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114 章 撕開他所有偽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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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君水益/文

 人為什麼痛苦,因為清醒而痛苦。

 秦秋維從小把他當工具訓練，帶他去各種血淋淋的實驗室，別人家的孩子玩具是真玩具,他的玩具是各種動物器官，他表示出不喜歡，下一次就會被關進有更多殘骸的房間，直到他情緒平靜、不再對這些血腥東西做出反應，他才得以進階下一個階段。

 而他的母親並不想要一個路走不穩、就會握刀的孩子。

 他們都不愛他。

 秦覓州自小早慧,因此清醒地意識到這一點,所以他很痛苦。

 他不想這麼痛苦,所以他對秦秋維給予的刺激作出了數倍的誇張反應。

 比如說，秦秋維要他掐死一隻兔子,秦覓州二話不說衝進兔子堆裡把一群兔子全殺了，回過頭來，鮮血淋淋的手提著殘骸,大步朝秦秋維走來，遞給他。

 他難以忘記那一幕，就算是平時喪心病狂的秦秋維也被他的突然發瘋嚇到了，後退好幾步,不小心絆倒自己跌倒在地。

 他保持著面無表情、唇角卻高高上揚的模樣,拎著兔子耳朵把兔子頭懟到了秦秋維面前,那是他第一次看見高高在上的父親，瞳孔裡閃過恐懼和驚喜。

 他合格了,他終於不用再接受這些噁心人的訓練,只要他變得更瘋狂,他的日子可以過得隨心所欲。

 漸漸的,他發現這樣的日子也沒什麼不好,所有人都害怕他，沒有人敢小看他，更沒人敢對他玩心思。

 裝久了，他自己都相信自己是個瘋子。

 葉緋，是他遇見的另外一個意外。

 昨天晚上他昏倒在濃煙的薰陶裡，做了個長長的夢。

 夢境很熟悉，是他過去兩年來不斷做的預知夢，然而這次和從前不同，他終於看見了開始、過程、結尾。

 就好像看著長得和自己一模一樣的主角，他主演的一部片子。

 片裡的“秦覓州”遇見被父親帶回家中的葉緋，小姑娘一副沒有見過世面的樣子，不知道為什麼喜歡跟著他，但秦覓州並不喜歡這樣的omega。

 或許常年被掌控，無法真正控制人生，他特別討厭那些很弱勢的對象，一看見這種人，他就產生了想要摧毀的心理。

 啊，這麼弱，活著也是痛苦，還不如讓他毀了，幫她減輕痛苦。

 他隨意勾搭，omega一看見他就臉紅，秦覓州日子過得無聊，便把她當成打發消遣的玩物。

 再後來，他無意中得知秦秋維的計劃，原來把人帶回家想和自己撮成一對，這就是秦秋維的想法，一個秦覓州已經不能滿足他，他想製造另一個天才，而他認為自己和這個omega的後代，有機會產生這個天才。

 秦覓州被噁心到了，那一刻連應付omega的心思都沒有，直接把人趕走。

 他看見了omega的結局，凍死在街頭，他沒什麼感覺，這是早能預料的結果，弱者存在就是原罪。

 對他來說，不過是日常生活中一件普通的事，而他醉生夢死，哪裡想到這一輩子會重新再活過來一次。

 是的，秦覓州到現在都分不清，是這個世界重置了一次，還是他的夢境太過真實，以致他產生前世今生的錯覺。

 不管如何，秦覓州終於明白為什麼這一世，他無論如何都無法接近葉緋。

 葉緋在一開始就錯開了命運的安排，她來到一軍唸書，明明沒見過他，甫見面卻對自己表現出極大的敵意，或許，她也和從前的自己一樣，“看見”了一些似是而非的劇情。

 醒來後的這一天，他被關在懲罰室裡，秦覓州沒有生氣，他不斷地思考著這一切。

 如果葉緋真的和他一樣看見自己的前世，哪怕只是些許片段，討厭自己……很正常。

 是他活該。

 但秦覓州又覺得自己挺冤枉，他的確不愛上一世的葉緋，但這一世的小姑娘，他看見的第一眼，那雙眼睛就讓他移不開。

 他想，如果上一世的葉緋是這樣的性格，他一定會好好會珍惜她。

 可不管是上一世他對葉緋做的事，還是現實裡他企圖對葉緋做的事，他違背了這一世自己說的絕不會成為一個渣alpha的誓言。

 他親手把自己和葉緋之間的聯繫砍斷，心裡產生這種想法，他整個人都空落落的。

 好像飄流了許久的流浪者終於發現世外桃源小島，只要上去他就可以擁有不一定的人生，他會很快樂很幸福，而他會好好珍愛小島，然而他越想靠近，卻發現離小島越遠，他做的任何事情，都在把自己推向小島的反方向。

 他再也無法觸及小島了，意識到這一點，他就難受得厲害。

 秦覓州抓住了葉緋的褲腳，他迫不及待想做什麼挽救這一切。

 他後悔了，他知道錯了，他再也不會被秦秋維給誆騙去做任何事，他真的沒想傷害他，哪怕昨晚，他也捨不得全力對打，然而葉緋不知道這一切，他肯定以為自己毫不留情，不是的，他真的沒有這麼壞，他只是瘋了太久，忘了怎麼當一個正常人……

 秦覓州說要跟他們合作？

 葉緋頓了一下，轉身向懲罰室門口看去，她的夥伴、師長們正在門外看著她，表情各異，有皺眉頭不贊同，也有一臉擔憂。

 葉緋看了一眼，就轉回來，低頭看著扒住自己褲腳的秦覓州。

 “你想說，你願意棄暗投明，說明你成熟了，這是你自己的選擇，我不會對此做出任何承諾。”

 她想了想又說：“你不願意，你還想給我使絆子，我也不怕。”

 說完葉緋蹲下身，握住秦秋維的手腕，一寸寸地扯開他的手指。

 秦覓州想抓緊她，可葉緋這種淡淡的平靜態度，讓他頭腦一片混亂，他不敢再伸手，眼睜睜看著葉緋後退一步轉身向外走。

 她走得毫不猶豫，走得利落乾脆。

 他呆呆看著，心裡只有一個念頭，所以就算他願意把秦秋維的事情告訴他們，就算他這樣做，她也不願意多看他一眼，不願意留下來問他，她這麼討厭他……

 這時，即將走出懲罰室外門的葉緋停了步，她轉過身，眼神平靜看著他：

 “但如果你真的這樣選擇，我會高看你一眼，秦覓州。”

 葉緋離開了。

 她走到懲罰室外的集合場，面對這些因為不放心她、陪她過來懲罰室的夥伴和師長們，葉緋輕輕撓了撓臉，對她沒有答應秦覓州，而自己做了決定的事道歉：

 “抱歉，我沒有答應他。”

 雷上校搖頭，“不，你這樣處理很好。”

 葉緋沒說話，旁邊早看得不舒服的楚翊清和她說：“我設計了一個新裝備，挺有趣的，你要不要來看一下？”

 想開口但慢了一步的閻曜閉上嘴，眼神不善地看著楚翊清。

 隨後，三個人一起去看楚翊清的新裝備。

 遠遠還能聽見三個人的對話：

 楚翊清：“太子日理萬機，居然有空來看我的小小裝備？”

 閻曜：“好說好說。”

 葉緋：“是什麼類型呀？”

 楚翊清：“我們軍訓時的飛板還記得嗎？我在這個基礎上改良……”

 其他人目送他們走遠，一時間沒有人說話。

 片刻，薛上校忍不住先開聲：“現在的小孩子都這麼會說話？”

 聞言，向話，軍訓時候你不是已經領教過了？”

 提起軍訓，薛上校立刻閉嘴，倒是雷上校笑著說：“挺好的，葉緋看著小，看事情倒是很通透。”

 雷家祖父在旁邊沾沾自喜：“哎，不愧是我們雷家人，有骨氣、有原則、還有義氣，真是……”

 他其實想說，如果顧老元帥親眼看見自己的孫女已經長成能遊刃有餘處理事情的模樣，肯定很驕傲。

 陸教官淡淡說：“葉緋只是說實話。”

 說完，他就想邁步向前走：“這裡交給你們，我去找葉……”

 話沒說完，就被褚教官攔住：“明早前要把人還給秦家，現在趕緊把秦覓州知道的事情給勒出來，走哪裡，過來加班。”

 是的，他們都篤定，雖然葉緋沒有答應秦覓州，但是秦覓州依然會跟他們合作。

 而這邊，他們需要和秦家周旋，需要有人來做秦覓州的工作，所以原本打算今天回一軍星艦的事，得緩緩了。

 有事要做得留下來的人是教官，葉緋想提前離開也可以，然後早上剛認識的雷老爺子找過來，表示希望她再留多一段時間，哪怕幾個小時也好，陪陪他這個沒有家人願意陪伴的糟老頭子。

 雷老爺子說這話時，雷家雙生子正在旁邊一臉無語，葉緋忍不住笑起來。

 “好啊，反正回去也沒事做。”

 關於機甲大賽，現在依然在商談期間，比賽大概率會舉行，估計不會太晚舉行，回去就是訓練。

 教官們想探一探秦覓州的口風，閻曜和楚翊清也對此感興趣，都過去了，葉緋雖然沒什麼興趣，但她覺得大家一起來的，還是一起回去好。

 還有一件事，雷家雙生子從動員大會開始，就一直跟在她身邊，然後是這位突然出現的雷老爺子，他們對她的親切態度，都讓葉緋沒法不想太多。

 所以，這些都是她的親人？

 葉緋覺得他們大概已經找到了什麼證據，不然不會對她這麼上心和熱絡，只是或許還欠缺一個dna驗證環節，所以不好直接和她相認。

 可能還考慮一個原因，怕影響她比賽。

 一輪推理下來，葉緋覺得邏輯通順，沒什麼問題，雖然她對雷上校沒什麼感覺，但對這位雷老爺子倒是挺有好感的，也挺願意和他親近。

 他看起來很喜歡自己，她的家人想陪她，她當然也願意陪他。

 於是葉緋也不提回去的事，晚上他們一老一少，在星艦上找了間無人會議室，把桌椅移到一旁去，然後，玩起了從雷鑠那裡借來的最新全息遊戲。

 一開始只有他們兩個玩，後來雷鑠加入，再後來，去審訊完秦覓州的閻曜、楚翊清還有雷崢，也加了進來，一群人差點玩了個通宵。

 還是半夜依然在審訊的薛上校無意中經過這裡，聽見和軍部星艦格格不入的歡樂笑聲，發現他們仍在玩，非常煞風景地告訴他們必須立刻去休息，不然他們估計真的會玩通宵。

 第二天。

 一大早，秦家的星艦就過想見葉緋一面，這一次沒有人替他傳話，他失魂落魄地走了出去。

 讓秦秋維誤以為他們對他用了刑，當即氣得牙癢癢的，又礙於仍然在對方地盤，不得不憋屈地吞下這口氣。

 或許是因為昨晚上玩遊戲玩得太開心，而且這裡沒人會叫她起床，葉緋居然久違地睡遲了一點。

 葉緋起床後，從空間鏈拿出自己的衣物換上，洗漱完畢後離開這間暫時充當她房間的病房，前往餐廳。

 這個時間點，星艦上的士兵們已經去例行訓練，餐廳早過了早上的火爆情景，現在仍在餐廳坐著的是閻曜、雷家雙生子，還有忍不住找過來的雷治。

 雷治過來了才發現，他不在的時候，這些人已經打出個大團圓結局，居然還不告訴他，任由他在一軍星艦上想東想西，就覺得很氣憤。

 “還是不是兄弟啊！”

 大比第一階段賽後期，雷治和霍磊交換了位置，提前結束比賽，出來傳達閻曜的信息，後來也沒有回一軍星艦，而是和閻曜在閻家的星艦上處理事情。

 他們雷家人，據雷家祖父所說，往上數幾代，每一代都是駐守前線的英雄，但這也差點讓雷家人死絕了。

 後來雷家某一代先祖覺得這樣不行，雞蛋不能放在同一個筐裡，所以把後代分到不同崗位去工作，反正只要為星盟做貢獻，只要認為自己前行的道路是正義的，那麼做什麼工作，沒太大區別。

 雷治的情況比較特殊，他的父親雷家老三，早年是派駐第一區的某區執行官，結識閻曜後，打進了閻曜的兄弟團，就一直跟著閻曜混。

 現在長大了，他也順理成章進了閻家辦事，別看他表面上是個軍校在讀生，其實和閻曜差不多，很早就已經在處理對外事情。

 所以動員大會開始，他們才一起過去參加。

 可閻曜到了動員大會，居然只顧著去找葉緋，完全不辦正事，沒辦法，雷治只能肩負起重任，在現場一直在警惕收集消息，沒想到一個錯眼，兩人不見了，再仔細看，他的兩位雙生子堂兄也不見了。

 然後就這樣被晾在一軍星艦，還是他自己打聽到，祖父和小叔都過來了，他抗議要過來，這才上來軍部星艦。

 早上天還沒亮，上了星艦的雷治就過來叫醒閻曜。

 昨晚睡得太晚，閻曜有些困，被吵醒更是對他一頓嫌棄。

 “等葉緋睡醒，大家把事情處理完就要回去了，你幹嘛這個時候還過來。”

 雷治卻不為所動，甚至指責他沒有兄弟情，把他忘在了星艦那邊，有事也不叫他。

 這一嘮叨就嘮叨了一個早上，來到餐廳遇見雷家雙生子，從他們嘴裡聽見了葉緋的身世“真相”，更是一頓激動！

 “我的老天鵝！這麼大的事情你們不告訴我！”

 這不是忘記了嗎，雷鑠笑眯眯的，說謊都不打草稿：“我們打算回去告訴你。”

 雷治也不傻，他哼了聲：“你們肯定是忘了，好啊，有妹妹你們就不要弟弟了。”

 雷崢正點著終端查看消息，一邊回他：“不是弟弟妹妹的問題，是omega需要呵護，誰讓你沒有分化成omega。”

 以他們雷家連續幾代極少生出女孩子、更別說最後分化成omega的結果來看，假如雷治當初分化成阿米伽，也是他們雷家的寶貝。

 雷治打了個冷戰，“那還是算了吧。”

 閒聊了一陣子，雷治見葉緋遲遲沒過來，時間也不早了，不由好奇地問閻曜：“她怎麼還沒起來，身體不舒服？”

 沒想到這個問題讓閻曜撩了撩眼皮，以一種莫名自信驕傲的口氣說：“她現在的身體狀況前所未有的好。”

 雷治：“？”

 不是你驕傲什麼？她的身體好不好關你什麼事？

 幾人正在插葷打科著，葉緋終於姍姍來遲。

 看見雷治，她有些驚奇，下意識左右看看：“大家都過來了？”

 雷治挺了挺胸，“只有我，夠義氣吧！”

 沒想到葉緋哦了一聲，坐下了聲謝謝後，看向他：

 “我們都要回去了，你幹嘛這時候過來，在那邊等我們嘛。”

 這話說的，不能說相似，簡直跟閻曜一模一樣，如果不是雷治是分別問的兩人，真的會以為這兩人當他面通氣了。

 他想說什麼，眼角卻瞥見閻曜單手託著腮，因為這麼點微小的巧合，他唇角勾起，看起來心情不錯的樣子。

 他覺得有些沒眼看，撇過頭跟葉緋說：“你們都不回來，我在那邊擔心呢，而且我是過來跟你們分享消息的。”

 “什麼消息？”

 葉緋覺得，現在除非是軍部前線的消息，還有關於機甲大賽的消息，其他的，她沒什麼興趣。

 結果雷治神秘兮兮地點頭說：“就是機甲大賽的事，小道消息，三天後要開始了！”

 “三天後？！”

 這也太快了吧，葉緋一個動作起猛了點，差點把旁邊的牛奶給撞掉，閻曜眼疾手快拿開，晃了一圈放進葉緋手裡，葉緋自然而然捧住，再次看向雷治：

 “可我沒有收到消息呀？”

 雷崢的眼神在閻曜身上似有若無地點了點，跟葉緋說：“秦覓州回去後，官方那邊才傳出來的消息，估計今天會正式公佈。”

 葉緋挺相信他們這些人的推測，常年都在跟這種事情打交道，他們的觸覺肯定比自己靈敏。

 一想到三天後就要開始比賽，葉緋心裡洋溢著一種說不出是興奮還是什麼的感覺，瞬間清醒了。

 從時間上來推，夢境裡最後的結局發生在冬季，現在已經12月底了，所以，很有可能在這幾個月發生什麼變卦？

 一想到這個可能，葉緋整個人都提高了警惕。

 一時間，坐在她旁邊的幾個alpha都感覺到，葉緋一掃之前的隨性和漫不經心，整個人變得銳意鋒利，像一柄躍躍欲試的劍。

 雷崢覺得她這個模樣特別像他們雷家人，他欣賞這樣的葉緋，然而想到什麼，他還是叮囑：

 “這次估計不會過分區分各學院，可能會合作完成一些任務，如果遇到什麼吃力的事，不要硬扛著，妹妹隨時可以來八軍找我們。”

 雷鑠也說：“對呀妹妹，歡迎你隨時來找我們。”

 葉緋頓了下，點了點頭。

 已經吃完早餐的她一口一口地喝著牛奶，片刻，她捧著牛奶盒，忍不住看向雷崢：

 “你們確定沒搞錯嗎？”

 沒有搞錯她是妹妹這件事情嗎？

 葉緋沒有說清楚，但聽的人已經明白。

 雷家雙生子難得默契，兩個人齊齊一同回答：“是啊妹妹。”

 雷治自覺得自己好像被排開了，明明他也是雷家人，所以他立刻加進來：

 “還有我，我也是哥哥，你也可以找我。”

 葉緋唇角輕輕勾起，看著眼前同樣長著紫色頭髮的三個alpha，她點了點頭。

 閻曜看著這一幕，心裡不知道為什麼，還挺複雜的。

 他一方面高興葉緋找到家人，一方面見他們親親熱熱地說著哥哥妹妹，又難免泛酸。

 不過，閻曜想到雷家那一大家子親戚，心想這才哪到哪，算了，總歸葉緋高興就好，他把這件事情放到腦後。

 見葉緋吃完早餐，閻曜看了下時間：“差不多，我們要回去了。”

 雷上校料理賽事官方和秦家，是順便的事情，能在這裡停留兩天，已經是百忙之中爭取到的時間。

 前線現在依然在打仗，身為軍部職位不低的官員，需要去處理很多事情，秦家的事告一段落，他們也得回自己的學院星艦去了。

 對於他們要離開這件事，雷老爺子特別不捨，他人老心潮，捉著葉緋第一時間添加了各種社交軟件賬號，叮囑葉緋有空找他聊天，沒空也可以找他玩遊戲，惹得葉緋一直咯咯笑。

 “好啊，雷爺爺，有空我找你玩遊戲。”

 “說定了啊，雷爺爺當真了啊，不可以騙我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