染夕遙 作品

第五卷血詔殺機 第一百一十五章 忠義之辯(第2頁)


蕭元徹看了郭白衣一眼,只得搖搖頭道:“白衣入我車內,我車內有兩個炭火爐,你暖一暖吧。”

郭白衣連忙搖頭道:“蘇曹掾還未救出,如今生死未卜,我怎麼能先進入車內呢,何況這是主公的車轎。”

蕭元徹若有深意的看了他一眼,隨即抓了他的手,半嗔道:“你這是怪我只讓蘇凌上車,未叫你了是吧,廢什麼話,我送你進去。”

郭白衣沒有辦法,只得隨了蕭元徹進了馬車車轎。

蕭元徹讓郭白衣休息,便要轉身下車。

郭白衣一邊捧著一個手爐,一邊哆哆嗦嗦,眼中還有一抹笑意道:“恭喜主公,賀喜主公!”

蕭元徹佯裝不懂道:“喜從何來?你這話何意?”

郭白衣嘿嘿一笑,又抽了兩下鼻涕,方道:“若白衣所料不差,主公定然是與蘇凌在車中定計,蘇凌定然有妙計,說降那關雲翀,對吧!”

蕭元徹白了他一眼,淡淡笑道:“怎麼不冷死你......你是怎麼看出來的?”

郭白衣隨手抓起一段錦帕,使勁的擤了下鼻涕。

卻遭到了蕭元徹好大一雙白眼,頗為嫌棄道:“誰讓你用我的錦帕的?用完扔了,別讓我看著心煩。”

郭白衣這才嘿嘿點頭道:“蘇凌年歲雖小,然處事穩重,方才勢均力敵,完全沒有必要貿然出手,除非他是故意的,只是為了被那關雲翀擒住,好單獨說降於他,是也不是?”

蕭元徹這才淡淡一笑,點頭承認。

只是忽的有些憂心忡忡道:“蘇凌那小子,一身都是膽,這計劃雖然可行,卻是拿他自己生命做賭注。那關雲翀或許不會趁人之危,可那張當陽暴戾......我還是擔心他啊!”

郭白衣點點頭道:“我們都明白,蘇凌豈能不知,主公放寬心就是,便是說降不成,料那蘇凌機敏,定能安然脫身。”

蕭元徹長嘆一聲道:“但願如此吧!”

便要挑簾下車。

郭白衣神情中忽然帶了一絲玩味神色道:“主公就不疑心,蘇凌......”

蕭元徹眼神灼灼,忽的一擺手道:“連生命都不顧的人,我蕭元徹豈能見疑?”

說著便下了車去。

方過了不久,車簾一挑,徐文若也走了上來,與郭白衣對坐。

郭白衣淡淡一笑道:“老徐,我看你也似乎一點都不擔心蘇凌安危,莫不是也看懂了這是唱的哪出戏不成?”

徐文若用手點指郭白衣,笑而不語。

............

司空別院。

張當陽一屁股坐在房內的椅子上,身上熱汗直淌,暗暗覺得今日還是未打痛快。

忽的身影一閃,關雲翀和蘇凌一前一後走了進來。

張當陽一眼瞅見蘇凌,沖沖大怒道:“好你個小白臉子,原以為你是個好人,還救了俺大哥,如今你卻幫助那個蕭元徹,返回頭與俺和二哥作對,看俺不一巴掌拍扁了你!”

“霧草!張三爺,你有沒有腦子啊,我這是在救你們,你還真打啊!”蘇凌面色一變,見那蒲扇大的巴掌已然拍了過來。

慌得蘇凌急忙向關雲翀身後一躲大喊道:“救命啊!”

關雲翀忙和張當陽對了一掌,嗔道:“三弟,你做什麼?蘇凌賢弟的確是為了救我們,否則怎能一招被擒。”

蘇凌老臉有些發燒,真要動手,一招可能閃的過,能接三招,他都夠嗆。

張當陽這才轉怒為喜,嘿嘿一笑,朝著蘇凌唱了個喏道:“哎呀呀,俺是個莽夫,蘇老弟莫怪,莫怪。”

蘇凌搖搖頭道:“怪倒不敢,指望三爺下次再出手時,輕一點......慢一點......”

張當陽這才撓撓頭道:“下次一定輕,一定!”

蘇凌心中暗暗叫苦,霧草!還真就有下次唄......

關雲翀這才一抱拳道:“蘇賢弟,你可有殺出去的辦法?”

蘇凌這才點了點頭,又搖了搖頭道:“我自然有辦法,保住二位,只是我說出來,二位恐怕不聽啊!”

關雲翀似有所思,微縮雙目,捋了捋頜下長髯這才道:“蘇賢弟但說無妨。”

蘇凌點點頭道:“我可保一人離開,另一人只能暫時委身降於蕭元徹......”

關雲翀先是眼神射出一道利芒,隨後低頭不語。

張當陽聞言,嚷道:“你這蘇凌,是何道理?要走俺和二哥一起走,要殺出去俺和二哥一起殺出去!斷然無一人逃生之理!”

蘇凌暗道,活爹,大活爹!你是厲害,好漢架不住人多啊,莫說那幾個大神,便是那五百小兵,你也衝不出去啊!

蘇凌只得苦笑一聲,不管張當陽嚷嚷,對關雲翀一抱拳道:“關兄,如今強敵環伺,又有幾個大將在外,想來若是他們真就不管不顧的殺將進來,加上蘇某,咱們三人或可憑藉別院死守一陣......只是終將難逃引頸就戮的命運啊!”

關雲翀忽的淡淡一笑道:“自大哥離開之後,關某已然生死看淡,他們若是衝進來,蘇賢弟自己去了,莫要管我們便是。關某死便死矣,上可報大晉,下可全兄長結拜之意!亦無憾矣!”

張當陽一拍大腿朗聲道:“著啊!二哥說的不錯,這話老張說不出來,但就是覺得對!”

蘇凌翻了翻白眼,心想若有個布頭,定然先把張當陽的大嘴塞了......

蘇凌只得忍了,朝著關雲翀道:“關兄義薄雲天,蘇某也早已知曉,今日一觀,果真如此!只是關兄只知其一,不知其二。關兄真以為力竭身死,方為大忠大義不成?”

關雲翀眼神一冷,冷然道:“不知蘇賢弟有何高論,若是替那蕭元徹做說客,還請自便吧!”

蘇凌淡淡一笑,朗聲道:“我去便去了,只是關兄一生忠義,卻要做了不忠不孝,不仁不義之人也!”

關雲翀臉色難看,冷然道:“蘇凌何意!且容你一說!”

蘇凌點點頭,來到門前,望著茫茫白雪,忽的轉過身來,直直的注視著關雲翀,一字一頓道:“關兄應知,身死魂滅,你倒是解脫了,可是你要置皇叔何地,又置張當陽何地?”

隨即嘆了口氣,又道:“當初關兄與皇叔、當陽二位,歃血為盟,對天盟誓,不求同年同月同日生,但求同年同月同日死,言猶在耳,關兄難不成是忘了麼?”

關雲翀冷眼相顧,朗聲道:“關某一刻也未曾忘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