫻娘卻是無比的恭敬,單膝跪地,鄭重拱手。
韓櫻娘淡淡一笑,這才擺擺手,溫柔如水道:“你這是做什麼......我說過的,咱們兩個的時候......你不用行禮的......我也從未把你當做我的屬下......你就如櫻孃的哥哥一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