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6章 變故，棋子，遲疑
虎族很好，潮汐部落很好，但它不應該存在！
虎津一直都是這麼認為的。
可沒想到，最大的變故會出現在那個雌性身上。
從他看到那四個獅族護衛的時候，他就猜到了，那個雌性就是她，潮汐部落祭司的伴侶。
虎津感覺到渾身都疼痛，身上出現控制不住的獸化。
他窩在山洞深處，臉色蒼白的幾乎透明，他痛苦的低下頭，金色的眸子，不知何時逐漸染上猩紅，甚至快要維持不住人形。
莫九韶就是這個時候出現的，隱約看到了虎津半獸化的臉：“看來失去異能，你也會慢慢變成墮獸。”
虎津自然知道墮獸的模樣是何其的醜陋可怕，但他努力維持現在的狀態，他不想讓眼前這個磁性看見他最醜陋的那一幕…
“我早就知道會有這一天了，只是沒想到這一天會來的這麼早！”
虎津痛苦低頭，死死攥住地面的石塊，手背青筋爆起，抬頭看向那道身影。
“你不應該來找我的！”
黑暗中他的眼睛已經完全變成了猩紅色，並出現了一種細膩的網狀紋路，在這紋路完全遍佈他的眼睛後，他就會失去理智。
莫九韶：“不找你？難道任由你犯下這樣的罪行逃跑嗎？”
虎津目光冰冷的盯著莫九韶，帶著毛骨悚然的笑意：“逃跑？我就沒想過逃！”
莫九韶一愣。
虎津艱難的直起身體，靠著山洞冰冷的牆壁：“您屈尊親自來找我，想必是想知道我對潮汐部落是否還有威脅吧？”
說完，他又自顧自地回答：“放心好了，現在我什麼也做不了！”
莫九韶神情複雜：“你知道自己的身世嗎？”
“我當然是知道的！”
虎津毫不在意道：“那群怪物從來沒有隱藏我的身份！”
“那你為什麼到幫那群叛神者？”
“哈哈哈哈哈……”
聽到這話，虎津毫不掩飾的大笑起來，嘲諷著她的天真：“它們算什麼東西，怎麼可能拿捏住我呢！”
莫九韶聞言，臉色微變：“你這什麼意思？背後有其他人？”
虎津艱難剋制著自己身體裡暴虐的情緒，苦笑道：“這我就不能說了，不然真的立馬就會死無全屍。”
莫九韶想到在猴族那裡遍地血腥味的那一晚，雖然她沒有看見那個犬族炸開的場景，但第二天獅虎給他描述的那個場景也讓她汗毛直豎。
莫九韶上前走了兩步：“你是被威脅的？”
虎津跟那群叛神者都是棋子，這是她沒有預想的場景！
雌性腳步的挪動聲，讓虎津控制不住的抖了一瞬間，他憤怒的低吼：“別過來，你走開！”
此時的北部夜晚氣候已經非常寒冷，獸化的過程中，他的理智漸漸被體內的獸性吞噬，每一分每一秒都如此漫長。
莫九韶本能的察覺到了自己現在處於危險的位置，她拿出匕首橫在身前，停下腳步，警惕的看著黑暗中的虎津。
虎津手機雙手發抖，厚重的毛皮覆蓋在手指上，喉嚨發出呼嚕呼嚕威懾聲，但他並沒有出手攻擊莫九韶。
再次與獸性拉扯，找回一絲理智，虎津脫力的靠坐在山洞牆壁：“趁著我還清醒，你有什麼想知道的，我可以告訴您！”
莫九韶沉默了一會，突然覺得有些不可思議，就虎津就這麼輕而易舉告訴她？
但她還是問了：“教唆犬寧吃獸人肉的是你嗎？”
“是！”
虎津回答的相當乾脆：“他想要力量權勢，我要虎族孤立無援，相互利用罷了！”
莫九韶眸子微沉，接著問：“為什麼對虎族有這麼大的恨意？”
虎津獸化的利爪狠狠嵌入牆壁，忽然問了一個沒頭沒尾的問題：“您喜歡祭司嗎？”
莫九韶皺眉：“這跟你沒有關係！”
虎津意味不明的笑了起來：“說不出來嗎？其實我也說不出來為什麼要做這些事情，但這樣也不妨礙我做這些事情吧！”
或許是幼崽時期呆的那間狹窄沒有光的牢房，亦或者看著那個雌性每天迎來送往的與那群怪物交配，亦或者是在離開那片地獄時，哭的一把鼻涕一把淚吃著那個雌性身上的肉——
本來那都是他還沒化形前發生的事情，他應該忘記的，可是他大概是瘋了，那些場景他記得一清二楚，一遍遍吞噬了他的心，讓他喪失了一切情感。
他在復仇嗎？可是報復並不能帶來任何快感，只能讓心裡那個破爛的洞越來越大。
他只知道，失去的回不來，破碎的也填不了，所以乾脆就都毀了吧！
莫九韶聞言，心裡卻不見得輕鬆，她接著問：“你的毒藥來自哪裡？”
“這不顯而易見嗎？”
虎津語氣不急不緩：“養在大湖峽谷附近的那幾只怪物就是原料，那毒是用它們的骨灰與血肉製成的毒藥！”
虎津的冷血無情，她早就看清楚咯，但是他沒想到他態度會如此平淡：“你是怎麼知道這個毒藥的？”
虎津聽到她這個問題並不意外，意味不明道：“真可惜，這件事我不能說！”
莫九韶聞言，下意識攥緊手上的匕首：“最後一個問題，你願意回虎族把你做的事情說清楚嗎？”
虎津出面解釋這一切，他雖然難逃罪責，但是可以讓虎族以及北方族群的動亂立馬安穩下來。
虎津聞言，臉色幾經變化，精彩紛呈連，就連抓在牆上的爪子都不由深了幾分，最後他聲音平靜，眼底不見絲毫情緒：“真是可惜了，這個要求我做不到！”
莫九韶皺眉看向虎津：“你別逼我動手！”
“赫蘭！”
一隻體型巨大的猛虎靜靜的蟄伏在山洞的深處，他猩紅的眼睛無聲散發著危險的氣息，裡面已經是冰冷殘忍的殺意，然而他張著鋒利的牙齒髮出“嗬嗬”的驅逐聲：“快走！”
理智崩潰的邊緣，察覺到弱小磁性的氣息，虎津瞬間陷入狂暴狀態。
然而在他朝莫九韶撲過來的那一瞬間，已經佈滿紅血絲的眸子閃過一絲迷茫，硬生生的在離莫九韶一步之遙的地方停下，反而自己摔了個五腳朝天。
在虎津發出警告跟他完全獸化不過都是一瞬間的事情，莫九韶來不及離開了！
可是她手上的匕首已經染上一絲電光，在漆黑的山洞發出噼裡啪啦的聲音，就算是虎津撲了過來，她也可以確定自己不會受傷。
可能也沒想到，失去理智的虎津竟然沒有攻擊她。
莫九韶有些遲疑，虎津的狀態似乎很不對勁。
不知道是不是墨九刀探究的視線太過強烈，虎津掙扎著爬起來，猩紅的眸子有片刻清明。
在黑暗中，虎津注視著那個雌性，突然道：“要小心南大陸的……”
“砰——”
“刷！”
巨大的聲響伴隨的是刺鼻的血腥味。
還有那些淅淅瀝瀝的血肉並沒有落在莫九韶到身上，一個帶著清列氣息的身影用披風把她從頭到尾包裹在懷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