盡仙 作品
第170章(第2頁)
緩慢抬起眼,像欣賞著最優美而浪漫的協奏曲看向溼漉漉的人流, 慢條斯理地彎了眼。
不含感情, 不帶波瀾。
“這是他們該有的。”
物競天擇, 弱者該有的低劣的待遇。
從後視鏡觸碰到少年的那一瞬眼神, 司機的神經好像都在一瞬間繃緊到筆直,車速不敢有絲毫的下降, 急速飛馳到醫院。
他的母親是中城人,其實母家很早便不在中城生活,只是落葉歸根的想法在老一輩身上拓印,祖宅、祠堂必要的習俗每年都會回到這裡。
進到醫院前,宋疏遲沒下車, 他把封面上關於他親爹大寫的那張臉翻轉蓋到坐墊上, 淡問:
“她這次被打的多嚴重?”
“……不是, 也沒有……”
支支吾吾的話語不知道該如何說出口,少年冷戾又不耐煩地扔下一句:
“說人話。”
司機兩眼一閉,赴死一般顫巍著說:
“……腦出血,剛做完開顱手術,目前還在昏迷,情況……不太好。”
話音落下,四周沉寂到能仔細看清外頭雨勢一點點落下的細線,齧齒落痕,卻不知道究竟是烙印在何處。
半晌。
宋疏遲才開口說話,雲淡風輕:
“掉頭,隨便走走吧。”
司機以為聽錯了,猶豫著問:“您、您特地飛回國……不進去嗎?”
“我不是醫生。”
言下之意。
他幫不到任何忙。
醫生治病救身,神佛渡心中虛妄嗔念痴。
人生於世,錢權才得萬物。
施暴者得王法,弱者卑賤無人問津,暗流之下事事腐爛惡臭。
新舊時代都貫徹適者生存。
他母親為弱,無人敢助也無人能助,她每一次臉被摁在地上打似乎已經成了刻入骨髓的習慣,周邊人一次次的冷眼旁觀早已磨滅掉她的求生欲。
他磨平稜角也喚不醒分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