縛瑾 作品

第81章 079 是你第一次笑(第2頁)

 我愛陳靖深的緣故,是他從不會以金錢羞辱我,他讓我覺得自己並不是他囚禁的金絲雀,他豢養的情/婦,而僅僅是一個女人,屬於他的女人。 

 我站在陽臺上,強勁的狂風席捲了整座莊園,將祝臣舟精心培育的冬季綠菊連根拔起,在風內搖晃顫抖了幾下,便夾雜著風雪和泥濘落在地上,滿是殘瓣。 

 冬季綠菊是祝臣舟唯一愛的花,顏色蒼翠如同著了一層墨色,他說碧色是這世上最純淨的顏色,內心佈滿汙穢的人,倘若喜歡它,還能殘存一絲善念與良知。 

 我冷笑說,“你在擇清你自己嗎。可惜祝總在我眼裡,比黑色還要渾濁。” 

 他笑而不語,用手指擺弄著盛開最豔麗的一團並蒂菊,“黑色怎麼會渾濁,最可怕的是白色,它哪怕沾上一絲一毫的灰塵,都會變得讓人厭惡,它永遠要保持最難留存的本真,為了這個意念,不惜遠離一切會汙濁了它的東西,如果一個人成為了白色,那麼他窮盡一生都不能活得暢快。黑色可以包容汙濁,包容純真,包容所有,它之所以不能得到最美好的評判,是因為它太過於犀利,它的存在,讓很多人無地自容。” 

 我此時從露臺俯瞰一派狼藉的莊園,架起來的籬笆和花圃已在呼嘯的北風中成為了斷壁殘垣,我拿著單反非常開心,對準看不出本來面目的綠菊拍了許多張,鏡頭內汙泥包裹了它的魂魄與傲骨,只剩下寥寥無幾的花瓣還在垂死掙扎,可被風一吹,也都四散八落。 

 強者與弱者,不只是侷限於人類,在造物主的精心排佈下,動物與植物,也都以食物鏈的方式體現了它們各自的強弱。 

 這是最殘酷的現實,最清晰的昭著,根本無處可逃,也無法視而不見。 

 在我拍得非常高興時,鏡頭裡忽然一閃而過一道人影,我本能的找到他停頓的位置,然後一點點聚焦看清了那人的臉,原本溢出的笑容頓時凝固住。 

 我緩慢放下手上相機,靜靜凝視倚靠圓柱站立的祝臣舟,黑色大衣在他身上格外筆直挺拔,他手上託著一束盛開的荷花,在碧葉的襯托下,格外的明媚豔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