北遷(第2頁)
他在朝為官時,手上曾有一支一萬人的鎮西軍,鎮西軍是蕭景楠在世時默認尚峰去打造的一支軍隊,後蕭瑾年登基為帝,尚峰摸清了蕭瑾年的稟性。
蕭瑾年是個喜歡亂殺無辜且猜忌心重的皇帝,他雖年紀小但城府極深,從他將蕭鳶嫁給朱磊,將朱湘和親到古月時,尚峰就知道,新君不是個好掌控的傀儡。
尚峰手中有鎮西軍,這支軍隊裡的人都與尚峰是過命的交情,他為了這些兄弟的命,便在順德三年,因病請辭,尚峰不做官後,解散了鎮西軍,讓他們回家種地。
尚峰離開了朝廷後,他的兒子尚義通過武舉入了朝堂。
尚義自從入朝為官後,知道蕭瑾年稟性的他從來都是不爭不搶,只做好自己的本職工作就好。
但凡朝中有大事,尚義從不發言說話,甚至能避就避能躲就躲,努力縮小自己在蕭瑾年面前的存在感。
但今日他站出來是因為他身為武將,北遷一事他嫌丟人。
俗話說在其位謀其政。武將本就是征戰沙場,馬革裹屍,若是不戰就北遷跑了,對尚義而言,那是莫大的恥辱。
尚義是個武夫,嗓音粗獷,說話也粗聲粗氣,“什麼北遷可以保命,依我看,都是狗屁。霍卓,你是不是貪生畏死,所以才主張北遷?”
霍卓被褥,自是氣不過。他罵罵咧咧道:“你個武夫懂什麼?國家將興,必有禎祥;國家將亡,必有妖孽。昨日白天,我在家觀天象,曾看到太白星與太陽同輝,這一看就知,這是亡國之兆,改朝換代的象徵。”
滿朝文武聞言,又開始議論紛紛。
就在眾人爭論不休時,蕭曦澤帶著怒氣的聲音傳進了空空蕩蕩的大殿裡,“胡言亂語,胡說八道,霍卓,你利用星象一事蠱惑人心,你該當何罪?”
聲音落下時,眾人循聲看去,只見蕭曦澤一襲便衣向殿內走去,眾人噤了聲,大殿內瞬間鴉雀無聲,但片刻後,大家都向蕭曦澤下跪膜拜,眾人異口同聲,“臣等拜見攝政王,王爺千歲千千歲!”
蕭曦澤從眾人身側經過後,才走到上座坐下。
蕭曦澤緩緩開口,“平身!”
“謝王爺!”
眾人站起身後,蕭曦澤命令道:“霍卓利用星象一事,散播謠言,蠱惑人心。來人,拉下去,杖斃!”
蕭曦澤話落時,霍卓嚇的立馬雙膝跪地,他一個勁的對蕭曦澤叩拜,厲聲哀求,“王爺,王爺,臣知錯了!王爺饒命啊!王爺饒命啊!”
明徵知道,現在外敵入侵,而朝堂上的文武百官早已所剩無幾,此刻,南國內部不能再亂了。
明徵對蕭曦澤行了一禮,“王爺,敵人已經打到贛州了,此刻朝中不能再亂。現在,咱們應該君臣同心,共抗外敵。所以還請王爺饒了霍卓吧!等將敵人趕出蜀都,再罰他也不遲。”
蕭曦澤也是給臺階就下,“既然太傅求情,本王今日就饒你一命。”
霍卓聞言,心中總算鬆了一個口,他一個勁的對蕭曦澤磕頭謝恩。
蕭曦澤無視他,只命令道:“傳本王的令,第一,國庫空虛,糧食緊缺,本王主張讓滿朝文武募捐,砸鍋賣鐵,想盡辦法,每人每月都得募捐一萬兩,但前提是,不許欺壓平民百姓,當然,想多捐的官員也可以,待此劫過後,本王定會嘉獎。但各位記住了,每個月捐不齊一萬兩白銀的官員,夷三族。其二,主張北遷者,斬!其三,本王任命明徵為總管,從此刻起,滿朝文武皆要聽從明徵命令,本王特賜明徵先斬後奏之權。不服明徵管理者,斬!其四,派人去向民間商人強行徵稅,每家商戶至少每月得捐一千兩,不捐者,滿門抄斬,不必留情!都聽明白了嗎?”
眾人一聽,便明白蕭曦澤強迫他們交錢,是想與古月開戰。
若眾人不交錢,蕭曦澤殺他們是想拉他們陪葬。
當年周朝周衍在行將亡國之際,籌集百官募捐,但大家都說自己是清官,一身正氣,兩袖清風,根本沒錢募捐,但後來,當匈奴統治天下後,他們轉頭就投靠了匈奴人。
蕭曦澤不是周衍,他沒那麼懦弱,他明白,南國喜歡貪墨的官員個個都貪生怕死,所以才會說不交齊一萬兩白銀的官員,夷三族。
他不想南國重複周朝之恥。
再加上自甘露之變後,蕭言琛殺了南國一半的官員,還有蕭瑾年此次出征帶走的官員都死後,滿朝文武除了不足五個為國為民的好官外,就沒幾個好官了,現在還能站在朝堂上的官員不是貪生怕死,自私自利,就是貪墨,荼毒百姓的,這樣的官員留著何用?
一個身著深藍色官袍的官員走上前,他叫孔輝,任尚書左僕射,從三品。
孔輝家中是從商的,商人在南國地位底下,當官的都能來踩上一腳,孔輝的父親孔浙為了保住家中產業,便讓兒子孔輝入朝為官。
孔輝雖念過書,但胸無大志,腹無點墨,所以他的官全靠用錢買來的。
孔輝對蕭曦澤行了一禮,“王爺,臣家中雖是從商,但這幾年,家中生意虧損嚴重,每個月實在是拿不出這麼多錢,還請王爺體恤…額…”
孔輝話音剛落,只見一道鮮紅色的血液染紅了眾人的眼。