縛瑾 作品

第199章 196 死亡,那年

 那扇門朝兩側打開,裡面漆黑一片,隨著門縫敞開一點光亮透過,我們同時看到了出現在門檻的一雙腳,穿著老北京布鞋,左腳大拇指位置破了一個洞。 

 男人大約故意不願讓我們看透什麼,否則以他拿到的大筆佣金,買一雙鞋算什麼,何必這樣悽苦,倒像是一面偽裝。 

 祝臣舟不動聲色將我護在他身後,我們極其緩慢退到能夠作為掩護的沙堆旁邊,當男人的臉顯露在視線內時,我震驚得幾乎要叫出來,祝臣舟大約也猜到那張臉對我的衝擊力,他在我脫口而出尖叫失聲的前一秒,立刻捂住了我嘴。 

 那是一張怎樣的臉,佈滿了刀疤和紅痕,右眼睛蓋住黑布,似乎已經瞎了,頭髮不少地方脫落頭皮,只有那隻凝視我們的左眼犀利生光,暗藏殺機。 

 我太恐怖那張臉,我從沒見過這麼醜陋猙獰的人,他手上端著一個紫色茶壺,一邊對著壺嘴飲茶,一邊眯縫著那隻眼睛看祝臣舟,露露非常害怕,她不知道是否受過折磨,她在看到男人出來後,整個身體都無法控制的顫抖起來,還低低喊著我,讓我救她。 

 祝臣舟非常冷靜將目光落在他臉上,男人似乎對於我的反應非常有趣,他笑著說,“沈小姐很怕我。是覺得我醜陋嗎。” 

 我沒有說話,在他叫我那一刻,我已經迅速將身體藏匿在祝臣舟身後,只露出臉龐上半部分,越過祝臣舟肩膀看著他。 

 男人笑了笑滿不在乎說,“對於男人是好是壞,女人最有發言權,我到現在沒有娶妻,都是害怕我這張臉,可我不覺得有什麼,只是女人太膚淺。有的男人面貌英俊但是心底歹毒,有一顆黑心腸,有的男人面貌醜陋,但內心良善慈悲,寬厚風趣,這二者相比,我反而覺得前者最恐怖難駕馭,後者才適合女人託付終生。” 

 祝臣舟說,“但是閣下是面醜心更毒,竟然能對幼小的孩子下手,我自認為已經算是歹毒中的鼻祖,可和閣下相比,我遠做不出這樣喪盡天良的事。你沒有娶妻,沒有孩子,便不能理解為人父母對子女的看重與珍視,倘若你的孩子被懸掛在高空,生死未卜,你會是如何心情,還能這樣說盡風涼話嗎。” 

 男人將手中茶壺舉高點,放在眼前偏上方仔細打量著杯身,彷彿要盯出一朵花來,但實際上茶壺沒有絲毫紋路與修飾,他看了半響後,對祝臣舟說,“祝總就是前者,恐怕並無資格在我面前說教。別人看不透,我還不清楚你把沈小姐到底擺放在什麼位置,真如你所說是所謂興趣嗎。” 

 男人一邊說著一邊向祝臣舟投去一抹非常狡黠而複雜的目光,我本能看向祝臣舟,他眼睛眯起,臉色有一瞬間僵硬,但很快在察覺到我在關注時,便立刻斂去,他對男人問,“你到底是什麼人。” 

 男人不答,只是將茶壺隨手朝遠處一扔,茶壺滾落在沙灘上,並沒有碎裂,而是圓滾滾的轉了兩圈,便停住。 

 “我是什麼人和你無關,你們來這裡目的也不是探究我的底細。我僱主要求很簡單,沈小姐和陳露露兩個人的性命,他只要一個,另外一個平安回去。祝總不在他計劃中,自然安然無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