染夕遙 作品

第五卷血詔殺機 第一百一十一章 瞞天(第3頁)


蕭元徹緩緩道:“那浮沉子,現在何處?”

蘇凌搖搖頭道:“他解了那讖語,便走了,我也強留不住,至今杳無音訊。”

蕭元徹這才點點頭道:“文若,知會廷尉王景興,將那浮沉子從通緝人犯中撤下吧,畢竟他也算有功。”

蘇凌心中暗笑,這牛鼻子要是知道了,豈不得樂瘋了,又可以大搖大擺,招搖過市了。

蕭元徹看了看蘇凌,拍了拍他的肩膀道:“蘇凌,這一道士我都能寬恕,何況是你呢?你一片赤心肝膽,為了我蕭元徹,又是擒住董祀的首功之臣,換言之,更有救駕之功。至於那些你隱瞞我的,也不是什麼大事情。”

“所以......蘇凌,我不但不罰你,還要大大的賞你!諸位以為如何?”

蕭元徹說完,抬頭看著兩旁的文武。

郭白衣、徐文若自然是拱手稱是,武將中,夏元讓看不出喜怒,張士佑眼中也有激賞之意,那黃奎甲卻是一蹦三尺高,嘿嘿一樂道:“還是我蘇老弟厲害!主公也是賞罰分明的明主,比那破晉帝強的太多了!”

他這話是發自真心,不管不顧的隨意亂扔。

所有人皆哈哈大笑起來,只有徐文若面無表情,似乎沒聽到一般。

蕭元徹偷偷看了一眼徐文若,眼中似有深意,這才一指黃奎甲道:“你這憨貨,就會瞎說!還不給我住口!我怎麼能與聖上相比?你這話可是大不敬啊!”

他雖然這樣說,臉上卻未有絲毫的怒意。

然後,蕭元徹這才站起身來,走到許驚虎近前,冷哼了一聲道:“你起來吧,還不謝過蘇供奉不怪之恩!若不是他求情,你十個腦袋也不夠砍的!”

許驚虎這才長身站起,頭一低,看不清他的表情,低聲道:“驚虎,謝蘇供奉求情......”

蘇凌哈哈一笑,朝他肩膀上拍了拍道:“能與奎甲大哥馳名的驚虎統領解除誤會,蘇凌誠惶誠恐啊!咱們都是為司空做事,以後更要多多走動、配合才是!”

許驚虎皮笑肉不笑的點了點頭。

倒是黃奎甲卻哈哈大笑道:“老許跟俺一樣,再有什麼,叫上俺,帶著一壺女兒紅,沒有擺不平的事,是不是老許!”

說著也給了許驚虎一拳。

許驚虎這才淡淡一笑道:“奎甲說的對,有酒的話,什麼事都好說!”

蕭元徹這才又道:“本以為此事後,讓你卸了司空府府兵統領一職,掌管京衛北營。看來,你還斷練的很,死罪饒過,活罪難逃,那司空府府兵統領,你也別做了,滾回軍營去......”

郭白衣聞言一愣,忙道:“那許統領到軍營如何安排......”

蕭元徹冷聲道:“他不是跟蕭箋舒好麼?那就去五官中郎將營,做個最低等的兵卒......”

眾人知道,司空如今正在氣頭上,罷黜許驚虎只是為了敲打他,以後許驚虎跟蕭箋舒保持距離,以司空對他的感情,想來不久還會重新起用的。

正廳氣氛隨之一輕。

蕭元徹又道:“蘇凌,我說過的要好好賞你,如今我便升你做......”

剛說到此處,卻見門前冒雪,顫巍巍的來了一人。那人在雪中行動緩慢,甚至腰身都有些佝僂了。

所有人都未想到,來者竟然是宮中常侍齊世齋。

但見齊世齋走進廳中,一眼看到蘇凌,未等他反應過來,一把拉了蘇凌的手道:“這位少年英雄便是救駕的蘇凌麼?”



蘇凌有些尷尬的撓撓頭,他心中自然知道,這老太監唱的是哪一齣。

這種心機,怕是這老太監自作主張,那晉帝劉端估計想都想不出來。

蕭元徹果然眼神灼灼的看著蘇凌,又看看齊世齋,不動聲色的淡淡道:“此少年正是蘇凌......”

齊世齋故作驚訝道:“哎嗨呦......果真年少有為!傳聖上口諭!”

文臣武將之中,徐文若當先跪下,其他人這才頓了頓,方才跪下。

只有蕭元徹和蘇凌仍舊站立在那裡。

蕭元徹是可以不跪的,可是蘇凌竟然站著不動。

便是蕭元徹都有些沒想到,眼神灼灼的看著蘇凌,頗有深意。

齊世齋先是一愣,隨即乾笑一聲道:“罷了,蘇凌未入仕,不懂規矩,今日就隨他吧!”

這蘇凌真就一拱手,當真就沒有跪下的意思。

不跪歸不跪,這所謂口諭,齊世齋確實不能不宣的。

齊世齋清了清嗓子道:“少年英雄,赤濟之才,蕭府供奉,醫館妙手,蘇凌者,不顧危難,救朕於危難之中,著司空蕭元徹,大加獎賞,揀拔以為朕之大晉效力!欽此!”

蕭元徹聞言。臉上的表情說不出悲喜,只淡淡一拱手道:“臣蕭元徹遵旨。”

待齊世齋走後,正廳內的空氣還有些許微妙。

倒是蕭元徹先乾咳了兩聲,這才朝著蘇凌淡淡道:“你看,連天子都下了口諭,嘉獎你呢。”

蘇凌卻淡淡一笑,沒有說話,表情有些不置可否。

蕭元徹這才頓了頓,緩聲朝著眾人道:“明日起,蘇凌充任丞相府西曹掾......”

眾人聞言,皆是心中一凜。

只有黃奎甲心直口快嚷道:“俺蘇兄弟這般功勞,助攻只封個從七品的丞相府西曹掾......這也忒小了點吧。”

蕭元徹看了一眼黃奎甲,嗔道:“你這夯貨,再要多嘴,原本給你慶功的十幾罈女兒紅,不給你了......”

黃奎甲這才撓撓頭,不再說話。

郭白衣和徐文若卻是偷偷看了一眼蘇凌,卻見蘇凌一臉淡然,似乎泰然處之。

郭白衣和徐文若,對這個少年都有些刮目相看了。

因為他們清楚,這個十六歲的少年,雖然風輕雲淡,但心裡定然和他們想得一樣明白。

若不是那所謂的、不倫不類的天子口諭。

蘇凌怎麼可能只是一個小小的從七品西曹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