染夕遙 作品

第四卷不好醫館 第六十一章 過河卒(第2頁)


蕭元徹壓低了聲音道:“今日菜園子那位找了我,說一旦淮

南沈濟高有變,他願做馬前卒,引一隻兵前去剿滅。”

郭白衣神色變了數變,想了一會兒方道:“那菜園子裡的人,身份自不同於他人,出於道義,他是不二的人選......只是,茲事體大,我還要與令君商議過後,再行定奪。”

蕭元徹點了點頭道:“你說的很對,此事不急於一時,總得給那沈濟高一些時間準備不是?”

蕭元徹又在房中踱了幾步,低頭思量,耳邊心中仍想著蘇凌那句“高築牆、廣積糧、緩稱王”的話,越是琢磨,越覺得一針見血,直中要害。

忽的抬頭道:“白衣,幫我鋪紙研墨!”

郭白衣將這些事情做好,但見蕭元徹提筆在手,筆走龍蛇,竟寫下了九個大字。

郭白衣看去,正是那高築牆、廣積糧、緩稱王九個字。

蕭元徹寫完將筆一扔道:“差人將這幅字裱糊了,我留一幅,另一幅送到倉舒那裡。”

郭白衣聞言,心中一動,點頭答應,剛想離開,忽的蕭元徹又將他叫住道:“老二箋舒那裡,也送去一幅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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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一日不好堂營業之後,蘇凌將杜恆、王鈞和其他三位軍卒叫住,當眾宣佈了要招人的決定。

那三個軍卒自然贊成,總算是有人替他們分擔一些了,他們也可輕鬆一些。

只是王鈞一言不發,似乎並不太想招人的樣子。

蘇凌將他單獨留下,詢問王鈞如何打算。

王鈞誠懇道:“不好堂平素忙是忙些,卻有上戰場打仗辛苦麼?招些人來,還要平白多些開銷,我認為我多忙一些......”

蘇凌在他肩膀上拍了拍,看著這忠厚老實的少年摯誠的眼神,心中也頗為感動道:“那三個軍卒與你一同來,朝夕相處,卻真沒有你心中裝了咱們不好堂。你不要可惜錢,咱們不好堂如今生意好了,這些花銷還是足以負擔的起的。再者多找些人,由你調配,你也好多鍛鍊鍛鍊,說不定哪日你還要自領一軍,上陣殺敵呢......”

王鈞聞言,眼神一亮,頗為動容道:“蘇大哥真的認為我可以領一軍麼?可是,我只不過是個小卒而已。”

蘇凌哈哈大笑,從身後取來一個棋盤,又拿出一副紅木棋子道:“不如我們對弈一番如何?”

王鈞看去,只見那棋盤縱橫,更有一些特殊標記雜在其中,又有車、馬、相、卒這些漢字標明的棋子。

他卻是從未見過,只道新奇。

“這是什麼?我卻從未見過。”王鈞頗有興趣道。

蘇凌哈哈大笑道:“此乃象棋......是我在家鄉時一位高人所傳授的對弈技藝,這規則麼......”

蘇凌將這規則與王鈞說了,王鈞果真聰明,蘇凌方說完,他便熟記於心。蘇凌哈哈一笑道:“那我們實打實的對弈一番。”

王鈞和蘇凌對坐,各執一方陣營棋子對弈起來。

那王鈞果真頗有天資,雖第一次下著象棋,卻頗為的得心應手,兩人一番對壘攻殺下來,蘇凌損失不小,那王鈞卻是步步為營。

蘇凌偷眼看去,恍惚間覺著眼前真就是那戰場上指揮千軍萬馬的大將軍。

再如何,王鈞不過初次下棋,總是沒有蘇凌老練,一番拼殺下去,那王鈞只剩下單士,一將,而蘇凌不過只剩下一將,但卻有一枚過河卒。

不過片刻,蘇凌老卒拱心,王鈞敗下陣來。

蘇凌哈哈一笑,似有深意的指著那直插地方老巢的過河卒道:“王鈞,你看,這戰場便如這棋局,到了最後卻是這不起眼的小卒把王將拉下馬去。所以小卒亦如何?照樣可以疆場馳騁,無往不勝啊!”

王鈞心中大為觸動,忽的單膝跪倒,一字一頓道:“蘇公子心意,鈞知道了,王鈞定不負蘇公子期望!”

蘇凌忙將其拉起道:“這是作何?我們只是探討技法,再要叫的如此生分,我便生氣了!”

王鈞這才會心一笑道:“我明白,蘇大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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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日,蘇凌正式在不好堂掛了一副招人的牌匾。

一個白天,前來應招的人絡繹不絕。蘇凌面試了一整天,又開列了個名單出來,跟杜恆、王鈞商議了,這才初步定下了再招四個人手。

這四個人中,三個都是身強體健的精壯小夥,蘇凌將他們全數撥給王鈞調配,另外一個是一個大約三十出頭的青年文士,生得文質彬彬,更聽他說,曾經在旁的醫館做過學徒,也粗通一些醫術。

這文士名叫郝藻,蘇凌便將他留在自己身邊,一則幫著磨藥,另一則也可以在忙不過來時,讓他去抓藥。

新的一天,那郝藻卻是第一個到了,待蘇凌和杜恆起來開門,他便主動地拿起掃把清掃起堂前的落葉起來。

杜恆見了,更是滿心歡喜道:“如今終於有人幫我幹活了!”

蘇凌也是笑意盈盈,對這個郝藻頗為滿意。

不好堂隊伍壯大,如今已然足足有十個人了。

每個人各司其職,裡外協調,漸漸有了些許大藥堂醫館的模樣。

如此一個月即將過去。蘇凌見那郝藻識文斷字,又眼明手快,無論是抓藥還是磨冷香丸藥粉都是得心應手。

索性每日準備好冷香丸的材料,大包小包的堆在一起,等郝藻來了,便讓這些磨藥的事情都交給他做了。

蘇凌自己也就徹底解放,專一的為病人瞧病。

時間如梭,轉眼之間,便到了深秋的末尾。

不好堂人上下齊心,蘇凌這些日子從未感覺過的充實。

只是他心中甚是思念那遠在南漳的張芷月,心中暗暗下定決心,等來年開春,一是要開家分號,二是要買處宅子,去南漳把張芷月和張神農接來安頓,三是央求郭白衣差些人手,去青燕山尋找父母和杜旌大叔一家,把他們也接來同住。總是那青燕軍乃是匪類,若哪日朝廷剿滅,卻是危險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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夜,京都龍臺城。

今日白日是個大陰天,到了夜裡,更是烏雲遮月,沒有半點星辰。

深秋的風已然頗有些冷意了,秋風蕭瑟,吹起滿街的枯黃的楓樹葉,盪漾在空曠的大城之內,顯得滿目寂寥。

今夜的風頗有些大了,嗚嗚咽咽的聲響驚起長街角落裡昏昏欲睡的流浪狗,它們豎起髒兮兮的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